冬郎在这里站了一个中午,脑海中不同的想法在不断的斗争,冰蝶也在冬郎的身后陪他站着,没有说任何话语。到了午时,冬郎身形动了一下。对着站在身后的冰蝶说“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可是冰蝶低下头,没有回答冬郎,依旧是在那里站着。冬郎摇了摇头,挤出一点笑容,“我饿了,我们出去找点东西吃吧。”冰蝶一转身,“我累了,先回房了。”说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冬郎不清楚冰蝶为什么突然转变,也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方勇睡到中午才起来,敲了敲冰蝶的房间,没人回答,敲了敲冬郎的房间,看到他的房间是虚掩着的,就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冬郎正在闭目沉思,看到方勇来也没有说太多的话,方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拍了拍冬郎的肩膀“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承担,不要一个人扛着。”冬郎对着方勇笑了笑,随后方勇就出去了。冬郎思索了一下午,徐庄主也来了几次,不过这几次来都没有提报酬的事情,可能徐老夫人看出来冬郎并不是这样的人吧,徐庄主来也只是和冬郎说说话而已。到了晚上,冬郎站起了身,身形一晃,消失了。他去的地方正是徐老夫人的小楼阁,他静静的站在窗外。“儿啊,你就不要为难那个孩子了,从他的表情看出救我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你给他送点盘缠,他如果想走的话,你也不要拦着他。”
“娘啊,不会的,我再去求求他。”徐庄主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竟然趴在他母亲的怀里抽噎起来。
“儿啊,你知道吗,虽然隔着黑纱布,可是娘一看到他的眼睛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你,那个眼神和你一样的倔强,你还记得吗,娘让你去上私塾,你不听,最后娘一生气,你就。孩子?乖乖的去了,还说娘是一个坏母亲。”
“娘,不回了,孩儿以后都会听您的话,绝对不让娘生气”。
“你让娘把话说完,或许娘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你呀,在娘走后要多行善积德,周围那些穷苦的百姓记得帮他们谋生路,毕竟一直给他们钱粮也不是办法,还有啊,也不要老是吧白玄当属下来看待,这个孩子心眼挺好,你也是接近五十的人了,不行就收他作为义子吧,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小时候咱们家里很穷,那时候我和你爹在田里干活,你就在田边玩泥巴,你小时候可真懂事啊,娘亲让你坐在那里别动,没想到你尿裤子了你也没动,后来我一问你为什么尿裤子,你说,娘亲你不让我动啊,呵呵,咳咳。”徐老夫人一边回忆一边说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儿啊,这是第几次娘亲给你讲这些话了?”
“第五十九遍。”
“娘亲是不是忘了什么没讲啊。”徐老夫人也因为不断的咳嗽,说话变得有气无力。
“我小的时候一直希望成为大侠,结果拿着一根竹竿,把李婶家的鸡辇到了房顶不肯下来,把赵大伯家的鸭子赶到河里不让他们出来,最后街坊邻居都来我们家告状,我的屁股被我爹打的红了好几天,都不敢躺着睡觉。”徐庄主替老夫人把话说了出来。
“对,对,就是这个,娘亲老了很多人一老啊,这脑子也不好用了。
“不,不,娘亲,我一定不会让您出事的。”徐庄主哽咽的声音更厉害了。
“哎,不要这样,记得把我和你爹埋在一起,娘也算是解脱了。”老妇人不紧不慢的说着。
“和爹埋在一起吗。”冬郎嘀咕着这句话。“冬郎啊,你娘跟着我就没有享过什么福,这最后一口棺材就就给你娘吧。”
冬郎念叨着这句话,走了回去。借着夜色,冬郎悄悄的离去并没有任何人看见。过了一会,冬郎敲响了冰蝶的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可冬郎知道冰蝶在里面,冬郎没有再次敲门,就是这样在门外静静的站着,像今早冰蝶静静的站在自己身后一样。一柱香,两柱香,三柱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终于在寅时的时候,门开了,冰蝶有些面容憔悴的打开了门。“你还没有去休息啊。”冰蝶对着冬郎说。
“你不也是一晚上没有休息。”冬郎回答。冰蝶不再言语。“你生气了?”冬郎问。
“没有。”
“和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我能进去吗?”
冰蝶没有回话,只是身子稍微一侧,示意冬郎进去。
“在我出生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听我娘亲说,那场大雪下了十八个月……刘大伯传授我医术,后来,我认识一个叫叶红顾名的人,他说带我去看三明鸟……我的娘亲和爹爹,我亲手把她们葬在了一起,于是我和师傅来到了风雪阁……在四殿五年,几乎全部的师兄弟都不承认我,背着师傅戏耍我,叫我小乞丐,没爹没娘……我几次找三明鸟报仇,几次差点死在那里……几次斗法八个石人,命悬一线……就这样,沉睡了大约一年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活着,或许,还不如就那样永远也不要醒来……我把那面镜子和芭蕉叶留了下来……”冬郎一点一点的讲着,当然省略了不该说出的东西,刚开始冰蝶还在赌气不听,可是后来冬郎把自己的经历讲出,冰蝶慢慢的转过身子,后来冬郎讲到生死危机的时候,冰蝶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到了天空蒙蒙亮的时候,冬郎的经历才讲完。
“原来你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要说出来,我帮你承担。”冰蝶一说出来这句话,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急忙停住。
“这个给你。”冬郎从怀里拿出一个圆形的红色的东西递给了冰蝶。或许男子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可冰蝶一眼就看出这是一种胭脂。冰蝶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这是第一次有男子送给他东西,还是一盒胭脂。
“你不要那我仍喽。”冬郎往窗外一扔,一个东西飞了出去。
“你……”冰蝶看到冬郎真的扔了出去,还是有些不开心。
“给你。”看到冰蝶有些不开心,冬郎像变戏法一样从袖中拿出了刚刚的小盒子递给冰蝶,冰蝶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掉了一样。
“好啦,我们出去转转吧,今中午我要帮老夫人治病。”冬郎站起身。
“你不会有危险吗?”
“怕什么,有一个天心后期大圆满的你在这里,会有什么意外。”冬郎笑着。冬郎和冰蝶悄悄的溜出,当然,此刻的方勇还在大睡。一半的太阳露出了地平线,街道上也三三两两的走着行人。
“卖包子喽,香喷喷的大包子。客官,要不要来一个香喷喷的饼?客官,来看看吧,新鲜的菜,刚从地里摘出来的。”商贩们不断叫卖着。
“嘟嘟嘟,”一阵木鱼声从远处传来,一个老人家推着简易的小推车,从巷子里走出。虽然他穿的衣服打了很多补丁,可是衣服却很干净,老人家没有叫卖,仅仅是敲着木鱼。冬郎饶有兴趣的走近,发现是一位卖阳春面的老人家,于是走上前问“老人家,您怎么用木鱼呢?”
“老啦,不中用了,嗓子不行了,用这木鱼代替我的嗓子,多听听这木鱼,让心神宁静,就好像在参禅拜佛一样,所以我这面啊,就叫慈悲面,希望吃了我的面的人,都能有一颗慈悲的心。”
冬郎也没有想到一个老人家竟然明白修道者也在追寻的东西,“老人家,给我们两碗慈悲面吧。”“好嘞。”
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我们回去吧。”冬郎说。
“谢谢你,这是我从记事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冰蝶看着冬郎。
“以后再带你出来玩喽。”冬郎笑嘻嘻的说着。
“这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反悔。”冰蝶看着冬郎认真的说着。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