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扪心自问,这世上怕是没有几个人,能让他费尽心思做到如此地步。
“你为什么要对沈月这么好。”他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沈燕被他问的一愣,’为什么吗‘?
她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良久后她才回到,“可能是因为我把她当做家人看待,对家人好有什么不应该吗?”
关于沈月的身份,沈燕并没有打算瞒着谭泽卿。而事实上就算她不说,这个男人也迟早会通过别的方式知道,与其那样还不如她直接说了。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为了让沈月有个落脚点的话,那么往后的两年离,沈燕早就已经把沈月当做一家人,她有的也会给她一份。反正沈月唯一在乎的家人,已经离开人世,那就让她来当她的家人好了。
听她这么说,谭泽卿反到有些不自在了。同时他也为沈月高兴,很庆幸他不在的时候,能遇见沈燕这样的朋友。
“你知道解离性失忆症吗?”谭泽卿突然问道。
沈燕摇摇头,“没听说过,听着好像是失忆症的一种,怎么跟我妹妹有关吗?”
谭泽卿点点头,果然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他还没说、她就已经知道了。
“沈月刚从医院醒来的时候,竟然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她不记得自己之前与人飙车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中途急转弯的时候,有一瞬间她好像故意想往栏杆上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了注意,那一瞬间她好像有意求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之前有听她说过这些吗,她告诉我这几天总是能看见一个,跟她一模一样女人。”
那一刻的眼神谭泽卿记忆深刻,完全不像是他的错觉。
沈燕摇摇头随即又点头,她看了眼沈月,有些失落的说“你别看我跟妹妹关系很好,她的心里事却很少告诉我。不过你说的那个女人,她倒是跟我说过,就是你们离开的那天,她说晚上做梦在镜子中看见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这件事她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谭泽卿微微点头,这件事他倒是知道。
“我也是在沈月出事后醒来,问她才得知的。”
他皱着眉头细细一想,沈月好像从上山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很不一样。
沈燕伸手握住那只有些冰凉的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沈月怕她担心,很多事情都选着不告诉她,自己一个人憋着。可她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心,她心里清楚,当初的车祸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就算失忆也会经常做着噩梦,这些她都知道,只是并不能帮她分担。
谭泽卿眉头一直紧皱着,看着病床上的人只有心疼。
“类似的情况沈月已经是第二次犯了,据她所说,之前在美国也有一次。伤了人之后忘记当时发生的事,就是在哪之后,她去找过医生,医生判断她可能是解离性失忆症。”
沈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埋着头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住院本是不想告诉你的,说是怕你担心。”谭泽卿补充到,他也怕沈燕想多了,破坏她与沈月的感情。
沈燕苦涩的笑了笑,有些哽咽的说,“她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什么事都为别人着想,却很少考虑自己。”
就像以前为了她跑去跟别人打架一样,结果她一点事没有,沈月倒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
所以这样的沈月,怎么能让她不担心不心疼。
“你说的解离性失忆症是怎么回事。”
谭泽卿双手合在一起,想了一会才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大概就是跟人格分裂一样,患者会有两个或者以上的人格,相互之间互不打扰,就像两个灵魂公用一个身体一般。会出现这种情况通常是因为,患者曾经受过巨大的伤害,或者因为某些事情留下的心理阴影,而产生出来的其它人格。“
沈燕点头大致了解了其中的意思,她有些疑惑的问,“这种病没有方法治愈吗?”
谭泽卿摇摇头,“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主要还是看患者本身。这一切也只是我说,还是要看医生怎么说,我正在找这方面的专家。你又认识这方面的人吗,相关的也行。”
沈燕皱着眉有些难受的摇头,这种事情她今天第一次听说,怎么可能认识这方面的人,专家就更别说了。
她要不是听谭泽卿说,可能还一直蒙在鼓里,都不知道自己妹妹出了这么大的事。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她,要自己扛着。她实在有些搞不懂,沈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她这个姐姐就那么见外吗?
“谭泽卿……。”她突然喊道。
谭泽卿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她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声音有些嘶哑的说,“我希望你能对她好一点,不要辜负了她,她这辈子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不要以为她没有家人,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我沈燕就是她的家人,你要是敢负了她,我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谭泽卿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简单的说了三个字,却胜过一堆的花言巧语。
…………
两人一阵沉默,都看着病床上的人没有说话。
十分钟之后沈燕的手机震动,她拿着手机看了看,紧接着眉头紧锁。
谭泽卿看出她的异样,关切的说,“已经凌晨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
沈燕点头,“也好,两个人留在这里也没有太大的用处,有什么事你直接打我电话。”
她说完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接着转身离开。谭泽卿送她到了病房门口,门外站了两个保镖,为了防止再发生意外,他安排人在这里守着,以免他不在的时候,再出了什么事,那时他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在两人都起身离开的时候,病床上的人眼角划过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雪白的枕头之上。枕头被泪水,映出一个圆圆的水印。
等谭泽卿转身回来的时候,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他走到病床边上,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确定床上的人不会着凉之后,他伸手捏了捏眉心,走到床边不远的沙发,有些疲惫的坐下身。
没过多久整个人就躺在沙发之上,沉沉的睡过去。
…………
隔日早上谭泽卿被一阵清扬的手机铃声吵醒,他坐起身浑身都酸痛的不行。他抚了抚腰,感觉像是快要断掉一般,脖子也异常酸痛,他才发现有可能是昨晚上落枕了。
手机铃声响了大概五十秒之后,他才慢吞吞的拿过来,看了一眼是柳风打来的。
“喂!干嘛!”他声音有些嘶哑的说,估计是感冒了。
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没盖任何东西,不感冒倒是有些奇怪了。
电话里听见她的声音对方愣了半天才笑道,“哎哟!谭家二少爷这是纵欲过度啊!也是都三十岁的人了,身体需要,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谭泽卿早上起来本就心情不好,听见他的声音更是来气,冷声到,“你他娘的大早上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屁话的。”
啪的一声直接挂了电话,去厕所打开水龙头,简单的洗了脸。
没多久柳风的电话又打过来。
他从厕所出来擦了擦手,接了电话先开口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给我尽讲些屁话。”
听他这么说柳风也不生气,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打趣道,“瞧瞧你这狗脾气,不是我说,谭泽卿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我觉得……。”
他还没说完谭泽卿直接挂了电话,懒得听他废话。
结果刚挂了电话手机还没放下,拿那货又打电话过来,谭泽卿看见直接无视,懒得再接他的电话,反正也没什么正经事。
他去门口吩咐保镖买早餐上来,接着又回到病床边,拿了杯子跟棉签。在沈月有些干裂的嘴唇上,沾了沾水。
中途手机一直响着,谭泽卿实在受不了接了电话,他尽量压住心底的怒气说道,“你他娘的最好有什么事,不然你就等着自己的裸、照布满整个S市吧!”
说起裸、照还是柳风喝醉了,自己把衣服给脱了,谭泽卿为了威胁他,及时的拍下了照片,还别说,这招对付柳风倒是很有效,反正就是屡试不爽。
电话那头柳风一听立马老实,嘿嘿笑道,“我听说你把韩家的韩怒雄给收拾了,给我说说怎么回事,韩家正到处找你呢!你在哪,我过来给你撑撑场面,免得你被人欺负了。”
谭泽卿猜他就是为了这事,笑道,“我说你干脆别姓柳了,改姓’包‘吧。”
“为什么?”柳风问。
“为什么!”谭泽卿冷笑,“你不是出了名的包打听吗?”
柳风愣了一会骂道,“你大爷的,赶紧说你人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我可听说韩家这会正到处找你,都出动黑道势力了,你可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