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都城西北面一马平川,只有几座丘陵散布于远处。一望无际的麦田中的麦子已经开始抽穗。一群麻雀躲在麦田中啄食着地里的幼虫。
突然,一阵雀云从稻田中飞起,如同受惊了似的向东南飞去。
大地在震动。
一片黑茫茫正从地平线处铺天盖地而来。
“驾!驾!”几十名游骑飞速的向承都奔去。后面有数百头野兽,正呲牙咧嘴的向那些游骑攻击着。
时不时有几位骑兵落马,立刻被那些野兽围住,伴随着骑兵的惨叫声,升起了一阵阵血雾。
这些骑兵的队长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那群野兽,怒道:“妈的!留三个人去承都报信!其余的跟我解决掉这一队齿鼠兽,不然一个人也别想活!”
众骑兵闻言,很默契的让三个年纪最小的骑兵向承都方向跑去。其余的都纷纷跟随那队长掉马回头。有骑枪的纷纷将骑枪斜持着,快马向兽群发起逆袭。至于其余的骑兵则朝两翼发起,用弓箭一只一只的对落单的齿鼠兽进行射杀。
只见那些齿鼠兽都跟恶犬似的,一点也不顾忌那些刺过来的骑枪,只是张着血腥的嘴向马和人咬去。
很快,逆袭的骑兵与这几百只齿鼠兽碰撞在一起,中间立刻腾起了一阵阵血雾。
那队长舞着骑枪,将数头扑向他的齿鼠兽的喉咙划破。但座下的马不幸被蜂拥而至的齿鼠兽扯翻,不得已,他只好站在马尸上不断刺杀着涌上来的齿鼠兽。
逆袭的骑兵一个接一个被齿鼠兽扯下地,齿鼠兽群中腾起了一阵阵灰尘和血雾。终于有几个面貌青涩的游骑士兵接受不了这种玩命的搏杀,调转马头向承都跑去。但很快都被狂暴的齿鼠兽一个接一个的扯下地……
那队长嘶吼着,不断用骑枪刺杀着周围蜂拥而至的齿鼠兽。骑枪被血溅的打滑,使得他不得不丢弃了这杆骑枪。而拔出腰刀挥杀着……
但很快,他便被不断纷拥而至的齿鼠兽扑倒了……
游散在两侧的射手眼睁睁看着逆袭的队友再没有冲出来。每个人眼睛都红了,但依旧无可奈何的纷纷打马四散而去。
远处地平线的那片黑蒙蒙的东西终于显现出其真实的面目……竟是无数密密麻麻极速奔驰面目狰狞的……齿鼠兽……
云逸气喘吁吁的躲在一处枯井里。
云逸在逃亡的路上,不断的给追兵制造麻烦。可是依旧被紧咬不放。好几次他都打算再祭出符宝。可是在连杀两人后,驱使符宝的灵力早已告瓮……一旦失手,根本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束手待毙。
所以云逸只能咬着牙苦苦撑着,与追兵兜圈子。
跑到一个拐弯处,,只见一条草狗垂着尾巴,警惕的盯着云逸。
云逸脑海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接下来他一把将那条田园犬按到在地。
那条可怜的狗狗吓得不断呜咽着。
云逸将身上的血衣脱下系到那条狗的腰上,然后放走了它。
那条狗脱身后还想冲云逸狂吠一阵,可被云逸一瞪,吓得掉头往一条小巷里跑去。
而云逸则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去。路过一处荒宅时,见有里头有一口枯井,便一头栽进去。
那叫赵青寒的军官靠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断的变换着方向。但过了一会儿,他隐隐之间觉得有些不正常,可哪不正常却又说不上来。
终于,他看到一条狗狗正在地上打滚,不断的撕扯着缠在身上的粘满血迹的衣服。
赵青寒脸都被气黑了……
他暗骂一声娘,扭头往回追寻。
云逸闭着双眼,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终于一阵步伐稳健的脚步声在头上响起。他捏紧了手中的符宝,准备一旦被发现,就祭出符宝杀敌。
头上的脚步声徘徊了好久,越来越向枯井靠近……
“铛……铛……”一声声钟鸣从城门响了起来。
赵青寒一愣,随即面色大变。竟不再追寻云逸,掉头向城门跑去……
枯井里的云逸深深的松了口气……
“铛……铛……”两个泪流满面的士兵抱着撞槌,一阵一阵的撞击着城门箭楼里的预警钟。
他们是距离承都五十里的汶县游骑营第二中队的士兵。汶县在齿鼠兽的袭城中迅速沦陷,他们这一中队由于正好在外遛马。才得以幸免于难。但在逃亡承都的路上,被一群围拢过来的齿鼠兽紧追不舍,最后只有两个人在马跑脱力前赶到了承都。
赶到后,他们眼红红的爬上城楼,也不理同僚的询问,抱起撞槌就撞起了预警钟。
四周的承都士兵一片哗然,因为这个预警钟一旦敲响就表示兽潮来袭……
随着钟声的敲响,整个承都的民众都被惊呆了。
“这都太平了多少年了?那该死的兽潮终于还是来了……”一个老人索索叨叨道。
当赵青寒赶到城门时,只见一片混乱。一些富贾豪绅指使着手下向那些紧闭城门不许民众出城的士兵叫嚣着。甚至有些武者仗着武力开始冲击城卫军,准备夺门而逃。
就在局势要彻底溃烂的时候。
只听“啪”的一声。
一名行事嚣张的炼体四阶的武者被从肩到腰劈成了两瓣。
四周的民众顿时一片哗然……
赵青寒抹了一把溅满血的脸,冲着那些要出城的民众狞笑道:“谁还想出城?”
那些叫嚣着开门的人一步步后退,最后都只好摇头回去了。
赵青寒冷着脸登上了城墙。只见城外黑蒙蒙的一片齿鼠兽正向着城墙袭来。城外不时有逃难的人被兽群吞没。
一名发须灰白的老兵扶着垛口,苦笑道:“是齿鼠兽潮……这些原本只吃吃草的野兽一旦酿成兽潮,可是会吃人的……”
一队队士兵在城墙上不断安置着各种守城器械,还有一些士兵用吊篮将外面逃难的百姓拉上墙。
一些军官站在垛口上歇斯里地的大吼大叫。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怒骂声才会驱散士兵的恐惧。
迎着城外飘来的腥风,赵青寒一边风轻云淡的看着城外正不断围拢的兽潮,一边擦拭着刚刚饮血的佩剑。还小声自言自语着:“炼体进阶到九阶……怕就在今日了……”。
云逸小心翼翼的爬出枯井,警惕的查看着四周,当确定没危险后便迅速往城门跑去。
但此时,大街小巷上是一片混乱。云逸从一些路人的口中了解到,竟是兽潮的爆发导致了承都城的混乱。
一些地痞流氓在气焰嚣张的抢砸店铺,甚至有一些色胆包天的混蛋按住姿色出众的妇女准备施暴。
看着那些丑态百出的地痞流氓,云逸默默地咬牙捏紧了拳头。
就在云逸准备出手的时候,只见一阵箭雨袭来,竟将那些正趁乱闹事的刁民一个一个钉在地上。
大街上舞动着一片旗帜,无数骑兵纵马飞驰在街上,一些躲闪不及的倒霉蛋被撞翻在地,转眼见就被马蹄踩进泥里。
刘俊德脸色阴沉的被一群骑兵护卫着往城门赶去。
真是屋漏偏逢雨,就在刘俊德为幼子的被杀暴跳如雷的时候,城外竟传来兽潮来袭的消息。
刘俊德哪怕心里怒火再旺,可还是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的。他不得不将为子复仇的事放在一边。立即与武盟,雇佣会社,天下商会的主管商议守城大事。此时,众人的利益相系,所以三大势力的人迅速表示,愿意将手下的所有武力交由刘俊德指挥。
于是,刘俊德急忙带着各路人马赶赴城墙守城。
看着四周的混乱场景,刘俊德满脸暴戾之色,他挥手下令道:“兽潮袭城期间,举城实行军管,凡有扰民者,一律杀无赦!”
四周的传令兵大喊“诺”,迅速向各营传达命令。
云逸藏身于人群中,冷眼看着正在发号施令的刘俊德。
“他便是城主,那个刘鹤的父亲。”云逸知道自己和这个城主结下了深仇大恨,可以说是只有不死不休的结果。此时的云逸真的很想趁着此时的混乱局势祭出符宝,要了其性命一了百了。但反复思虑下,最终按下杀意。毕竟此时刘俊德不可有闪失,否则整个承都怕是要更加混乱了。若造成承都被兽潮攻陷,那他和那些趁乱行窃施暴的人渣有何区别?
刘俊德再次发号施令,“全城炼体三阶以上的武者一律接受城卫军组织协同守城,有违者,杀无赦!”
立刻有一群士兵开始满大街抓人。
云逸考虑了一下,便昂头向那些士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