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当场拒绝了。
婚礼的事情，他一早就跟乔荞提过。
乔荞的想法很坚定，她不办婚礼。
曾经在一场婚礼上，乔荞答应过安安，如果爸爸妈妈办婚礼，要让她当那个最可爱最漂亮的花童。
原本他们也是准备补办婚礼的。
只是还没计划好，安安便丢了。
提到婚宴，商陆便想到了自己可爱的女儿。
从事发到今天，他没有一天不想念女儿，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女儿的下落。
他也想让安安当他和乔荞婚礼的小花童。
所以，他拒绝了李宴的请求。
李宴不解，追在他的轮椅后面问：
“为什么啊，商陆？你一直没有给乔荞一个像样的婚礼，这次正好是机会。”
商陆和李潮树要出去办事，秦森也在别墅外面等着。
李潮树推着商陆的轮椅，并没有停下来，直接到了车前的秦森旁。
这时，商陆扶着轮椅，缓缓起身。
从他注射蝾螈再生细胞的药物针剂到现在，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腿是好了许多，能够站起来，但还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顶多只是能站起来挪几步。
卡在这一步，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他也不想坐在轮椅里与乔荞办婚礼。
李宴拦住了他，不让他上车，“商陆，你看，你现在都能站起来，完全可以给乔荞补一场像样的婚礼了呀。”
李宴又说，“再说了，你们这一对和我们这一对一起办婚礼，多有意义呀。乔荞云舒两姐妹，一定会很开心的。”
商陆的腿部力量不行，站不了多长时间。
他手扶着车门，缓缓转身。
虽已不用戴墨镜了，但是还是看不清楚。
只能看到李宴的影子，站在自己面前。
首先，他很开心，“恭喜你，终于和我小姨妹在一起了。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是我答应过乔荞，我们的婚礼上一定要有安安当花童。所以我无法和你们一起办婚礼。还有，这件事情别在乔荞和老爷子面前提，否则他们都会因为思念安安而难过好一阵子。”
每一次提起安安的事情，老爷子和乔荞都会情绪低落好一阵子。
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又加深他们对安安的思念之情。
李宴瞬间妙懂，“是我欠考虑了。”
“你和云舒在一起了，我真的很高兴。”商陆抽了一只手，隐隐约约地寻着李宴的影子，拍了拍他的肩，“和云舒好好过日子。”
“商陆，可以出发了吧？”秦森在旁边催促着。
“你们要去哪里？”李宴问。
秦森没有说实话，“集团的事。”
其实，并不是集团的事情。
商陆和秦森上了车。
目的地，蝾螈研究所。
陆教授最近一直在做研究。
他抽取了商陆的备注细胞，研究了半年了。
商陆从半年前，就能站起来。
但距离像正常人走路那一步，还是很遥远。
还有他的眼睛，也一直停留在只能看到影子的状态，没有任何进展。
蝾螈再生细胞药物针剂的研究，也停留在原步，一直没有进展。
研究室里，陆教授很遗憾地告诉商陆，“商先生，也许你的腿和眼睛只能恢复到现在的状态，想要突破很难了。我们花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投入研究，都找不到突破的办法。”
秦森不说话。
为了让商陆的腿和眼睛好起来，集团不惜花了大价钱收购这个研究所。
现在却不能让商陆的腿和眼睛彻底恢复如初，太遗憾了。
商陆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像一个正常人走路的感觉了。
那种走路带风的感觉，都快被他遗忘了。
还有这个世界的光明，也许久没见过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很久很久，没有好好地仔细地看看乔荞的容貌了。
“陆教授，你不是说上周你们试验的那批小白鼠，眼睛复明了，四肢也恢复如初了？”商陆问。
陆教授紧紧地蹙着眉，“确实是都恢复了，但是恢复不到三天的时间，那批失明断肢又恢复如实的小白鼠就一夜间全部暴毙而亡了。药物与实验体发生了排斥反应。”
商陆问：“这批针剂注射在人身上，会不会效果更好？”
陆教授谨慎道，“商先生，不可以的，没有完全实验成功，是会有危险的。”
商陆准备破釜沉舟，“我想试一试。”
“商陆，不可以。”秦森第一个反对，“这批药是可以让你恢复了，但万一你跟小白鼠一样突然暴毙，老爷子和乔荞怎么办？我也不同意你去冒险。”
陆教授也劝道，“是啊，商先生，就算你愿意注射，我们也不敢拿你的生命开玩笑。”
商陆也有些犹豫了。
万一他注射了这批针剂，真的像小白鼠一样，虽是恢复如初，却又突然暴毙，他丢下乔荞和老爷子，他们该怎么办啊？
回去后，商陆犹豫了好几天。
这几天，李宴一直在准备和云舒的婚礼。
这哥们最近心情特别好，可能是要当新郎官了。
他经常跟他说，云舒穿婚纱的样子，多美，多美。
商陆也在幻想着乔荞穿婚纱的样子。
这天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商陆轻抚着乔荞的脸蛋，想象着乔荞现在的模样。
“乔儿，你的脸上有皱纹了吗，我都好久没仔细地看看你了。”
“可不是嘛。”乔荞在他怀里，唏嘘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很多细纹了，不过化个淡妆也看不出来。你要是想带我出席什么活动，我还是不会给你丢脸的。”
商陆：“你不嫌弃我就好了。”
乔荞：“岁月太快了。”
转眼，三十好几的人了。
商陆：“如果我眼睛复明了，我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看看你。”
两人聊着聊着，乔荞睡着了。
商陆爬起来，给秦森发了一条微信：秦森，决定了。
秦森还是和以前一样，秒回复：你真的要注射那批针剂？
商陆：也许会有一线希望。
第二天，秦森怎么说服商陆，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商陆决定瞒着乔荞去注射陆教授的那批不稳定的针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