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终生之契

龙津城距离乌山县的距离,不仅不算远,甚至能够算近。

以现在陈觉民驾起遁光的速度,前往乌山县,连一天的时间都不需要。

在他驾御起本元雷遁后,更是真正的化作了雷霆,所过之处自有雷暴声起,风云自荡,犹如风雨欲来,令百姓收衣。

“两个时辰,我就已进入了乌山县。”

陈觉民一路遁形,本云法术的威势,令路上遭遇的异兽,修士,都纷纷退避三舍。

他顺着来时的路回,毫无停滞的闯过了飞石隘,纵横而过,与上次的处境判若两人。现在一个下品绝地,已经无法对他带来任何伤害了。

“当初袁世宏追杀我的时候,施展出的法符,就有几分接近本元法术,可见其战力已到觉灵巅峰,当然不将下品绝地放在眼里,我就算隐藏在风暴当中,都毫无用处。”

路过之时,他回顾一番当时的记忆。

当然,现在的他,虽还无力量彻底拔除一处下品绝地,可是要将它摧毁,还是能够做到,战力已经完全在当初的袁世宏之上。

“那一次,我能够逃出升天,就是万幸。”

最为关键,是他恰巧支撑到了康广义前来救援,其中倒还是有了微妙的运气在里面。

“这一次,就不知道谁生谁死了。”

当陈觉民的脚,第一步落在乌山县的土地上,便收起了遁光,隐藏起气息,宛若一位普普通通的少年人家。同时也将这个问题放在了心底,因为他不久之后,便能够知晓答案。

“乌山县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的故乡所在,两世的起点,还有两世的牵挂。”

“在这里有需要分出生死的人,也有一生相伴的人。”

陈觉民哪里敢忘怀一些人的存在。

他来到乌山县后,并没有立即去县城,更没有前往溪源湖,而是踏上了前往一座小镇的乡途。

在路上走着走着,他突然笑了,想起了当初一个许下的诺言。

“当初离开时,阿玲青涩的唱着歌,我不羞不燥的夸下了海口,许了个承诺。”

“现在是回来了啊.....”

那青涩的曲调,犹如还回荡在耳边,动人的是歌曲,动人心的是唱歌儿的人。

而有些话儿,说出之时,带着笑意,充满了勇气与魄力。可要临近,就连陈觉民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我内心是很害羞的,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够食言而肥,更何况还是在这种事情上。”

一言就鼎本就是大丈夫风范,再则想必阿玲期盼已久,陈觉民再是害羞,也不愿意伤人之心。

佳人有约,终生之契。

所以他回到乌山县后,第一个前往的小镇,正是阿玲家的所在。

唯独令人牵挂的是阿玲脑海中的那个存在,现在是否已经被完全镇压,磨灭了。

之前她再度出现,控制阿玲的身体,就已经是一个不安的信号。纵然一切全还在掌控当中,可陈觉民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阿玲拥有了天灵根,加上她聪慧的悟性,还有最适合的功法,问题应该不大。”

“现在也不知道修炼到了哪个境界。”

其实以阿玲现在的天资,绝对能够跟得上陈觉民的成长。

将其困在乌山县的一隅之地,反而限制了他的修行。幸好《玄女御天功》侧重精神力的底蕴积蓄,问题不大。可碍于资源,现在阿玲的修为应当也算不上强。

当初若非陈觉民怀抱死志,知晓九死一生的局面,才没有带着阿玲,否则一路伴随,阿玲绝对能够给他很大的帮助。

“明明知道她也是一份重要的力量,换作一个汉子,我立马就带上,还要拉在前头。可换做阿玲,纵然她再强大,我再不堪,我也必定会站在她的前面。”

陈觉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离着小镇愈来愈近,他的心也止不住的跳动。一颗能够在真龙面前保持死寂的颗,却不能够在一个人面前保持宁静。

到了最后来,越是临近,步伐倒变得越加缓慢起来。还想要放出精神力查看一番,后来又摇了摇头,心思莫名,难以形容。

离着小镇最后半里路,陈觉民竟可笑的停下了脚步,整理了一番衣冠。

自负也是一位美少年,这时候竟有些慌乱。往常杀的满身鲜血,也不见放在心上,这时候却是有些腼腆。

从储物袋中,他拿出了一直珍藏起来,当初那枚风结草形成的戒指。

“虽是最普通的草,可却是胜过万千珠宝。”

可以说这一枚戒指来之不易,前世他便错失,今生总算挽回。

不过毕竟是这仅是一种普通的花草,若是一直戴在手上,仅仅一些战斗的余波,都足矣将其摧毁千万遍。

现在却是被他戴在了无名指上,玩味道∶“千年前洋人由海入我中华贸易,说来这以戒定情,也是其传来的新鲜事。”

但经过了这些年的衍变,倒也早已被人们所接受。

除此之外,他手中还握着一纸早已书好的契约,一纸终生之契。

“依照中华古礼,豪门大户定终生,极致奢华与繁琐,礼节众多。虽然钱财对我不在话下,可我终究不是豪门大户人家,何苦去攀合附会。而在穷苦的人家,也有一屋一衣。可说实话,我到现在,终究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一间屋子,像一个家的屋子。”

“好像回顾一番,我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不曾拥有。唯独能够做的,就是用这一纸契约,定下终生了。幸好这也算是礼节,无论世家豪门,还是贫困百姓都不会少的一项礼节。”

陈觉民相信,这一纸,足矣。

更何况,这不仅仅是一张纸......

恍然,陈觉民行到了小镇口,望着小镇的模样。竟转眼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气息,只是更加深冷,杀意更为彻骨。

他的心很闷,可不知道怎么办。只是默默的卷起那一纸终生之契,面露嘲讽之色,痴痴笑道∶“好夸张的剧情,真是庸俗。”

“庸俗透了,不过我相信,这一纸契约,终还有用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