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弦触电似的,一下子把周品品推到三米开外。
周品品穿着高跟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扶着旁边的书柜,才勉强站稳脚步。
她捂着胸口,气息微喘。
顾北弦忙向苏婳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刚才正往外抽手臂。”
周品品也解释道:“苏小姐,你别误会,我不小心用了顾总的杯子,要帮他刷的。”
苏婳目光清清冷冷地瞟着她,没说话。
顾北弦什么样,她心里清楚。
可是周品品就不一定了。
这个女人心机得很,表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两面三刀,玩阴的。
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苏婳从包里拿出一支装了酒精的喷雾,走到顾北弦面前,往他衬衫袖子上唰唰唰,喷了好几下,笑道:“你有洁癖,被脏东西碰了,得消毒。”
被骂成“脏东西”的周品品,一张脸阴得哟。
恨不得当场和苏婳干起来。
奈何又顾忌在顾北弦面前的形象。
只能吃个哑巴亏。
顾北弦抬手揉揉苏婳的头,“是广告部打电话让你过来的吗?”
苏婳仰起小脸冲他笑,“是啊,你爸先让助理去找我,得到我的同意后,才告诉你们的。”
顾北弦眼神沁着点淡淡的嘲讽,“老头子终于开化了。”
真相苏婳比谁都清楚。
不是顾傲霆开化了,而是他受够了手上粘着的玻璃瓶子。
让她代言,不过是顺水推舟,一举两得。
顾北弦把手里的杯子扔进垃圾桶里,牵着苏婳,把她按到沙发上坐下,声音调柔问:“想喝什么?我让秘书给你泡。”
“咖啡吧。”
“好。”顾北弦走到办公桌前,拨了内线,吩咐秘书:“准备一杯意式浓缩,加糖加奶,再准备两块提拉米苏和榴莲班戟。”
放下电话,看到周品品还杵在那里。
顾北弦微微蹙眉,“周小姐,你还有事?”
周品品清清嗓子,“代言人的事,希望顾总好好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顾董同意,我同意,你父亲和周占肯定也会同意。投票选举的话,少数服从多数。”
周品品有点恼,“我爸和我弟不会同意的,大家是合伙做生意,你不能这么独裁。”
顾北弦微微耸肩,“不信,你就打电话问问。”
周品品拿起手机给周百川和周占打过去。
无一例外,两人都说,他们不管经营的事,一切交给顾氏父子,他们只坐等分红。
周品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暗骂:一群猪队友!
队友不给力,周品品只能忍下这口气。
她深呼吸一声,说:“你们忙,我先走了。”
顾北弦淡淡道:“慢走,不送。”
周品品抓着包就朝门口走去,表面镇定,心里憋得不行。
苏婳站起来,冲顾北弦微微一笑,“我去送送周小姐。”
顾北弦眼睫微垂,眸光温柔,“去吧,送到电梯口马上回来。”
“好。”
苏婳和周品品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苏婳瞟了眼周品品的低V长裙。
挤挤还挺有料。
苏婳淡声道:“周小姐今天穿得挺性感。现在是工作时间吧,我记得你上班时间都是一身黑色职业套装。怎么,这是为了见顾北弦,特意换的?”
周品品扯了扯领口,扯出一丝笑,“我想穿什么,是我的自由。”
苏婳莞尔,“的确,你穿衣有自由,但是穿成这样来勾引我男人,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周品品出师未捷,憋了一肚子火。
听苏婳这么说,她再也忍不住,呛道:“说话请注意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他了?”
“杯子上的口红印,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松,拿胸口往他身上噌。但凡我修养差一点,就一个耳光甩到你脸上了。”
周品品冷笑,“小姑娘,看着温温柔柔的,脾气好冲哦。顾叔叔选你做我们项目的代言人,你可得注意形象。别动不动就甩耳光,造成负面影响,是要付违约金的哦。”
苏婳勾了勾唇,“放心,我会注意。”
说话间,两人走到电梯口。
周品品按了电梯,刚要往里走。
苏婳按住开关,把电梯门合上,对她说:“你顾叔叔手上的那个玻璃瓶子,还有印象吗?”
周品品警惕道:“想说什么,就直说,别卖关子。”
“那玻璃瓶子里本来装了液体,是硝化甘油,俗称炸药。如果你再对我男人动手动脚,我不介意给你也配上。”
周品品脸色登时就变了,“你威胁我?”
“不,不是威胁,我一向说到做到。”苏婳温温柔柔地帮她拉了拉领口,“下次再来见顾北弦,记得穿得严实点。”
周品品推开她的手,刚要发作。
苏婳又说:“再觊觎我男人,我不介意去学点巫术,我学东西很快的。”
“呵呵!”周品品歪着嘴嘲讽一笑。
那神情,相当不屑。
她阴阳怪气地说:“苏小姐真是让我大跌眼镜,不只恐吓我,还整上了封建迷信。”
苏婳坦荡一笑,“不吓唬你了,其实所谓的巫术,不过是一种连现代医学仪器都查不出来的寄生虫或者病毒。不要小瞧这些寄生虫和病毒哦,有时候,足以致命。还是那句话,不要对顾北弦动不该动的心思,他是我的。”
周品品语气生硬地提醒道:“你们离婚了。”
“总有一天,我们会复婚。”苏婳拍拍她的肩膀,轻飘飘地说:“不要招惹像我这样的老实人,一旦惹恼我们,下场十分可怕。”
周品品轻蔑地翻了个白眼。
不屑一顾。
按开电梯,走了进去。
苏婳返回顾北弦的办公室,坐到沙发上。
他端起咖啡递给她,“你们聊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苏婳接过咖啡,轻轻抿了口,轻描淡写道:“警告她,不要把你弄脏了。”
顾北弦勾了勾唇,“你现在越来越霸道了。”
“没办法,谁让你太能招蜂引蝶了,走了一个楚锁锁,又来一个周品品,没完没了。”苏婳语气慵懒地说。
顾北弦在她身边坐下,拉她坐到自己腿上,轻轻亲吻她脸颊,“我喜欢你这么紧张我的样子。”
特别喜欢。
感觉被她爱着。
“厉薄深,我嫁给你三年,你都不曾碰过我一次……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我放弃了这段婚姻……
等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去找她了!现在,就当做是补偿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感,行么……”
江阮阮说完这句话后,便侵身吻住眼前的男人,带着飞蛾扑火般的疯狂和……绝望。
她知道自己手段卑劣。
可她爱太久了,太辛苦了!
眼下只乞求这点慰藉而已。
“江阮阮,你敢!”
厉薄深咬牙切齿,精致俊美到妖孽面庞上,满是震怒。
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可体内的躁动,横冲直撞,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给他下套!
“我没什么不敢的……”
江阮阮眼角沁出一滴泪,吻得越发急促,没任何经验的小手,在男人身上胡乱摸索。
她只是想完完整整,拥有他一次而已!
厉薄深怒不可遏。
奈何,眼下情况,已不受他控制。
不一会儿,身体本能反应被激起,随着升高的体温,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随风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江阮阮就醒了。
她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穿衣,再从抽屉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上,最后,才深深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厉薄深,我放你自由。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再没任何瓜葛!”
江阮阮喃喃说出这话,便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走出厉家时,她内心充满了苦涩和难过。
她爱了厉薄深七年!
从少女时期到大学,一直念念不忘。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嫁给他!
然而,厉薄深却讨厌她……
具体时间,就在她嫁进门的那天!
当时,薄家老爷子病重,她那视财如命的父亲和继母,二话不说,就将她打包送来了。
当时,她开心疯了,期待着新婚夜的到来。
可厉薄深出现后,却一脸厌恶地说,“江阮阮,你应该知道,我想娶的人,是傅薇宁,不是你!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我的妻子,你不配!”
江阮阮知道,厉薄深没义务喜欢自己,爱自己。
可她还是天真地抱着希望,想着,有一天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结婚这三年来,她兢兢业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
每天晚上,亲自下厨,只为他回来,能吃口热饭。
每次无论多晚,都要等他回家,才能安心。
他应酬喝醉了,她会细心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生病了或者受点小伤,会比谁都担心。
每年入冬,也会为他提前开好暖气,放好热水,大清早提前起来,帮他把衣服弄暖,就希望他不会受冷……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
直到前天,她生日,厉薄深却在医院陪着傅薇宁,她终于明白。
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男人的心,是她穷尽一生,都捂不热的。
他属于另一个女人!
江阮阮彻底死心了!
……
厉薄深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从床上起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掐死江阮阮!
他堂堂厉氏集团总裁,向来以精明着称,在商界所向披靡,从来没人能算计到他,让他吃亏。
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竟栽在那女人手中!
他怒意滔天,扫视了房内一圈,却没瞧见那个女人的身影,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床头柜上的文件。
“什么东西?”
厉薄深拧眉,拿过来一瞧。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瞬时跃入眼帘。
他瞳孔一缩,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先是用那种手段,和他发生关系,现在又提出离婚……把戏真是越来越多了!
厉薄深压根就不信江阮阮会跟自己离婚。
他豁然起身,穿了衣服,带着一身煞气下楼,质问管家,“看到江阮阮了吗?”
管家李叔一愣,立刻回道:“回少爷,少奶奶天没亮就出门了,还拖着行李。”
厉薄深整个怔愣住……
……
六年后。
Y国,VR医学研究所。
江阮阮刚从研究室出来,就听到助理琳达说,“江医生,陆教授有事找您,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江阮阮刚通宵一夜,原本还有些犯困,听到这话,顿时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有说什么事么?不会是……研发成果,又被我家里那两个小魔王给破坏了吧?”
“显然是。”
琳达回应,眼中略有些同情。
自家这上司,办事一向利落,能力也极高,年纪轻轻,就成为医学界天花板——陆青鸿的得意弟子,在医学界颇有名气,从来没在这正事上挨过骂。
唯独每次,都要替家里那两个闯祸的萌娃背锅!
琳达下意识安慰,“这次您又连着三天,没出研究室,朝朝和暮暮担心您的身体,每天在陆教授办公室折腾……我瞧着陆教授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江阮阮听了后,有些头疼,又有些好笑。
六年前,她从厉家离开后,就出国了!
原本打算好好进修学业,没想到,竟然怀孕了。
当时她也纠结过要不要拿掉,可临到医院,却退缩了,也舍不得。
最后选择把孩子留下!
是三胞胎,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
生产的时候,女孩儿因为缺氧,夭折了,只留下两个宝贝儿子,小名朝朝、暮暮。
想到那两个智商逆天的小家伙,江阮阮内心是幸福的。
可转念想到,要替他们去挨骂,她瞬间就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