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逸轩温柔的声音如同春风一般融入傲月的心里,令她陡然觉得心头一暖,亦觉鼻子酸楚,有种想哭的冲动。
“放心吧,有阮将军在,没事的。”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回头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可是,现在,她却只是回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转身离去的背影有些沉重,脚像是有万金之重,心从未如此揪痛过,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不是么?
夏侯逸轩垂在两旁的大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以前每一次面对危险的时候,她总是会笑着说‘有你在,没事的!’
可是,现在,她再也不会说那样的话,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依赖他,甚至是一天天的疏远他。
世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最爱的人就在身旁,而他却不能再牵她的手;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每天面对爱的人,却无法再去爱她!
夏侯逸轩心中不好过,可是,转身离去的傲月又何偿好过?若不曾爱过,就不会如此流恋,就不会如此难过。
她是真心的爱着夏侯逸轩,甚至是为了他而曾有放弃复仇的念头,可是,所有的真情都比不上天意的安排!
正如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谁也没有想到会出阿莲这趟子事,谁也没有想到,会生这样的误会,也就注定了他们几人之间的感情的纠葛。
“南宫大人,您没事吧?”阮宫寿与傲月并肩而行,他亦察觉到了傲月的落寞,有些事情,他不是不懂,而是,不该他懂的事情,他不敢去懂。
“阮将军,我没事……”一句没事又怎能了却心中的苦涩,一句没事,又怎能诠释这爱的伤感?
“对了,南宫大人,您来这么久,末将也一直未来得及问恩师的近况,恩师他老人家身体现在是否安康?”阮宫寿视南宫离为恩师,一直以来受着恩师的提携,他感恩不尽,对南宫离自是牵挂万千。
傲月抬眸望着远处茫茫的一片,不由得轻叹一声:“难得阮将军还如此记挂我爹,爹的年纪大了,身子上一些陈年旧伤时常发作,加上南宫世家众多事务缠身,爹的身子已经是大不如从前了。”
乍一听到南宫离身体欠安,阮宫寿面露焦虑:“恩师一生为国操劳,幸得圣上恩准回皇城养老,可惜我等身在边疆远地,不能侍候在恩师他老人家身侧,实在是有愧啊。”
“阮将军如此记挂我爹,待他日傲月回皇城之后,定会转达将军的情意,将军思念我爹,其实我爹也时常牵挂边送的你们,他常常一个人抚着战袍喃喃自语,每每与我说起边关之事,总是感慨万千,神情间亦万分留恋。”
“我等边关将士个个都曾跟恩师同生共死,亦万分思念恩师,待南宫大人回皇城时,定要转达我等思念之情!”阮宫寿堂堂七尺男儿,可是忆起与恩师南宫离之间的情谊,还是忍不住眶中泛泪。
傲月能感觉得到他的那份忠诚,心念一动,不由得试探道:“阮将军,倘若我爹在皇城有何危险,您是否会出手相助?”
阮宫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道:“那是自然,我们全部都曾是恩师的旧部下,若恩师有难,我边关数十万将士必然前往相救!”
跟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紧张地问道:“南宫大人,您这话是何意?难道说皇城有人要害恩师吗?”
傲月随即笑道:“阮将军不必焦急,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我爹在皇城中深受皇恩,又岂会有难?”
阮宫寿也是一个大五粗,一听说没事,那自是舒了一口气:“如此,我边关所有将士都放心了!”
说话间,他们已然来到龙娜所率领地军队前。
只见龙娜还是那一身将腰身掐得恰到好处的战袍,还是那般英姿飒爽,红唇微抿,玉面生寒,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
“南宫傲月,你终于还是现身了,本公主还以为你没胆来了呢!”见傲月前来,龙娜冷哼一声,言语间多了些挑衅。
傲月倒也不生气,微微欠身,淡淡一笑:“大公主相邀,傲月又怎敢不来?”说完,顿了顿,眉头微微一挑,问道:“不知大公主邀傲月来此,所为何事?”
见傲月神态自若,完全像没事儿似的,这让龙娜有些沉不住气,柳眉微微倒竖,怒道:“南宫傲月,你别装蒜!快把我皇弟的解药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呵!大公主好大的口气!”傲月还是那样淡淡的微笑,眸中毫无惧意,似乎天塌下来也不怕:“我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解药就在我这里,只要你们能做到,解药我可以双手奉上,不过,千万别拖得太久,否则,到时候,我的解药也无用了!”
“是吗?那我今天就要从你这里拿到解药!南宫傲月,我们来赌一把,怎么样?”龙娜手中长鞭一甩,清脆掷地有声,眉斜入鬓,双眸含妖带俏,英气十足。
见龙娜的架式,阮宫寿生气傲月有何闪失,忙命人护在傲月的身侧。
傲月倒也不那么在意,亦是淡笑问道:“不知大公主想要与傲月赌什么?”
龙娜见状,红唇轻挑,冷哼一声,朗声道:“南宫傲月,我知道你没有武功,若是跟我比武,那么,我就是赢了,也不光彩,你不是懂毒懂医吗?我就跟你跟你比毒!若是我赢了,你就必须马上交出解药,并退兵十里,签署议和;若是我输了,我立马自尽在你面前,如何?”
“哦?那大公主想要如何比?”傲月没有想到龙娜会提出来比毒,这是她的强项,她自是不怕,可是龙娜这般又是为何?这在外人看来,龙娜无异于是自杀。
龙娜玉手一抬,马上有人端上来两盆清水,放在她们的中间。
她指着那两盆水道:“这里有两盆清水,我们各持一盆,待会各自往里面放毒,然后给对方喝下去,以一柱香为限,谁先解得了对方的毒,谁就算赢!”
龙娜此话一出,阮宫寿等人的脸色就变了,他靠近傲月身旁,低声道:“南宫大人,万万不可答应!”
以身试毒,这这样的比法,无异于同归于尽,这世间的毒何止万千,谁知道对方会用什么样的毒,到时候,若在一柱香之内解开还好,若解不开,那岂不是要枉死?
龙娜见傲月默不作声,不由得出言讥道:“怎么?南宫傲月,你没胆比么?”
傲月依旧是抿唇微微一笑,眸中没有一丝怯意:“大公主乃千金之躯都敢,何况我南宫傲月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小女子而已,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南宫大人!”一旁的阮宫寿见傲月居然答应了,惊得赶忙出声阻止。
傲月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大公主,既然要比,那我们就把赌码加大一些,若你输了,就要退兵十里,并要将哈克一半以上的领土无条件让给宣国,如何?”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为阿莲多争一些故士,让阿莲在想家的时候,也可以回到这里来看看,虽然家没了,但故乡依旧在。
没想到龙娜亦是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好!就依你之言!不过,我不会输的!”说完,第一个跳下马。
而傲月也跟着跳下了马,一旁的阮宫寿满心焦急,可是,又劝不动,当下只得命人匆匆回报帐中的夏侯逸轩。
“什么?龙娜公主居然要与傲月以身试毒!”听到来报,夏侯逸轩惊得霍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三殿下,阮将军亦劝过,可是,南宫大人执意要答应与天月国大公主比毒,还请三殿下定夺!”
“傲月太胡闹了!怎么可以以身犯险?”一听到傲月处于危险之中,夏侯逸轩哪里还待得住,一把拿过佩剑,作势就要冲出去。
“三殿下!”不料,差点与端着汤进来的阿莲撞到了一块。
好在阿莲的身手不赖,这才不至于把整碗汤摔到地上,见夏侯逸轩神色匆匆,她不由得问道:“三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夏侯逸轩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绕过她径直冲了出去。
阿莲不解,一把拉过那来报的人问清缘由,但明白之后,她亦是担心,亦是心酸,他在乎的人,终究还是傲月!
她追出帐外,可是,哪里还有夏侯逸轩的身影,心下更为落寞。
这些天,她一直努力服侍在他的身侧,可他总是对她若即若离,虽然在军中认可了她的身份,可是,一听到傲月有事,他还是如此焦心地直奔到傲月的身旁。
原来,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都不及傲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你怎么会站在这里?”夏侯玉轩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是来找夏侯逸轩的,却没有想到看到阿莲居然端着一碗汤傻一般地站在那里。
阿莲收回委屈的眼神,撇过头不看夏侯玉轩一眼:“不关你的事!”
“你在哭?为什么?是不是三哥欺负了你?”夏侯玉轩轻易地看到了阿莲眼中无法掩藏的泪珠,情急之下,竟然一把抓住了阿莲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