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鄂附在了君旭阳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君旭阳的眉目一瞪,脸色先是慢慢涨的通红,随后又是一点点变黑,眉目之间,定定看着眼前的君瑶:“有人说,昨个晚上在这里经过,倒是听见你的房中有阵阵呻吟之声,初是觉得是小姐的事情便是没有管,可是如今清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便是火速来告诉了本候,君瑶,你觉得,这件事情,你又想如何向本候解释?”
君旭阳站直了身子,静静地盯着君瑶。
天气本来就不是十分的暖和,再加上君瑶的身上不过只是加了一件毯子,如今感受着君旭阳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透着一阵寒意。
喉间又是咽了几口唾沫,眉目一转,又是定在了君若的身上,君瑶的心下一动,兀自便是红了整个眼眶,眉眼抬起,缓缓开口:“妹妹,就算是你为了将矛头指到我的身上,也不需要专门雇一个人来告诉我这样的事情吧。”
君旭阳的眸子又是一眯,带了几分审视的看着眼前的君瑶:“来告诉本候的人是个在侯府之中做了许多年的老妈子,至于他的人品,本候还是相信的。”
一时间,像是堵住了所有的路。
君瑶一只手拽着身上的被子,另一只手拨弄着自己本就已经杂乱的头发,莫不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倒在了穿的边上,晋华想要伸手去扶,手掌已经伸出了一点,最后还是收了回来,毕竟,他怎么会有这般的权力呢。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倒是吸引了一些君旭阳的目光,一直以来,君旭阳都是听着君若和君瑶的说辞,倒是忘了眼前站着的还有一位神奇的人物,这个人,是自己的六女儿认定的杀手,却也是和自己的女儿共度春宵的人,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好像都和晋华脱不了什么干系。
晋华自然也感受到了君旭阳看着自己的目光,扑通一声,便是跪在了地上,这一下,眼前的人,都是愣住了。
还真是一出一波三折的好戏。
晋华的头附在地上,便是最卑微的姿势,若是能够为了师妹,也是值得的,曾经和师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悉数在眼前回放,此刻的自己,怎能还要什么江湖道义和尊严。
“是我强上了小姐。”
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晋华的手掌攥成了拳头,说话的语调却是极其的平和,像是在叙述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眸子一直盯着地面,谁都没有看,可是谁的眼神此刻都是长在了晋华的身上。
“我和君瑶小姐,曾经是同门的师兄妹,只可惜,就在几个月之前,君瑶小姐的母亲离世,君瑶小姐离开,本是说回去悼念一下就回来,却怎么知道,便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和师父担心,可是找遍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君瑶小姐,我和师傅在江湖中接的都是人头的生意,直到那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索要六小姐的消息。
“这样的事情,对我们江湖中的人来说,自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潜入了侯府,自然也将六小姐抓了起来,交给了那个人。
“谁知道后来,事情发生了转变,六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便是和我的师叔厮混在一起,交易的人又是找到了我和师父,指明了要六小姐的向上人头,毕竟是以这个谋生,这一路,我们一直在跟着六小姐,后来被六小姐抓了起来,带回了这梁国侯府之中。
“便是再这里,我又一次看见了君瑶小姐,我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君瑶小姐还念及当初我们的师兄妹情谊,便是几经波折,好像是将我从六小姐的手中救了出来。
“我看见君瑶小姐,只觉得人世间有太多的诧异和不可能,明明曾经都是一起在江湖上混饭吃的我们,如今君瑶小姐却是坐上了这样大家闺秀的位置,住的也是京城的侯府。
“君瑶小姐心中本是惦记着我,还想要将我送到外面去,盘缠都给我准备好了,可是我却心中不甘愿,我希望君瑶小姐能够跟着我一起走,君瑶小姐不愿意,我便是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着所有的一切,都和君瑶小姐无关,还希望侯爷不要因为一纸说辞,便是冤枉了好人。
“我承认,人是我从侯府带走的,也是我一路追杀六小姐,昨个也是我一时心急,这才毁了君瑶小姐的清白,要杀要剐,任凭侯爷处置!”
一语作罢,倒是把有关于君瑶的罪名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君若在一边冷眼瞧着,都是不禁有些像给晋华搬个奖杯,平日里瞧着这厮倒是不言不语的冷冰冰的形象,到了自己真爱的女人面前,还是有点担当的。
君瑶听着,手掌攥的紧。
君旭阳的眸子盯着跪在地上的晋华,又是抬眼看了看床榻边上面色难看的君瑶。
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够招惹到了江湖上的人。
说来也是,其实她的那个娘,也不是一个什么省油的灯。
君瑶的面色难看的要命,偏得君若的眸子又是瞧到了晋华的身上:“追杀了我这般久,还从来不知道,您也有这般狼性的一面。”
晋华的头依旧是微微的垂着,也没有抬起来,君瑶磨了磨牙,眸子一转,却是瞧见了君若身后的东西,手掌一动,指着君若身后的香炉:“爹爹,是香,是昨日送来的龙檀香有问题,若不是这个,晋华师兄也不会……”
君旭阳的眉目一挑,之中多少还是带了几分不悦,在这般焦急的情况下,君瑶倒是有几分忽略了礼仪。
说了这话,便是认了,刚才晋华说的都是真的。
君旭阳挥了挥手,沈鄂站在了他的身边,君旭阳吩咐了两句,让沈鄂派了人将屋内的香炉带了出去,仔细的检查检查,其中可是有一点掺了媚药的成分。
君瑶的眸子一扫,便看见君若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眉目也是盯着被小厮拿出去的香炉,便是不禁心中暗喜,莫非这一次,自己总算是对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