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轩的眸子抬起,开口道:“既是这般,本王便是跟着一起过去。”
君若一怔,回首看着穆晟轩,穆晟轩点了点头,不管他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穆晟轩都会答应她,支持她,只是也会一直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帮她将所有的阻碍全都清理干净。
君若无奈,便也只得抬头对程诺说:“放心吧,你算是皇宫之中的常客,若是去了,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穆晟轩和我都算是皇亲国戚,也没什么的,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还是坐在穆晟轩的马车上面,到时候和穆晟轩一起进去,现在你来到了京城,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若是再不快一点去见圣上,怕是圣上和皇后娘娘也是会说闲话的,若是再找了一个人来到梁国侯府之中探一探风声,怕是你想要进宫,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程诺点了点头,向着君若说的还算是有些道理,便是自己上了马车,向着皇宫之中走去。
末了还是回头又看了君若一眼,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神奇,自己和君若,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便是觉得十分的熟悉,可是那时候程诺也是打心底里明白,君若,是不会成为自己的妃子的,只是那种一见如故,熟悉的感觉。
临走的时候,本来是想要告诉静涵的,后来觉得没必要,想要一走了之,谁知道想到了最后,想起的却还是君若,倒不是那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快要走了,这么相识许久的老友理应出来好好的说一声道别。
后来程诺回到了夏国,回到了皇宫,本是准备随手调查一下君若的婚事,谁知道抽丝剥茧之间,最后查到的人,竟然是皇叔。
皇叔当年叱咤风云,也算是夏国之中的传奇人物,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不做皇帝,一个人隐居在夏国的皇宫之中,偶尔种种花草,日子过得十分悠哉,生活也无拘无束,明明应该是开心,却总在那个特定的日子里一个人对着桃树发呆。
听到君若的消息的时候,皇叔一把年纪,却是叹息,一点也没有曾经做为一个君王的架子,抬头看着自己,像是一种恳求的开口:“诺儿,你能不能将她带过来,给我瞧瞧。”
手掌磨砂着眼前君若的画像,像是在回想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想要再问些什么,到了最后,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或许,这就是成长之中,必须要经历的事情,曾经自己以为自己在燕国的时候经历了静涵的事情,已经算是被伤的很深,可是程诺在看过皇叔的表情之后才发现,有一种痛苦,或许深入人心,一丝丝,一点点,让人难忘,却一点也不想要忘记,只是一遍遍的磨砂着那块叫做回忆的石子,一遍遍看着自己走过的路,一遍遍的痛着,一遍遍的愈合。
何苦?
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为何?
从一开始,程诺打心底就是希望君若能够去夏国的,不管是做什么,哪怕是当个女官也好,燕国实在不是君若应该呆的地方,那个时候,太子,太子妃,四皇子,哪个不是在排挤君若,本以为君若是因为找到了穆晟轩这块好石头,能够背靠着好好乘凉。
后来程诺才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君若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一丝丝的承担起来的。
她的聪明,她的才智,若是燕国没有穆晟轩,便终将白白埋没,可是,偏偏也是这样的一个穆晟轩,拴住了君若的脚,君若若是能在夏国一展身手,或许三国之中最弱的一方,就不会是夏国了。
苦笑,只是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君若还是爱上了穆晟轩,自己想要让皇叔能够见到君若一面,就一定要另外想一个办法。
心中正是想着,门外的人却是恭恭敬敬的开口:“殿下,皇宫到了。”
程诺点了点头,自己想的实在是太认真,竟然没有看着外面的事情。
开口:“庆王爷和庆王妃的轿子,可是一路都是跟着的?”
小厮向着后面看了看,头垂着,回了程诺一个“是”。
程诺听着,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块令牌来,示意出示给看门的人瞧着,随后,轿子便是摇摇晃晃,向着皇宫之中走了过去。
程诺闭上了眼眸,继续想着那些烦心的事情。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好,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和皇上还有皇后谈起。
之前,程诺已经算是夏国和燕国两国的儿子。
小的时候程诺想不透彻,总觉得这般自己便是成了一个卖国贼,当初燕国在夏国之中瓜分走的土地一点也不少,自己如今却是做了燕国的儿子。
只是小的时候父亲总是对自己说,这样子,其实也不是叫做卖国贼的,正是因为自己在,夏国和燕国才能一直以来友好的相处。
程诺总是会挥舞着手中的剑,看着父皇:“只是,儿臣原来听说过,我夏国的实力也十分的强悍,为什么到了现在,却仿佛就是燕国的一个附属国了。”
每到这个时候,父皇都是会打他的,只是七七八八的传言他还是听说了不少,从小一直听到了大,也一直将所有的话都牢记在心中。
听说,皇叔也算是一名贤良的君主,执政期间,也算是有些功绩,只不过皇叔当初在燕国之中做了很久的俘虏,最是了解燕国的国情,和燕国之间的关系,也是处理的不错。
可是后来,燕国打过来了,夏国还没有到足够强大的时候,燕国的铁骑压过了夏国的边境,皇叔却别无他法,听闻那个时候,有一个女人,用一己之力,率领几千轻骑,灭了夏国的几万大军。
还有人说,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个女人。
当时的老嬷嬷回忆起当初的事情还是觉得胆战心惊,人都说红颜祸水,之前她也不信,只是经历了那件事情,却是真的信了。
那一天的皇叔站在夏国都城的城楼之上,看着下面所有的人,包括,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