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靖安能进宫里去多跟一些贵人结识也好,不能只依靠着景王殿下吧?”曹氏说道,女儿跟景王殿下的事,她只是知道一点,并不是很清楚。
“娘,您糊涂啊!”南玉华拉住曹氏说道,“南尽欢用的这着叫离间计,靖德在她的手里,王姨娘自然而然就站到她一边去,她这是要利用靖德,让王姨娘和我们斗。要是将靖安小弟也送到她手里,我们就会投鼠忌器。”
“原来她是这样的心思!”曹氏不傻,经南玉华一说,她也明白过来,不过,她并不将王氏放在眼里,“王氏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妾,还能跟我们斗?她还敢去害了老爷不成?”
“娘,您和爹还是什么手脚都别做,把府里和铺子里的事打理妥当,别出岔子,免得让南尽欢抓到把柄,在二叔面前告你们的状,铺子那边的事,我会帮着爹一些。另外,我会想办法对付南尽欢。”南玉华跟曹氏交代。
曹氏敷衍的点头,没放在心上。
南玉华看出来,郑重提醒她,“娘,错一步满盘皆输,这儿是上京城,权贵势力盘扎,不是江陵,南家这块肥肉多少人盯着。”
曹氏忍了忍应下,这个女儿比她和老爷有主意,很多时候,她也习惯听女儿的话。
宫里请了有名的戏班子进宫唱戏,太后念着南尽欢,派人接她进宫里看戏。看了戏后,刚回到宁寿宫,荣国公就来求见太后,太后让秋嬷嬷请了荣国公进来。
荣国公五十来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相貌端正儒雅又带有几分精明。此时,他神色略显疲惫,眼圈有乌青,精神不是很好,面露悲伤之色。
“荣国公近来夜里睡得不安稳?”太后看了荣国公一眼问道,随即叹气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国公切莫太过伤心。”
容倾澜和容锦梁死了不过十天,荣国公还处在伤心中难免。
荣国公跪在地上磕头,一脸丧相道,“太后娘娘,我儿死的蹊跷,还望娘娘做主,给我儿还个公道,让他死后能够安生。”
“这……是怎么了?”太后疑惑,站起来过去将荣国公从地上扶起来,赐座,又让宫女奉茶过来。
“荣国公且慢慢说,若有委屈,哀家自然替你做主。”
荣国公喝了口茶,又是悲从中来,眼眶湿润,衣袖抹了眼泪,忍住伤心,才道来,“五日前,我儿的冤魂出现在府里,在府中闹来闹去,说自己死的冤枉,有人害他,府里也请了大师前去做法诵经超度,可他的冤魂还每每夜里出现,不仅如此,我和夫人还夜里梦到他向我们哭诉,说有人害他……”
“竟有这样的事?”太后诧异不已。
连一旁的南尽欢脸色都不太好看,容锦梁那样的禽兽,死了活该,这死了之后,还要出来闹事?
不过,对于有死后重生离奇经历的南尽欢,对于容锦梁冤魂出现,还入梦一事,并不怀疑,只是,隐隐有些担心北寒川。
这事闹起来,不会牵连到他吗?
太后没去管南尽欢的神色,脸色凝重,应下荣国公之求,“这事,哀家和元烈帝会好好商量,一定会给荣国公府和容二公子一个交代。”
荣国公千恩万谢的磕头谢恩。
太后派海公公去上阳宫里请元烈帝过来商量此事,正好北寒川就在上阳宫里,两人一同来了宁寿宫。
元烈帝已经从海公公那儿知道了荣国公府的事,对处理这事已经有了决断,进了宁寿宫后,元烈帝就与太后道,“荣国公府这事,交给厉王叔去查最好,厉王叔刚从战场回来,身上杀伐煞气重,鬼神都遇见他都得退避三舍,荣国公府也能安定些。厉王叔为人公允,又是皇族,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去查荣国公府的案子。”
一旁的北寒川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抱拳朝太后行了个礼,“臣定将此事查个清楚明白,给荣国公府和容二公子一个交代。”
太后点头应下,觉得由北寒川去查也行。
一旁的南尽欢心中腹诽:凶手去调查谁是凶手,他这不是给自己揽货?还是去消灭证据?
北寒川不在宁寿宫里久留,说得立即出宫去荣国公府调查情况。
南尽欢立即与太后道,“太后娘娘,容十三小姐因我而出事,我也想去荣国公府看看,能不能出什么力。”
“也好,你去吧。”
南尽欢和北寒川坐着各自的马车一同出宫,进宫要与元烈帝说一些庶务的北奕辰看到厉王府的马车和南府的马车一前一后出了宫门,眼中眸光暗了暗,略有不悦。
出了宫门后,南尽欢在一段人少的街道上了北寒川的马车。
而今四月多,天气已经回暖许多,北寒川穿的一身深色锦袍,连锦袍上的纹样都是用深色的线所纹,加上他这个人所散发出的阴冷森寒气息,让南尽欢一进来就打了个冷颤。
“南姑娘闯进本王的马车,孤男寡女,就这般不避讳?”北寒川对于南尽欢的闯入略有些意外,只是开口冷声问,倒没有要将南尽欢丢出去的意思,还略微挪了挪,给南尽欢空出些位置来。
南尽欢在空下的位置坐下,跟北寒川贴着。
“荣国公府那边,是不是殿下去杀容锦梁的时候留下了什么证据,或者让容锦梁知道了?他的鬼魂才要闹?”南尽欢担心问道,又自言道,“容锦梁这样的人渣,死了便死了,他的鬼魂还出来闹什么闹?他死的一点都不冤!”
北寒川侧头,低了低眉,诧异问道,“你以为是本王杀了容锦梁?”
“难道容锦梁的死,与殿下无关?”这才是让南尽欢诧异的事。
“让南姑娘失望了,的的确确,与本王一点干系都没有。”那夜,他的确有去荣国公府,想杀了容锦梁,不过,在他赶到后,容锦梁已经死了,尸体连温度都没有了。
马车行的平稳,南尽欢一手撑着下巴认真思索,“那到底是谁杀了容锦梁?”
荣国公府防备森严,护院家丁不少,谁能够在夜里没有引起半点动静,就杀了容锦梁,看来这个人不简单,要么,就是荣国公府的人。
“容锦梁的死,不简单。”南尽欢得出结论。
北寒川淡淡开口,“何止,闹鬼这事,更不简单。”
突然马车一停,南尽欢因想事情太出神,没注意到,身子一下子往前面栽去,北寒川抬手往她面前挡了一下,使得她没有撞到。
外面车夫提醒,“殿下,快到荣国公府了。”
南尽欢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回到她的马车上。
看着南尽欢上了马车后,北寒川对车夫交代了一句,“停车时,小心些。”
“是。”
两人的马车同时到达荣国公府,门房那边去府里禀报后,很快荣国公就领着夫人前来府门口迎接北寒川和南尽欢。
“本王受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来查二公子的事,南姑娘因容十三小姐的死而愧疚,领她去容十三小姐的灵前拜一拜,去看望容十三小姐的生母。不必其余虚礼。”
北寒川说罢,被荣国公领进了府里,荣国公喊了下人领南尽欢去二房那边看望容倾澜的生母柳姨娘,北寒川则是去了正厅里跟荣国公说话。
荣国公兄弟未分家,二房也是住在荣国公府里,容二爷也有官职在身,是兵部的司簿官。容二夫人早逝,容二爷也没有续弦,后院里有姨娘三人,嫡子嫡女各一,庶子三人,庶女五人,子嗣算是丰荫,柳姨娘只有容倾澜一个女儿,故而在二房后院里并不得宠。
柳姨娘住的院子偏僻,屋子里的家具不多,大多还是偏旧。
南尽欢进去后,四处留意了一番,都没有见到有丫鬟婆子伺候,里头没见到柳姨娘。
南尽欢疑惑看向领她过来的丫鬟,“柳姨娘呢?”
“奴婢领您过去。”丫鬟答道,神色有些不自然。
南尽欢先去容倾澜的牌位前上了香,拜了拜,而后才满是疑惑的跟着丫鬟往一处更偏僻的院子走去,还未进院门口,就闻到很浓重的药味。
南尽欢微微皱了皱眉,推开院门进去,只见紫嫣在院子里看着药炉子熬药。
突然,屋子门被推开,一个中年女人蓬头垢面跑出来,冲到南尽欢面前,拿着一把剪子就要冲她脖子刺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引南尽欢过来的丫鬟手脚敏捷,有点武功路子,利索的拦住发疯的柳姨娘,抢了剪子扔在地上。
紫嫣赶紧过来拉住柳姨娘。
那个丫鬟愧色向南尽欢道,“十三小姐的死,让柳姨娘深受打击,便就得了疯癫症。”
南尽欢脸上闪过自责,“算来也是我害的。你们好些待她,我会请大夫过来给柳姨娘看诊。”
柳姨娘被紫嫣带回屋子里关起来,之后紫嫣出来端药去给柳姨娘喝,就没有再出来。
那个丫鬟一直催促南尽欢莫在此地逗留太久,她只是粗粗的看了下这个院子,没发现什么意外的东西。
北寒川与荣国公和容夫人在正厅里寒暄了几句后,就开始办正事,让人带着他去容锦梁的院子看了看,找了专门伺候容锦梁的小厮丫鬟问了几句话。
容锦梁都死了那么多日,就是有什么证据遗留下,早就被故意或者无意破坏。
“厉王殿下可看出什么证据?”北寒川刚从容锦梁的院子出来,荣国公就迫不及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