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碎心唤了好几声,白楚怜才回神过来,碎心搀扶她起来时,她的手都在发抖。
“怎么办?不,我绝不会嫁给萧东延,明日才是大婚,我得想办法……”白楚怜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白楚怜这正焦急的想着办法,萧东延就潜入了白府,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大夜里,白楚怜又是心事惶惶,心惊得厉害,初见到萧东延那一刻,还以为撞鬼了,吓得惊叫一大声。
“叫本世子给吓着了?”萧东延轻笑,一脸轻佻的痞子相。
白楚怜连忙敛好神色,装出一副薄面含羞状,声音低软嗔道,“明日就是大婚,世子怎半夜闯来了我的闺房?大婚前可是不要见面的,不吉利……”
萧东延看她这装模作样,忍住恶心,故意犯难道,“恐怕,明日的大婚要出变故,进行不了了……”
“为何?”白楚怜声音里难藏一丝小窃喜。
萧东延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定会娶了你,哪怕你明日是具尸体我都会娶了你!我可知道,你一点都不想嫁给我,从赐婚圣旨下来之后,你就三番四次的要我死,这些事,我记得清楚,就等着娶了你之后,慢慢折磨,让你生不如死……”
萧东延说完这一番话,就立即消失了。
白楚怜刚回来的神,又被吓走了,整个人如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木木的站在那儿。
突然,那种恐慌一下子将她心里填满!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见殿下!”白楚怜快速的擦掉脸上的泪水,去上妆敷面,梳理打扮,披上披风,就带着碎心匆匆的去了经常跟北奕辰私会的地方。
北奕辰匆匆赶到,白楚怜毕竟是他心爱的女人,明日,他心爱的女人就要嫁给别人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见到白楚怜后,也是一番愁肠和不舍,两人拥在一处,像是要见彼此揉进骨血里一般。
“怜儿这次来约见殿下,是来跟殿下诀别的,今日一见,你我恐要来世才有相见之缘了……”白楚怜话未说完,便就眼中泪光盈盈,一脸的伤心欲绝。
北奕辰一惊,诧异的看着她问道,“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白楚怜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伤心欲绝,“那萧世子已经知道了我先前多次要害他性命之事,他今夜特意来找我,说等娶了我之后,便要日日折磨我,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怜儿想过了,与其让他羞辱折磨至死,不如我在出嫁之前就自行了断,也全了我对殿下的一番情意,忠义之心……”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哽咽难语。
北奕辰看着她这番模样,自然是心痛得不能自抑,又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怜儿,本王怎么忍心让你死……你且放心的嫁过去,大婚夜,本王就安排人夜袭平西王府,将你救走。”
白楚怜听此,心里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些。
可她绝对不要带着一个世子夫人的名头活着,那她就永远都见不得光了。
“殿下,还是让怜儿一死了之吧……”
……
屋子里的两个人互诉衷肠,缠绵悱恻,外面的萧东延甚是不解的看向南尽欢,问道,“你怎么就算定了白楚怜一定会来找景王?她要是没来找,明日就是大婚,我可不能真娶这个女人!”
南尽欢余光清冷的撇了一眼屋子里那两个干柴烈火的男女,冷笑一声,“我太了解白楚怜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可骨子里极其要强,她当初为了攀附上我,跟我成为闺中姐妹,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什么都豁得出去。现在,眼看前面就是万丈深渊,她掉下去只有粉身碎骨这一个结局,她怎么可能不返回头去找她唯一的靠山?”
当初,白楚怜为了惹得她的同情,可是设计了自己险些遭到乞丐玷污,还设计府里的丫鬟下人欺辱自己。在接触到她以后,白楚怜又是帮她做夫子布置的功课,又是给她绣花,绣手绢,有好吃的东西立马就拿来跟她分享……
白楚怜那时候只是白府里一个身份极其不正当的嫡女,还不受宠,能有什么好东西呢?不过是故意在南尽欢跟前显得她可怜,而且又显得她对南尽欢好,所以南尽欢自然而然的就对她好。
……
屋子里床幔被风吹得晃动,飘飘渺渺,床榻上那对男女身躯痴缠在一处,传出甚是动情的旖旎淫声,吁叹,粗喘不止。
南尽欢一未出阁的女子,实在不宜看这等景象,茫茫撇开头,“带人进去吧!”
萧东延暗骂了屋里的人一句:不知廉耻!
就高兴的去另一边的屋子了,打开门,里面甚是热闹,有不少权贵子弟在里面吃酒玩耍,正是兴头上,萧东延进去叫了一声,“林城那厮呢?我方瞧着他是吃醉了酒揽了一姑娘去那边开了房间,还以为我乔错了……”
萧东延故意装作在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林城。
屋子里其他人一听这风韵事,便嚷着要去萧东延说的那屋子里瞧瞧,让林城出个丑,一群人便就起哄着往那屋子去,过去用力将门一撞,撞开了门,果然见床榻上有对男女赤身搂在一起,颠鸾倒凤。
“哈哈,林城你这厮,好不老实……平日里装得一副圣人君子,这吃醉了酒,还不是个酒中色鬼……”
一群人嗤笑,大胆的还冲过去掀了床幔。
见到床榻上的人,一群人惊得合不拢嘴,全都傻在那儿。
床榻上的不是林城,而是景王和白楚怜。
那白楚怜明日就要嫁给萧东延了啊!
今日夜晚,萧东延却亲眼所见白楚怜竟然跟景王……一群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萧东延,同情又惶恐。
撞破的这桩事情,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景王可还是有婚约的人,两桩都是天子赐婚……他们很想装作都是吃醉了酒,装傻想撤。
萧东延却是突然发怒,抓起桌子上茶杯茶盏全都砸在地上,怒吼一声,“啊!”
就在这时,就听得南尽欢和北奕辰的声音传来,“发生了什么事?”
南尽欢和北寒川先后进来,“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南尽欢进来询问道,等她的目光落向床榻上那对衣衫凌乱的男女身上时,突然脸色大变,捂着心口,“你……你们……”
一下子受了大刺激,心绞痛发病昏迷了过去,南霜赶紧扶住南尽欢。
北寒川冷冷扫了床榻一眼,便向屋子里的人喝道,“全都退下!”
萧东延也被拉了出去,可他一出门,便就大声怒骂,“景王你欺人太甚!我大婚前夜,你就将我未婚妻子给睡了!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他这一嚷,这儿的人便全都听到了,立马议论开来。
……
平西王府里挂满的那些红绸,礼品,昨夜萧东延回到府里后,就发疯的全数将其扯了、撕了,跟府里骂了一夜景王和白楚怜偷情的事。
婚事自然也就没有进行。
一大早的,北寒川、北奕辰、萧东延和白楚怜就被召进了宫里,太后和皇上端坐在高位,神色严肃,殿内气氛尤为压抑沉重。
元烈帝一盏茶杯扔到北奕辰的脚边,气怒不已。
“两桩天子赐婚,你们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将皇家颜面至于何处?”
白楚怜和北奕辰不敢说话,可萧东延是受委屈的人,这会儿是满肚子的话要说,“臣请皇上和太后收回赐婚臣和白楚怜的圣旨,这个女人不仅与景王私相授受,更是暗中对臣下毒手好几回,若非是臣命大,早就被她毒死了!”
“什么,还有下毒的事?”太后惊道,目光不善的看向白楚怜。
萧东延答道,“几日前,上京里便传出臣暴毙身亡的消息,便是她故意传出来的,她先前就给臣下了毒,之后,臣一直未曾露面,她便以为臣已经死了,担心平西王府仍会将她娶过去,这才故意传出这种消息来,好免了这桩婚事!”
太后气得手发抖,只觉毛骨悚然,指着白楚怜怒骂,“你如此心肠歹毒,亏得尽欢待你那般好,你却做出这种伤害她的事!来人,将这毒妇拖出去打死!”
话音落下,便有两个宫人上前,将白楚怜拖了出去,外面就传来打板子和白楚怜凄厉的痛喊声。
北奕辰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太后顿了一会儿后,又向萧东延道,“如今这桩丑事已经闹得满上京皆知,若是哀家和皇上还逼着平西王府娶这样的儿媳,岂不是让天下人觉得是哀家和皇上在羞辱平西王府,赐婚圣旨自然该撤下。”
萧东延一喜,伏地磕头道,“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皇上。”
平西王府的事,算是解决了。
可这桩事牵连的是两桩赐婚,余下的是景王和南家的婚事,这桩婚事可不能像萧东延和白楚怜的婚事那般随意撤消。
现今南尽欢还在昏迷不醒,太后心里怨愤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