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喝茶。”翠柳端着茶递过去。
南尽欢接过茶喝了,翠柳看着南尽欢喝了茶,眼角露出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精光,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小姐先歇歇,奴婢还是去外面帮一帮照红。”说完,翠柳就到了走廊上坐在一旁,帮照红挑芝麻捡绿豆。
虽然殿下是让她留在南府盯着南尽欢,注意南尽欢的动向,但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的南尽欢如此聪明,虽说对她仍是很好很信任,但是,南尽欢似乎对南霜和南枝更亲近一些,尤其是南霜,因为会些武功,南尽欢只要出门,都是带着南霜。
不过,南尽欢只是对南霜更亲近,倒是很少带着南枝出门。
翠柳有时恍惚,是不是自己多虑了?
还有一事,让翠柳心里不安生,以前殿下看似对南尽欢尤其好,总是哄着,讨好着,可是她能够看得出殿下对南尽欢并不是真的喜欢。可是现在殿下已经不可能通过娶南尽欢而得到南家的财产,他却数次招惹南尽欢,南尽欢都不再同他虚与委蛇,甚至是处处针对,恶言嘲讽,可殿下看南尽欢的眼神,反倒是兴致浓浓。
翠柳一想到,万一最后殿下还真的娶了南尽欢,待南尽欢好,那以后她的身份暴露,凭着现在这般精明狠辣的南尽欢,断然不会善待于她。
不如,她先下手为强!
“小姐一向好脾气,今日怎朝着你发了这一股怪脾气?”翠柳一边帮着照红的忙,一边试探问道。
照红无奈的笑着解释,“大抵是小姐在外面不高兴,回来第一个见着我,便将气撒在我的身上了。”
“小姐不是这般胡为的人!”翠柳道,怀疑的目光看着照红。
可照红神色无辜,没有露出半点端倪,“那我也不知是为何了!”
两人便就百无聊赖的捡绿豆芝麻,捡的照红都打哈欠了,翠柳看跟照红这儿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来,借口又回了屋子里伺候南尽欢。
正好南尽欢在午睡,南枝趴在桌子上吃糕点,南霜则是整理针线篓子里的绸子缎子,翠柳轻手轻脚的过去,小声的跟南霜打听,“今日小姐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这么大的火气?”
南霜想了想,答道,“小姐赠茶遇见了位不要脸的贵公子,可惜那贵公子是太后娘娘的侄儿,而且太后娘娘也在,小姐不好发火,只好回了府里来撒气。”
“是这样?”翠柳半信半疑,觉得这事还是没这么简单。
夜色静谧,北寒川在书房里,捏着手里的纸条看着,嘴角不经意露出一抹笑意。
原来,她吃醋了!
她很在意他跟别的女子相处。
看来,她心里是有他的。
“殿下,您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半个时辰了!”端着汤的忠叔在站了快半个时辰后,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殿下这样,像是中邪了一般。
北寒川赶紧回神过来,慌忙的将那纸条揉成一团,尴尬敛起脸上的神色,换了一副严肃端正,他问,“忠叔什么时候过来的?”
“老奴进来快半个时辰了,看殿下高兴,不忍打扰,就一直在这儿等着。”忠叔说着,将汤盅放到北寒川面前,“厨房熬的鲜鱼汤,虽不及南姑娘的好,殿下喝点了儿。”
汤已经凉了许多,味道仍是很美味,比南尽欢做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忠叔说的那话,不过是对北寒川而言,南尽欢做的汤虽然普通,但比天下所有美味都好。
从上回南姑娘在书房门口听到那些后,就对殿下冷了下来,这段时日,殿下一直板着脸,冷冷冰冰的,做事也是严苛,底下不少人都哀怨不已。
也就这会儿,才看到殿下脸上有了笑,如春风吹过一般,吹化了万年冰封的寒川。
“明日本王进宫,你替本王去从库房里拿一件女子首饰出来包好。”北寒川喝着汤,朝忠叔交代了一句。
忠叔愣了下,赶紧答应下来。
第二日一早,北寒川就进了宫里,没去面见皇上,也没去见太后,而是去了杜漪澜那儿,看杜漪澜跳舞,喝了两盏茶后,杜漪澜才含羞的换掉身上的舞衣,去北寒川身边。
“殿下。”她娇羞喊道,行了个礼。
“杜司仪舞技精湛,姿态优雅,身段婀娜,犹如仙子一般,本王看得有些痴了。”北寒川是不擅长夸人的,脑子里搜罗了许久,才说出这些来,不过,也不算是言过其实。
杜漪澜听得这话,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脸上娇羞更甚。
“殿下谬赞了。”杜漪澜低头侧脸道,又问,“殿下可是来寻漪澜的?”
北寒川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锦盒来,递给杜漪澜,“本王想起府里有一只簪子甚是适合杜司仪,便拿来送给杜司仪。”
杜漪澜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碧绿古玉的簪子,很是贵重,能给她送这样的东西,想来殿下心里是有她。
她拿出簪子往北寒川面前一递,“殿下替我戴上吧。”
北寒川也不客气,接过簪子就给杜漪澜戴上,“真美。杜司仪身上真香。”
杜漪澜是又羞又喜。
北寒川摸摸鼻子,想了想,自己在这儿待了得有一个多时辰,差不多可以走了,便跟杜漪澜告辞走了。
嗯……
坠儿也很快将杜漪澜这儿发生的事全都传信告诉了南尽欢。
南尽欢气得,怒目直瞪屋子外候着的照红。
当着照红的面摔了好几个价值连城的白瓷花瓶。
“真……真是好得很!”
当日夜里,北寒川特意来了南府,没去见南尽欢,而是将照红给叫了出去问话。
“小姐气得厉害,是看奴婢处处不顺眼,今儿朝着奴婢摔了好些个白瓷花瓶,都想将奴婢撕了,奴婢心惊胆战的很。”照红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道。
实在不知,明明殿下知道他与杜司仪来往,小姐会生气,他怎么反倒越发的跟杜司仪来往的亲密,他这是在故意惹小姐生气?
接下来的几日,坠儿又回话说北寒川和杜漪澜在宫里相处了一个多时辰,杜漪澜说到想吃宫外的那家八宝酥,第二日,北寒川特意买了八宝酥去送进宫里给杜漪澜吃。
正好明日杜漪澜休沐,可以出宫。
两人便约了明日一块去永宁河画舫泛舟,既能消除暑热,又能听曲子,还能在画舫上谈天说地,吃酒用膳,自在休闲,还能欣赏永宁河两岸的风景。
“明日,咱们去永宁河租个画舫,玩一玩。”南尽欢得了消息后,就同南霜道。
南霜听出南尽欢这是在跟北寒川闹脾气,这些日子,宫里传来的消息看来,这位殿下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日日与杜漪澜卿卿我我。
“小姐,就咱们自己也太无趣了,不如再叫上几位男子去?”南霜提议道。
”不用。”南尽欢实在没有相熟的男子,至于其他贵公子,大多是想刻意接近她,她躲都来不及,哪里还能上赶着让他们过来。
“叫上江公子吧,上回太后娘娘不是让您带着江公子熟悉一下上京吗?正好您明日得空。”南霜想了想,说道。
南尽欢想到江沉,便就不高兴,“不用叫他。”
“那就这么办了,奴婢差人去送信!”南霜没理南尽欢的阻止,立马出去找了下人去江府送信,江沉现在虽住在宫里,但宫外的江府差不多修缮完成,有许多的事宜还需江沉交代,所以白天他大多时间还是在宫外。
南尽欢叹了口气,连南霜都不听她的话,自作主张了。
翌日,风和日丽,江沉穿了一身极其风骚风雅的月牙白金丝纹绣的袍子,得了南尽欢约他游画舫后,他便掏腰包租了画舫,还让自家的厨子跟着在画舫上做菜,要让南尽欢尝一尝淮南菜。他也是一早的就在画舫外等着。
南尽欢姗姗来迟,她穿的一身轻薄翠绿的长裙,外罩水烟罗软纱,发髻上簪了几朵点翠簪花以及一支白玉簪子,甚是轻灵。
江沉请了南尽欢上画舫,南尽欢望着水波粼粼的河面,如破碎的阳光沉入了河里一般,接着,便看见不远处厉王府的画舫,画舫甲板上,北寒川难得穿了一身湖水蓝流光锦缎的蟒袍,那袍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有流光一般潋滟炫目,他长身玉立,更是翩翩公子。在他的身边便是站着穿着一身嫣红白纱,打扮看似低调实则张扬的杜漪澜,杜漪澜面容姣好,肩若削成,身段婀娜。
两人在这江面画舫上,如一对佳偶,甚是般配。
“穿得那红裙,把自己当新娘子了!”南尽欢愤愤的咬牙道,眼神狠狠的落在杜漪澜身上。
“什么新娘子?”江沉耳尖,听了一句,过来疑惑问道。
“没什么!”南尽欢气道,掀开帘子,弯身回了船舱里。
江沉却是兴致起来了,跟南尽欢说道,“淮南江河多,在我们淮南还有风俗,新娘子出嫁是坐船的,男方结亲,也是坐船,遇上好日子了,就可见江河里有许多的花船,那景致甚是美!”
这话说得南尽欢心里更是堵得慌。
不正应了北寒川和杜漪澜那一幅景吗?
前世她都没有留意这个杜漪澜,更没有注意过杜漪澜是不是喜欢北寒川。
反正,北寒川成为皇太叔的时候,他还没娶妻纳妾呢。
南尽欢正发愣呢,就听得南枝匆忙跑进来慌神道,“小姐,对面厉王殿下的画舫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