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是你们?”
“是你?”
在这里遇到吴玉,长盛也大为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出来收拢一下暗卫,这些天老寨的人没出来,他们恐怕心里不安。”
“就这个?”
“对啊!不然呢?”
“我是说你为何在此地?”
“路过!”
这也太巧合了。
“那你有没有听到刚刚那雷声?”
“听到了,所以,这才来看看,咦,这个紫色的印记就是雷劈的嘛?”
“应该是的,这天雷就像在找什么东西!”
吴玉闻言一愣,跑远一些,直接跳在剑上,凌空升起。
“这?”
长盛心疼死了,这不是凌空御剑吗?
得多少年修为?专门的剑修?化神期修士才可以长时间御空赶路,都不带歇气儿的,自己随手送的宝贝,就可以如此这般?
“嘻嘻,公子心疼了吧?”
我岂止是心疼,我还牙疼肝儿疼,这老前辈太瞧不起人,区别对待如此明显!
“不,这剑与吴玉有缘合该她用此剑!”
长盛狠狠地吐出那个剑字。
御空飞行啊,人类千万年来的梦想,更何况是自己想去哪里去哪里,长盛又忍不住,在心里编排了一番那个恐怖的老前辈,不然还能怎么样,又打不过!
两人眼巴巴地看着吴玉在上空查探,速度不算快,看得出来吴玉也在小心驾驭,看到这里,长盛莫名平衡了些,这是我的宝贝,即便送人了,也不是谁都能用得顺手的。
可那天师法剑犹如和他作对,吴玉一声轻呼,那法剑带着她飞速上下游走,片刻工夫,由头至尾查了个遍。
“好像真的是在追着什么东西,到了那边的山尾巴上,就没有痕迹了。”
长盛看了眼远处,眉头紧皱,他想起一个可能。
“恐怕是有外界生灵私自下凡,被天劫感应了,故而追杀至此。”
“这?”
要说此间三人,谁知道的仙界之事最多,当属长盛。
吴用都是被他‘点拨’,才结丹而去,吴玉虽然不想叫他前辈,可既然长盛如此说,心里信了七八分。
“公子,那要是这生灵冲撞凡人,那岂不是无人可挡?”
“忙着应对天雷都来不及了,它哪儿还有时间作恶?只是这天威……”
他的话并未完全说出口,事实上,此刻的三人心里还在震惊不已,如此天威追杀一个生灵,哪里还有幸存的理由?红鱼是真的震惊,吴玉却不知天外来客,首先要经历的,就是凡界生灵星球上那一层足可以磨灭金仙的罡气,她只是单纯惊讶于天威浩荡。
“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样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吴玉并没有在其他地方拿出东西来,二人睁大眼,疑惑。
只见那天师法剑的剑鞘口冒出一阵红光,慢慢蠕动着,化成一颗似有生命的血珠。
“生命精气?”
“呀,你果然知道!”
“你怎么能收到这东西?”
吴玉红着脸。
“这是刚刚在那边看到的,它就在石头缝里卡着,看到我的时候还四处躲避,是你给我这把剑把它吸起来的。”
“对了,这把剑……”
红鱼打断了吴玉的说话,那血珠捡了长盛,就像见了天敌,死死地往剑鞘里钻去,可它没办法钻进去。
“嘿嘿,既然都来了,那就让我吃了你吧!”
腹中的饥饿感不会作假,此物虽然看起来有灵智,但对自己一定大有好处。
长盛突然间又拥有了两个视角,地上的三个小孩儿在看着一颗血珠,自己正看着地上的三个孩子,等等,那男孩子不就是自己吗?
长盛悚然一惊,可他已经吞下了那珠子。
“公子,可感觉不适?”
“没有不适,我此刻好得很!”
可不是嘛,气海里那化成珠子的灵气到了凝实的巅峰,长盛感到自己的血肉都在欢呼,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哼哼,自己好像吃了好多珠子了。
吴玉正想说这把剑很神奇,可是看着长盛那一脸享受的样子,她又好奇地等着。
打坐一阵,长盛有些遗憾的清醒。
“离筑基不远了,我有种感觉,筑基后,我的结丹也会来得很快,所以大家加油,争取,我们一起闯荡仙界。”
红鱼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对啦韩长盛,你给我这把剑,很是特殊呢!你知道吗?”
他有些自己才懂的愤愤:“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在心里,他可是极度鄙视那老前辈,忒偏心。
“你小子可不要得了好处还卖乖啊,不然把那珠子给我吐出来!”
“哇,难怪老祖宗喊你道友,看来我喊你一声前辈并不吃亏嘛,以后到了仙界,我就跟着你混了!”
长盛哪儿管他混不混,刚刚这出现在心底的声音着实惊着他了。
“前、前辈?”
“嗯,难为你知道我还是前辈,不是刚刚那个老不死!”
“嘿嘿,前辈勿怪,刚刚小子失态了!”
“你说你羡慕个什么劲儿?要飞的话,你自己也可以飞,老夫好不容易选中一个传人,你还嫉妒?”
“小子不敢,误会前辈了,以后小子一定修心、一定修心。”
“小子,我劝你,遇事之时,心境波动不要太大,不然,很多人都有办法看透你心里的秘密!”
好不容易老前辈说这么多话,长盛想着多请教一些问题。
“对了前辈,你说我自己也能飞,是什么意思?”
“前辈?”
“前辈?”
得,这就不说话了,果然古怪如以往,不可理喻。
念头刚刚升起,长盛赶紧熄灭。
剑鞘里的老头正在吹胡子瞪眼,血红如罪孽深渊的眼睛,衍化着无边的修罗血海,整个人脸上却露这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这臭小子,是你自己关闭心门的,以后可别怪我不指点你,嘿嘿额,也好,让你多吃些苦!老夫又不欠你的,哼哼。”
“喂、喂、喂喂喂、韩长盛,你神游啦?”
外界的声音终于拉回他的思维:“不好意思,刚刚想事情入神了些,说道哪里了?这把剑很特殊?你说说,有何特殊?”
“你不是说你知道了吗?”
红鱼看着长盛,眼里目光闪烁,却也没打断二人对话。
“我只知道它神奇无比,绚丽夺目,能载人飞天,当真万古第一剑!”
额,老前辈不会又以为我在骂他吧?
“嘻嘻,我知道的也跟你知道的一样啦,就是有时候,心里起着什么念头,我就会去做,真是奇怪!”
还好好好,看来老前辈是真把吴玉当传人,若要真的是合适的持剑者,恐怕此时自己都不敢抬头说话。
“嗯,想来是你修为提升的缘故,不必多心。”
一个随口应付,真敢说,一个听得认真,真敢信。
“哦,这样啊,嘻嘻,看来我也是天才呢!”
这倒是真的。
“对了,你们吴家探子给你密信了吗?李家太子想借你们吴家的暗卫用一用,粮草物资,想来他离开白水前,会安排妥当粮草的事,以后真要出力,希望你们能帮一把手,毕竟百姓是无辜的。”
“哦?那好,让他李家拿皇位来换!”
虽然不知太子所求何事,但你死我活争斗多年,不争了归不争了,吴家心里是有火气的。
“换个皇帝给你们做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让天武太平兴盛就行。”
长盛这说法,可真就吓人了。
吴玉疑惑地围着他转:“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你和那太子在打我吴家的主意呢?”
“自然是真的,我要打主意,你们还跑得了?”
“那倒也是,那本姑娘先去赤水打点一番,他日若天下真需要我吴家,暗卫随时可到!”
“好,那你去吧!”
“你不去?”
“万石成林没啥好看的!”
此话一出,吴玉背着二人挥挥手,往远处走去。
虽然不知长盛如何猜出了藏兵之处,可不去就算了,年纪又小,修为又高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见吴玉走远,长盛看着红鱼。
“这可不像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欲言又止所为何?”
红鱼有些难以开口,还是缓慢到:“公子,你是不是被其他修行者借宿了?”
“啥?借宿?我还吃饭呢我。”
“就是木姐姐说的那种,修为高的修行者可以入主修为低的修行者,变成自己。”
“哈哈哈,你呀,那叫夺舍!不过你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刚刚公子笑着吞下那血珠的时候,有些不像公子!”
这要让我怎么说呢?这妮子当真心细如发。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远处已经开始有百姓,前来观望雪山崩塌。
想着自己那诡异的视角,甚至有时候自己都感觉不是自己,长盛有些沉默。
红鱼见他沉默,缓缓开口。
“也许是红鱼多想,红鱼一直跟着公子,公子无论是何模样,都是红鱼的公子呀。”
长盛心里感动,哎,这傻红鱼,是把命都给自己了吗?
“其实我本身有些特殊,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我肯定是我,等以后我把自己弄清楚了,一定明明白白告诉你,可能以后我还会有些不和平常的举动,你记得提醒我。”
“那红鱼先记着,这事要不要告诉夫人?”
“就先不告诉娘亲了,免得她担心。”
在遥远的仙界,这些天来,一直在全力衍卦的金太冲和司衍明镜,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二人相视一眼,金太冲先别过头去。
“你这胆小鬼,若不是这次事关仙界安危,老夫才不屑和你联手!”
刚刚二人联手,都推不出那凶象来自何处,说明此事不算太紧迫。司衍明镜心情有些好,满面春风,丝毫不介意金太冲的痛骂。
“师兄,当年之事,情非得已,小弟不做辩解,师兄若信,自然是信,其他的我也无力改变!”
金太冲一把拉过卦镜,指着镜子里的司衍明镜。
“你看看你现在唾面自干的虚伪样子,这还是你吗?若不是你胆小如鼠,玄一大人哪会身化天地?”
说到此处,司衍明镜脸色一整,认真道:“玄一大人为我仙界、魔界、幽冥界的无数苍生庇佑,我司衍明镜神往无比,师兄莫要此般言语,明镜可当不起此等大罪!”
金太冲脸上厉色不减:“哦?说来我还冤枉你了?那圣地四立,人族分裂,也不是你做的咯?”
司衍明镜脸上激烈变换,似是无声抗议不公。
“师兄此话何其无辜?家大了,人心容易变,太上不出,各位金仙谁服谁来?他们要分家,与我有何干系?我为人族保存了最强的力量,这些年司衍圣地四处发掘,就是想屯备物资,以防大变。师兄,此次天道示警,绝非两族之事,万族当放下成见,统一决心,彻底查出此间根源,早做打算啊师兄。”
一番话先而愤懑无比,随后情真意切,当真好一位为苍生谋计的大仙。
“若要说团结一心,你先把这些年司衍圣地发掘的宝藏,分一半给仙道联盟如何?如此两家合作,人族地盘,还不是指日可清?”
司衍明镜在一旁微微俯身拜下:“只要仙盟愿意放下成见,全部给他们也无妨,还请师兄见证。”
“好好好,说到底,你还是存心分裂人族!你可对得起大人所赠?这些年你四处更换躯壳求生,可想过是谁在为你续命?如此做派,你有颜面去见玄门祖师?”
“师兄,我就快死了,若真的如师兄所说,那我各般做派又有何意义?师兄对我偏见万万年,我自是不敢多多奢求,还请师兄看在当年一起学道的份上,赏师弟一分颜面。”
金太冲看着眼前的人,怔怔无言,万年岁月弹指过,当年的少年,都快死了!
“当年你之所为,自有人见证,师兄可有半分冤枉你,你心里知数。你走吧,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师兄保重,师弟这就去了。”
司衍明镜特意铺垫了自己大限将至,临了还用一个去字,当真把金太冲搞得好生难捱。
金仙寿元,数十万载无尽,相对凡人命数,不可比。然而天道有常也无常,不是每一个金仙,都能达到那前人创造过的理论岁数。
默默闭眼,感应着自己的命数,金太冲无喜无悲。
圣王就这么半隐半现于草庐门口,看着闭眼的金太冲,脸上满是感慨。良久,睁开眼。
“拜见老师!”
“呵呵,越老越矫情,倒是让你笑话了。”
圣王掏出花神酿,轻轻打开盖子,这下,金太冲再也不能满脸感慨了,只觉得肚里馋虫造反,难以安抚。
“老师,此酒不可多饮,神军现在还睡着呐。我就派人询问花神大仙,增加了些白花仙酿,想来,后劲会小些。”
金太冲直接一把夺过酒壶,一边倒酒,一边砸吧嘴。
“我说你这孩子,好好的滋味被你这么一冲,糟蹋了。”言罢,一杯酒一饮而尽,开始倒第二杯。
“老师若觉得百花酿也是糟粕,那我派人与花神言语一二,好叫老师以后无酒解馋!”
“喝你两口酒,这般套套绕绕,要问就问吧!”
“老师尽管喝,喝好了,再告诉木圣不迟!”
金太冲又一饮而尽,目色悠远,望着远处安生的各族修士怡然自乐。
“我的修为比司衍高半筹,卦术也更高些,天道示警之后,留有痕迹,不知他是否察觉。”
“老师,此物最终,遁向何方?”
“若衍卦无错,当是和公主殿下一般方向!最近除了衍卦,我也分心留意着圣物动静,殿下极好!只是不知此物遁朝此方,是有意还是无意!”
圣王哈哈一笑:“看来是行迹难测,不然,老师断不会如此揪着胡子!”
“你说得不错,据明心剑仙分享的消息,恐怕此物大凶,然,天道示警,它没有在我仙界存活的可能,落入凡界的话,非我等仙力所及,恐怕会死伤无数!”
“以老师和那司衍通力合作,仙界不存在算不出的凶物,看来确如老师所言。”
圣王说完,接着道:“无论哪凶物最终遁向何处,瞳儿所在,绝不是它好的归处,圣物之凶威,见过的人都死了。”
老者颔首抚须:“你说得对,若是那含着金仙玄仙肉身之力的生命精气,被殿下所得,那圣物出世,恐怕只在眨眼之间,哈哈,说不定,上天有意如此安排。”
“对了老师,玄天剑宗宗主林南天之女林雪,也在此次血祭大阵里失踪,老师可否为她占卜一卦?”
“你倒是好,出门一趟,自家闺女的事没解决,还给我带着任务回来。”
“林南天此人,是人族少有的一方雄主,修为也只矮我小半步,且此人盛年,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三族之见,与我相合颇多,若他与我们互为臂助,将来的时日,于我们再好不过。”
“哦?当真如此了得,修为只落后你小半步?如此,当得老夫全力施为!”
金太冲说着,就把一边所有的玄龟甲凌空布阵,神色严肃。圣王微微一拜,站在一旁,就这么等着。
后面那参天的绿色华盖已经远去了,司衍明镜轻轻松了口气。
“师兄,可怪不得我,这次可是你自己告诉我精灵公主下落,师弟就却之不恭了,混沌青莲啊,凶威滔天的绝世神物!”
“哦?是吗,司衍老哥,我代父王谢谢你了。”
风天狼的面孔浮现在半空,镜面那边,无数妖姬正围绕他膝边,极尽讨好。
“不用谢我,你要公主,我要圣物,此次我派非空和你们去。”
“哦?司衍非空那废物不是死了吗?老哥要废物利用?”
司衍明镜老脸上的皱纹荡了荡,皮笑肉不笑。
“我说他死了,他就是死了,不用操心。”
“那我,恭候!”
镜面破碎,司衍明镜辨别了一下方向,往玄天剑宗方向飞去,有一件事,他要亲自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