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神都百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小月大勇和煌虎三人才踩着灯火的影子回到了太守阁。
看小月面带笑意的模样，不难看出三人今天去通宝钱庄办事应该比较顺利。
煌虎跟在最后肩上抗着一些食材，跟着小月直接进了膳房。
大勇也没有闲着，而是拿起扫把清扫着路面上的枯叶和浮雪。
百凌霄掌上油灯后，才在苏凡的示意下坐到了他的身边。
接下来应该谈一谈正事了。
百凌霄从怀中掏出一些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其中有很多都不是中土的文字，而且应该都是一些密函。
苏凡凝眉，借着油灯开始认真的审阅起来，因为有观微经的缘故，所以即使功力几乎消耗殆尽，他依旧可以做到过目不忘，一目十行。
放下最后一张宣纸，苏凡揉了揉额头，这样的精力消耗的确有些大，让他不得不暂时先休息片刻。
百凌霄了解苏凡，自然知道苏凡不会一直休息，所以他一边烧着宣纸，一边沉声说道：“前不久暗杀御史台二品大臣陈大人的是金玉宗的两位长老。”
苏凡闻言慢慢点头，眼中闪过一些精光。
御史、侍郎和尚书在朝中都是二品大臣，也是文臣之中的中坚力量，，每一个人都身兼要职，他们若是出了什么闪失那都是不容小觑的事情，对大周损失很大。
“金玉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行事低调，但他们从未公开支持过圣后当政。”
百凌霄低声说道：“不支持也就是另外的一种反对，如今暗杀一事证据确凿，朝廷已经派大理寺的兵吏去拿人了，这一次金玉宗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如今的大周已是渐渐睡醒的狮子，若再在太岁头上动土，那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苏凡点头，这些冲在前头的小鱼小虾是该清一清了，不然如何引得了那些大鱼出来呢。
苏凡问道：“对了，商船被袭击是怎么一回事？”
“京西龙口运河今早又发生一起商船被击沉的事件，不过所幸船上的商人并无性命之忧。”
百凌霄凝眉分析道：“虽然百姓们亲眼看见是水中的猛兽所为，也认为是因为出船的时辰不对，触犯了河底的猛兽才遭此难事，但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其中似乎有些蹊跷。”
“等一等。”
苏凡挥手打断了百凌霄的话，问道：“运河之中的水兽不是早年间就被朝廷绞杀殆尽了吗？”
百凌霄继而解释道：“为了控制生物链的平衡制约，近几年朝廷在运河之中也留下了一些水兽。”
苏凡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那如此一来水兽攻击船只这样的事件以后就很难避免了啊。”
“这就是我一直觉得不对的地方。”
百凌霄认真分析说道：“朝廷所控制的生物链制衡选择是利用水兽去进食水中疯长的蔓草。”
苏凡说道：“所以说目前水中生活着的水兽不食肉，根本没有攻击性吗？”
百凌霄点头说道：“按正常的逻辑，是这样的。”
苏凡思索一阵，摇摇头说道：“但也不排除有漏网之鱼，而且像水兽这种灵智低等的兽类很难用常理去理解它们，即使食草，如果惹怒它们，也会带有攻击性的。”
“也有可能。”百凌霄耸耸肩膀说道。
苏凡继续说道：“其实清除水中的蔓草生长有很多种办法的，为什么选择用水兽去进食这种存在危险的方法呢？”
“这还不是为了满足那些封建迷信的百姓的信仰嘛。”
百凌霄叹气道：“常年走水运的百姓自老一辈传下来的理念，说水中有鱼兽的地方才可以行游，如果连鱼兽都没有那这块水域一定有危险。”
苏凡失笑，封建迷信的确很可怕。
“接着说。”
想起接下来的事，百凌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说道：“神都最近失踪了很多人。”
失踪人口，这可不是小事。
苏凡凝眉思索片刻，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百凌霄说道：“都是一些奴才和下人。”
苏凡点点头，既然失踪了那就一定是凶多吉少。
“这件事可以多查一查。”苏凡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然后眉头缓缓锁起。
百凌霄说道：“好，我知道了。”
苏凡喝了一口茶，说道：“说说神都以外的事吧。”
百凌霄咽了一口吐沫，觉得口有些干，同样喝了一口茶，才说道：“神都以外的事情，比较重要的应该就是无光寺的禅子是十二年前才开始正式修行的这件事了吧。”
禅子在那一届的百宗朝圣之后才开始修行，这件事要不了两天就会穿遍大江南北，相信到时肯定会引来不小的哗然。
“我知道！”
苏凡说的轻描淡写，这对别人来说也许是秘密，但于他而言早已不是什么隐晦，早在当年文试的秘境之中他就已经知晓了。
百凌霄眼中闪过一抹讶色，随后仰起头说道：“但你不知道的是禅子修行至今已经突破至神通领域上三境中的第二境了。”
苏凡挑眉，这件事他到的确不知道，不过禅子拥有这样的悟性，达到这样的境界也可以令人信服，毕竟在她那个世界，她已经是破碎虚空的人了。
百凌霄忽然一拍大腿，猛的说道：“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苏凡手顿了一下，等待着百凌霄的下文。
“寒江渡早年的确和商阙有过一些恩怨。”
百凌霄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当年青麓书院的院试之中，一直韬光养晦的寒江渡将商阙逼至百晓通案的最后一论，最终商阙才险些取胜，也是经此役一战，两人消耗过大，同时在床上卧了数月之久，那段时间正好是朝廷变革的重要时期，商阙本是改朝换代中很重要的一个人物，却在最关键的时期卧床不起，所以可想而知书院在那段风雨飘摇的日子里度过的有多么的艰难。”
百凌霄接着说道：“后来大周由圣后掌权，中土也算稳定了下来，而商阙和寒江渡两人的地位自然也就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苏凡点点头，说道：“不过寒江渡确实有和商阙一较高下的实力，是个人才。”
“嗯。”百凌霄也这么认为，之前大家的确都是低估了他的实力，不过如果非要在商阙和寒江渡之间选一个人来辅佐的话，相信绝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如商阙这样天命所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