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从此天涯路远
天边蒙蒙亮的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安静且无声。
冰寒的空气中还保留着燃放爆竹后的余烟,证明着神都昨晚的欢愉。
幻彩灵兽在街巷中疾行,轿子里很宽敞舒适,也跟暖和。
三余儿安静的坐在苏凡身旁,苏凡没有开口,他也不好去说些什么。
直到幻彩灵兽停在太守阁的后门时,苏凡才起身说道:“两个月后是张老员外的寿辰,到时我会前往恭贺,但我需要一样东西作为寿礼。”
三余儿看向苏凡,问道:“什么寿礼?”
“紫金玉沁壶。”
苏凡的声音响起,三余儿闻言不由身子一震。
传言紫金玉沁壶乃是天神所用,壶中盛着琼浆玉露,每日饮之便可延年益寿,甚至可以达到大修行者的寿元。
不过百年之前一家拥有紫金玉沁壶的富商被灭了满门之后,此壶便流落到关外,辗转经过很多人的手中,却始终没有再回到中土。
也是在前段时间,有关于紫金玉沁壶的消息才又重新传回到中土。
传言紫金玉沁壶如今在西州关外的伊斯维尔家族族长的手中。
伊斯维尔家族在遥远的西方势力中特别的庞大,更是西方三大富豪家族之一,也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
所以想要从他们手中重新拿回紫金玉沁壶势必会很难。
但苏凡知道这件事三余儿一定能够办妥,通宝钱庄的生意在大陆特别是西方做的也很大,同时和伊斯维尔家族在生意上也有往来。
三余儿肯定的说道:“放心吧,先生,这件事交给我了。”
“好,辛苦你了。”
苏凡拍了拍三余儿的肩膀,算是表达谢意,也算是鼓励着他。
三余儿笑着挠了挠头,能够听到苏凡的这句话,让他做什么事情都值了。
幻彩灵兽驶出太守阁后门的那条小巷后,晨光已经铺满了神都的各个角落。
此时整个神都的百姓仍旧沉浸在香甜的睡意中。
苏凡迎着刺眼的晨光,面色无动,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可以同阳光对视,因为他的眼睛里藏着浩瀚无垠的星光!
张老员外是朝庭上退下来的重臣,虽然如今早已不在朝为官,但他的声望却依旧很高,得意的门生很多,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就连圣后也对他恭敬有加,称其为老师,当年也是和天大学士地位等同的人物。
张老员外很喜欢收集宝贝,特别是散落在关外的中土宝贝。
前不久张老员外听闻到紫金玉沁壶的消息时,就一直想要让此宝物重回故土,也曾尝试着与伊斯维尔家族的人进行交涉,但可惜却都是无功而返,这也成为了张老员外近段时间以来的一块心病。
苏凡心里清楚,想要接近张老员外,得到他的重视,首先要做的就是对症下药,治好他的心病。
而投其所好,往往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随着“吱呀”一声响起,后门被人打开,杏雨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看到苏凡后,明显一怔,赶紧躬身说道:“先生,您回来啦。”
“嗯。”苏凡点了点头,随即收回思绪。
“我去给您熬些粥来暖暖胃。”
杏雨想起还没有给苏凡准备早餐,便赶紧向阁里的厨房跑去。
苏凡叫住了杏雨,问道:“百凌霄呢。”
“他在正堂。”
提起百凌霄,杏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哦,对了,他在等您,好像是有事要和您说。”
苏凡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才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杏雨看了眼苏凡的面色,躬身退了下去。
苏凡来到正堂时,只有百凌霄一个人等在里面,桌上摆放着三个茶杯,里面的茶水早已冰凉。
苏凡的脸色更加深沉,甚至是有些难看。
一切该发生的事情,始终还是发生了。
苏凡看着冰凉的茶杯,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百凌霄看见苏凡,赶紧起身说道:“一个时辰之前。”
苏凡问道:“说要去哪了吗?”
百凌霄说道:“听说是回了江南。”
“江南好啊。”
苏凡收回目光,呢喃了一句,回想起当年的江南之行,不免有些感伤之色涌上心头。
之后,苏凡叫出了正在修行的黑鸦,让他秘密保护淮秦与八皇子两人,直到安全将两人送达到江南为止。
“凡哥,这是她临走之前留给你的信。”
百凌霄犹豫了好久,还是从怀中将还残留着香味的信纸拿了出来递到苏凡的手里。
苏凡一个人花了很久才将淮秦的这封信看完。
信中的具体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最后一句话却如同一把尖刀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里,难以拔出。
从此天涯路远,愿我们不再相见!
大年初一的晚上,商阙并没有如大家一样沉浸在和家人团圆的欢愉的气氛里,他依依旧在书房里处理着朝中之事,神色认真,没有丝毫的懈怠。
天上月朗星稀,微风渐寒。
书房外,昏黄的灯笼下,两名奴才守在门口,随时等候差遣。
两人低语交谈着,脸上带着抱怨的神色,大过年的还要守在这里,哪怕最低等的奴才也会心中不满。
当然,他们也只有暗自抱怨,不敢真的表露出来。
一名年轻一点的奴才,呵着冷气,低声埋怨道:“你说商大人这是怎么了,跟中了邪一样,这大过年的也不说休息,还要劳累咱们哥俩。”
“难道你没听说吗。”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奴才穿的很厚实,但依旧哆嗦着身子,扬头指向书房里。
年轻奴才面露疑惑,问道:“听说什么?”
年纪大一些的奴才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才低声说道:“商大人的妹夫前段时间赢得了棋道头名,本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大事,可事实上非但没有庆贺,圣后娘娘更没有举百官迎接,只是回来的当晚秘密进了宫。”
年轻奴才点头说道:“进宫是好事啊,圣后应该是奖赏他了吧。”
年长奴才斜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想的美,我听宫里的小太监说,圣后那晚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年轻奴才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只是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何赢得了这棋道头名,也不能令圣后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