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算无遗策

第七百三十二章 算无遗策

院中风停,而后鱼歇,似乎一切都应该归于了平静。

看着寒江渡低眉凝思的神情,苏凡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在培养你的势力,但那个周长安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他哪点比我强?”

寒江渡再度看向苏凡,后者已经成功的说服了他,同样他已经放弃了法司律首律的这个位置。

而他之所以说这句话也是在暗示苏凡,自己并不比周长安,他是想让苏凡知道,在苏凡所描绘的宏图伟业中,自己应该是极为重要的那一环。

“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情我是不会食言的。”

苏凡听出了寒江渡话里的意思,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但苏凡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去说,在苏凡心里,寒江渡始终不是一个忠诚的人,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多也只能算是合作!

寒江渡皱了皱眉头,手掌之间真气流动,掀起一道骤风,射向湖面,再一次惊醒了那些麟彩鱼。

静谧的后院有声音响起时,真气化风轻拂而来。

这个问题不该再讨论下去,也没必要去解释一些什么。

苏凡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寒江渡同样也清楚苏凡对自己的态度。

这样的态度并非一时一刻养成了,也绝对不是一时一刻就能改变的。

信任是相互的,可是得到信任也是最难的!

寒江渡收回思绪,凝眉说道:“商阙近来似乎与君半生貌合神离,那种感觉有些像……有些像……”

寒江渡并非白痴,虽然在来之前气愤难耐,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所以他亦需要带着有用的消息前来,说是讨好苏凡也并不为过。

“故意疏远。”

苏凡接过寒江渡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词句,看着湖中来回跳跃的麟彩鱼,生出了一些兴致,手指也在慢慢的摩挲起来,推算着一些东西。

寒江渡的这个消息,到的确非常的有价值。

寒江渡点头,并未打扰此刻陷入深思的苏凡,而是静静的等在身旁。

良久,苏凡仰起头,深呼一口气,说道:“神中云快出关了吧。”

“嗯。”

寒江渡点头,神都中的很多修行者,包括法司律的人平时都开始议论起来,闭关很多年的神中云终于快要出关,做为举世之强者,神中云此次出关比将有所突破,大周将会更加壮大。

“可是商阙有意无意的远离,与神中云何时出关有什么关系?”

寒江渡眉头皱的更深,按常理来说,神中云可是大陆之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别人巴结都来不及,谁又会与他的亲传弟子,未来中圣教宗宗主有息疏远呢!

苏凡摇了摇头,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推算到这一步,如果想要继续往下推演只有两种办法,参悟全部的观微经文,或是入宫见天不语,看看那盘真正决定大陆未来变革的棋局。

“对于商阙的远离,君半生还没有任何的察觉吧。”

苏凡揉了揉肩膀,站了这么久,他现在的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还没有。”

寒江渡摇了摇头,君半生的武道境界在年轻一辈中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可若论算计筹谋,他还远不如商阙了,所以圣后才会同时重用两人,以此互补。

“我知道了。”

苏凡点了点头,没有再讨论下去的意思,也算是下了逐客令。

寒江渡点头施礼,转身离开了太守阁。

太守阁的位置并不在神都重心地带,与其相隔的几条街之外,有一条小巷。

巷子里有些脏乱,衣布晾晒在半空的架子上,看着就像当年开平郡的那条小巷子。

正午的时候,低矮的阁楼刚好挡住了充裕的阳光,小巷里有些冷意在弥漫。

苏凡提着酒壶走进了这条小巷,身上也加了一件外衣。

巷子的尽头是堵高墙,煌虎硕大的身影蜷缩在墙角,一切仿佛真的回到了当年的模样。

“你就不能换个干净点的地方呆着吗?”

苏凡的声音在前面传来,煌虎抬起头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复又将脑袋埋在臂弯里。

“青州的柳叶酒,要不要尝尝?”

苏凡故意打开了壶盖,以此来诱惑被他带上道的煌虎。

煌虎抬起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青州的柳叶酒在当地极为出名,也是当年身为妖奴的煌虎的最爱,甚至胜过肉饼。

煌虎强忍着心中泛滥的酒意,暗自嘀咕曾经的人族少年还是那般无耻。

“没兴趣!”煌虎咽了口吐沫,然后缩回了极为不争气的手,将头甩向一旁。

苏凡摇了摇头,想要翻身上墙时才发现,如今再做这种动作于他而言简直比登天还难。

随着一阵大力传来,苏凡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煌虎的大手举起,并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墙顶。

苏凡露出了笑意,煌虎却仍旧在低着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风很静,太阳也从当空落到了天空的西侧,火红的彩霞映照着神都的楼阁,仿佛蒙上了一层光晕。

煌虎极少说话,也不喝酒,苏凡半倚在砖瓦下的木柱旁,品着美酒,就如当年一样,但心情却和那时完全不同。

这柳叶酒可是苏凡用尽了浑身解数才从洛瑶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偷”出来的,一会儿回去之前还得先吃一颗醒酒丹,不然被洛瑶发现了,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酒壶已经见底,苏凡用力倒了两下也没滴出一滴来,最后有些意犹未尽的就酒壶扔掉,仔细算来,似乎自己每次喝酒都不是那么的尽兴。

煌虎不知何时抬起了头,一直看着苏凡喝酒的动作,直到他拿出醒酒丹的那一刻,煌虎的脸上才露出笑意,也终于开口说道:“原来你真的有害怕的人。”

苏凡一怔,双手枕外脑下,侧过头看着煌虎,也是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不禁摇头苦笑道:“不准胡说。”

煌虎撇了撇嘴,开始低下头伸手玩起石头来,心中的闷气似乎也消散了不少,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怪苏凡,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将某些他以前从不关心的事情捋顺,然后想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