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书中,薛妙结识了未来大渝丞相苏澄清。
还有被众多书友调侃,堪称舔狗届第一标兵的宁王陆淮安。
这两个,不论哪一人都足以让纪令月头痛不已。
她算是明白了,无论她怎么努力,自穿书那一刻就注定她与薛妙的关系无法化解。
如今二人的关系愈发恶劣,纪令月不能眼睁睁看着薛妙的后宫扩大,然后一步步将纪府拖到深渊底。
做足了心理准备后,纪令月怀揣着复杂的思绪同什么也不知道的陆瑾桃走入庄子内。
此处的避暑山庄本是宫中御用之地,自新帝登基后便空置了下来。
国子监索性将其作为诗会地点,既展现出大渝风范,又可以很大程度避免了每年因为做不出诗,借着中暑名义含恨晕倒的文人们继续作妖。
纪令月随着领路侍女走过九曲回廊,护栏外是曲水流觞,山间泉汩汩流动,在庄子内竟比在外头凉快许多。
还没走进女眷大堂,纪令月大老远都能听见里头叽叽喳喳的交谈声。
等她逐渐靠近,大堂内五彩斑斓的色彩如一股气波冲击着她双眼。
那一团花花绿绿五颜六色挤在一处,简直比御花园还要五彩缤纷。
光是那香粉混合的气味,就足以让纪令月止步于门前,彻底扼杀想要踏进门的欲望。
陆瑾桃刚要抬脚上抬脚,察觉到身旁人没有动静后,不由奇怪一问,“月月,你怎么了?”
纪令月抬指捏着鼻子,她蹙眉,“瑾桃我能不进去吗?光是在屋外站着我都感觉鼻炎快犯了……”
她穿书前有鼻炎在,对这种浓郁混杂的香味极其敏感。
饶是穿书后,她闻到这股味道也会下意识的感觉不舒服。
陆瑾桃歪了歪头,她奇怪的问道,“鼻炎为何意?”
说着,她扭头突然瞧见纪令月不适捏着鼻子的模样,顿时心领神会。
陆瑾桃道,“既然如此就不见她们了,那我带你随意逛逛?”
“父皇在世的时候,我来这院玩过一两回,有些印象。”
纪令月突然问道,“诗会什么时候开始?”
陆瑾桃算了算,“明日午后才开始呢,月月,你……”
“哟,既然都来了怎么站门口呢,姐妹们可都在眼巴巴盼着二位呢。”
纪令月肩膀先是一顿,只觉得脖颈一层起皮疙瘩淡淡浮起。
这些人找茬能不能换一副语气,说句话语调都能在地上拖出一条线来了。
阴阳怪气,别别扭扭。
她无语的抬头。
果然,身着绿翠织锦裙的温如意正站在门口,倨傲的看着她。
落在纪令月身上的视线不过片刻,温如意压抑住眸底的嫉妒之色,目光倏然错过她,朝着陆瑾桃盈盈一笑。
“没想到今年能碰见襄阳公主,倒是我们这帮姐妹之福了。”
陆瑾桃在纪令月一副模样,在别人面前又是一副模样。
她倏然端着公主架子,眼神淡淡一瞥,轻声一哼,“见了见了,本公主要先去歇息,恕不奉陪。”
说完,她拉着纪令月转身就打算走。
“诶——”
温如意连忙喊住二人,她笑着道,“别啊,今日来的可不止京都女子,五湖四海慕名而来的亦有之。”
说着,她瞥了眼纪令月,“当然,大多数人都是冲着郡主的名头来的,郡主可要见一见?”
听出温如意故意踩高捧低,想让引起陆瑾桃对自己的不满,纪令月嗤之以鼻,她上前一步,故意道。
“既然人家是来见我的,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你走前面,带路吧。”
这句话,俨然将温如意当做领路侍女。
偏生纪令月说的极为自然,温如意一时半会儿没察觉出来。
等她进了大堂才恍然,然后陷入深深的自我懊悔中——
对哦,她干嘛要给纪令月领路啊?
纪令月无视温如意在身后的恼怒一瞪,她一进屋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然后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惊叹声。
其中一名女子叹道,“听闻清河郡主生的倾城绝色,我原以为是传言夸张了,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都说女子对女子才是最为苛刻的,何况是在容貌的攀比上,但凡有一点差距,都会被下意识无视掉。
而纪令月的出场,无疑秒杀了众人。
不少胆大外向的女子自然而然的围上来,一人一张嘴与纪令月聊着天。
纪令月笑着回复众人,视线不留痕迹的一扫,在扫到角落伫立的一抹倩影后,瞳眸倏然一凝。
角落的女子如一株静立的百合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角,仔细看去容貌也算不俗,五官清丽。
只是那双眸好似沉淀着什么,将她与周旁鲜艳明丽的女子们划分开来。
薛妙。
纪令月心中暗道,她果然还是来了。
她扭头一看,纪令澜,纪令霓也齐齐到了场。
纪令霓看见她就当做不知道,只有纪令澜朝她轻轻一颔首。
在后头看着的温如意,见纪令月一进屋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她顿时后悔了。
陆瑾桃瞧见温如意的神情,嗤笑一声。
现在就绷不住表情了?真弱。
纪令霓在不远处看着纪令月如众星捧月般被人簇拥着,她咬了咬牙愤愤道,“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纪令月这种不学无术的花瓶,她们居然还好意思凑上去?”
“平日各个自称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清高的很,纪令月一进来就跟苍蝇似的围上去,真不害臊!”
纪令澜连忙扯着纪令霓,她低声道,“妹妹慎言。”
纪令霓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故意调高了语调,“怕什么,有些人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无非是仗着郡主的身份,若是放在往日,旁人巴不得对她避之不及呢。”
纪令霓在气头上,这声音一拔高就清楚的吓人。
于是她这番话迅速流传冲破叽叽喳喳的嘈杂声,清晰无误的传到每个人耳中。
众人视线齐刷刷的往回望,纪令霓环手抱着胸,一声冷笑从她嘴边溢出。
“我看你们都不知道吧,我这位三姐姐性子差到极点,她之前骄矜跋扈可是出了名的,你们靠的这么近,也不怕毁了名声。”
屋中有一些非京中人士,闻言有些惊讶。
陆瑾桃当即不乐意了,她冲上前挡在纪令月身前,怒眉一挑,“纪令霓,你什么意思?”
纪令霓见是襄阳公主,心底还胆颤了一下,却依旧梗着脖子死撑道,“公主殿下,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你不就是看不得月月好,使劲在那儿冷嘲热讽吗?”
陆瑾桃简直烦死了这种人,成日没事找事。
屋中静默森然,精致的鼎炉飘起袅袅轻烟,攀上凝重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