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琛的手下可不是吃素的,估计是先前在茶馆歇脚,有人看出来端倪前去举报了吧。
纪令月双手抱着房梁,也不管什么成何体统有辱斯文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而她也不敢就这么直接蹦下去。
然而不等片刻,房间的门被人直接推开了,纪令月寻思方才还不如自己那一把剪刀嘞,这样人来的时候自己能够出来一剪子给对面的人戳死。
在劳中待得那些个日子,她觉得要么自己死,要么看见对方不死也要给他削掉一层皮。
“郡主?”
纪令月闻声望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竟然还是熟人,岚衫朝着她看过去,眼中带着笑,“是皇子派奴婢过来的……”
“不是他亲自来,我绝不出去。”纪令月抓住房梁,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她第一美人的身份要是让别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她还要不要活了。
岚衫不解的瞧她,“郡主莫不是对岚衫有所不满?”
“我对谁都是不满,你要么去叫人来,要么就待在房门外面,除非是我熟识之人过来,我绝不出去。”废话,她现在就是上了灯台的老鼠,下不来。
好在岚衫似乎是看出来纪令月的窘境,手边拿出来一套赶紧的衣服还拿了一把椅子放在纪令月身后的柱子下面。
“那好吧,皇子如今正在与我们的人汇合,只需等待片刻,郡主无需多心。”
安慰就跟没有安慰没什么两样,纪令月等她走了自己慢慢向后移动,外面的声响只吵闹了一会儿而已就变得安静下来。
岚衫守在楼下,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且撇过头去,偷偷打量着纪令月,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美人,她随便找来的一套臃肿的衣服出来都能在美人身上穿出风采。
纪令月同样也在打量着她,待她下了楼之后,“戚夫人可是也在?”
“夫人已经在前厅那边了。”
果真和猜测的差不了多少,纪令月有些好奇:“你与夫人是早就再次,还是随后来的。”
“这……”
“若是不愿意说的话,不说也可以。”纪令月觉得自己似乎在靠近一个未知的真相一般,原本清晰的现如今越发的模糊,反而是原本模糊且未知的东西越发的清晰。
通过物质看表面么?
前厅里的人只有戚夫人和方青云,二人似乎是在说什么,纪令月还未走近的时候似乎是听见了争吵,可是等她来,争吵声也就止住。
戚夫人扯了扯身上的锦衣,发间鬓发只简单做了个处理,又用一根素净的玉兰花簪子挽住,这般瞧她倒像娴静平和。
若是细看的话,方青云的眉目竟然与戚夫人有那么三分相似。
“让郡主受苦了,皇子不会办事,一路上风尘补补,晚些时候出发,到了临城,定然好生招待郡主你。”
纪令月静静道:“戚夫人客气了,虽然令月有一层身份,但是在外面的话,还是一切随简的好。”
戚夫人转头对着方青云淡淡微笑:“那皇子觉得如何,这般安排可是满意?”
感情方才的话只是随便跟她说说,主要意见还是遵守方青云的。纪令月不由得在心里腹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心里还在仔细琢磨戚夫人怎么就跟方青云整在一块儿的事情。
……
方青云是一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从纪令月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人,或许也只有他才能够做到四海为家。
原本东临和大渝的关系不错,只是方青云这么一闹,那个人……
纪令月在一旁坐着,手边默默吃着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瞥眼看房门外面的人,得,还都是监视她的人。
另一边,方青云和戚夫人似乎还在争吵一样。
给纪令月送走之后,二人又开始争执,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戚夫人,“你将郡主带过来,她随时都有可能暴露你的身份,想要离开大渝,你随时随地都可以走,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已,就以你在东临的身份,什么好看的女人你得不到?”
“真能得到的,人永远不会珍惜。”方青云手上握着扇子,此时的扇子早已不是先前那玉骨银柄了,玉质早已出现了裂纹,就连银柄的位置还有渗透的血迹藏在缝隙之中清晰不干净。
戚夫人眉头蹙起,“其他的事情我不管,将你送出,回到东临,以后你是死是活都将与我再无干系!”
这些威胁的话对方青云根本无济于事,不过这次还当真要感谢戚夫人。
当时夜间方青云带着他在京中的属下前去劫牢房,也正好赶上了苏澄清那一波人带着纪令月转移牢房。这会儿出了岔子,想必那个状元郎得想着法子洗脱身上的嫌疑。
不愿在与戚夫人多说,方青云转身离开。
戚夫人听脚步声渐行渐远,忽然失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里,椅子上的把手隔的生疼,外面有侍女连喊几声她才应了话。
岚衫走近将她搀扶起,低声似乎说了些什么。戚夫人疲惫的摆手:“随你们便吧,等真正的夫人来,我这个替身也就没什么用。”
还没说完就激励被岚衫瞪了一眼,她凝视戚夫人的脸:“夫人,你最好懂得什么是分寸,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一旦功亏一篑,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我当然知道,不是已经有了替死鬼么?下一个替死鬼可能就是我。”戚夫人低声喃喃,她也不喜见到岚衫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同样警告道:“我知道我的身份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岚衫,你利用人心,也会反被人心利用。”
岚衫霍然转身,神色带出继续凌厉:“你假扮了许久的夫人,当真以为你是真的夫人了?少拿这些话来激我,要是不想让自己跟笑亦娘那般怜人一同下场,你就给我老实点!”
主子不像是主子,奴才不像是奴才。可外面守着的丫鬟已经司空见惯一般并没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