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间成了混战,纪令月也站在马车的高处观察下方的人,若是有人敢乱来,她本人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手上的弓可也是饶不了他们!
“你们若是收了钱离开,咱们就当无事发生。”领头人几招下来帮忙挡住前方人的进攻,廖大哥一脚踹飞前方贼人,顺便朝着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吐沫,“跟这些狗东西费什么话!头儿,他们觊觎咱们的货物让咱们不能安生,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好活!兄弟们,手上的家伙什都握好咯!”
黑袍人没有说什么废话,就算说了纪令月也是听听不懂,毕竟文化差异大。
纪令月手边箭羽消耗完毕,这些只是让贼人受伤,不足以直接咬了性命。她索性直接下了车,不料后背突然被一把刀给抵住。纪令月只见那个人阴鸷的眼睛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给生吞活剥。
“百尔弟弟!”
花娘不知何时从一旁冲了出来,纪令月腰侧险险划了一刀,虽然有痛感,但也只是一些小伤。
现在的状况就是花娘开始跟刚刚偷袭自己的开始了混战,没想到花娘的伸手也十分不错。这一日行路,花娘给她的感觉就是表面如同江南女子一般柔弱,但是性子却是像她在驿站之时所喝的烧刀子,烈、狂且带着一股升腾的甜。
那人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花娘也只是简单的跟此人僵持,纪令月亮出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趁着人不注意朝着对方脖子刺去。
熟料在暗中忽然射出来一枚石子,纪令月手腕吃痛,匕首就这么直直落在沙土地上。
也就这么一晃神的时候,纪令月看清楚前方人手上的刀的图案。这些人,不是和黑三路的人是一伙的,而是……
追杀自己的人?!
花娘被此人一掌拍到后背心口,她在提剑踉跄走了几步,猛地吐出一口猩红黑血。此人估计是觉得花娘烦不胜烦,想要直接将花娘给解决了。
“你的目标不就是我么?”
纪令月冷笑一声,拿出匕首来放在自己脖子上,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们明着是想置我于死地,此时我清楚的很,现如今的我也不过是一将死之人,完全不需要你们动太多,我也活不了多久。”
“咳咳!”花娘生生咽下喉中血:“胡闹!他们只是为了货物而来,百尔,你莫要做傻事!”
她没有管这么多,瞥见身后方的一个衣角,继续道:“我身上藏有太多的秘密,你们一路穷追不舍,找我也应当找的很辛苦吧?”
就在此时,廖狗冲出来也不知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照着神秘人头上猛抡,怕是人得直接脑震荡。
花娘捂着心口,“廖大哥我无事。”
“什么无事,这么大意,以后可怎么还能出来行商?”廖狗扫了一眼纪令月,见她冲到神秘人面前,掐住他的下颚扯下面巾来。
“你认识?”
纪令月摇摇头,不等她多说,廖狗直接下手从他口中抠出来一个小药包,随后嫌恶的往神秘人身上擦了擦。“这帮孙子来势汹汹,你先前可是捅了大篓子了。”
廖狗的眼神不似先前一般和善,纪令月犹豫这要不要继续瞎编一个谎话。
花娘连忙拦着他:“百尔是为了我们才出手的,这一路上、你见她有什么破格的地方?”
“那这样吧,廖大哥。”纪令月搀扶花娘起身,“等出了黑三路,到了另外一个城镇,我们就此别过就可。此地不宜久了,如果现在我们心生罅隙,只会耽误事情。”
贼人也就待在这里一阵儿,知道商队人的实力,他们也不敢造次,黑三路这一条路过的是有惊有险。
纪令月随身携带一些药瓶,她也没有吝啬藏着掖着,帮受伤的人简单做个包扎。一路上也没人再说什么话,心情有些沉重。越发是如此,纪令月越发觉得这世间过的缓慢,这个点儿怕不是寻常之时天已经大亮,可是前方的钱还是死气沉沉一般。
领头人一路上强撑着,坐在马上揉动他酸痛的肩膀,就在此时忽然一下子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头儿!”
花娘和廖狗二人一口同声的喊出来,纪令月赶忙奔过去,只见他心口插着一把精致细小带着勾刺的袖箭。
纪令月慌忙将他搀扶起来,没有血?
领头人从胸口里面的衣服中拿出来一块护心镜,暗暗啐了一口吐沫,“当真是暗杀?”
花娘气愤拍他胸口一下,也不顾忌他的伤势:“你都在搞什么!你要是死了,我们可怎么办?”
“哎呀疼!你这个娘们就不能真的跟个娘们一样柔弱点?”
还好人没什么事,纪令月接过袖箭来放在手中看,不知为何觉得这袖箭很是眼熟。此物小巧精致,杀伤力小,但是只要精准的掌握好力道,定然也能够直取对方性命。
只是,这护心镜大多数都是给上了战场的士兵,为何领头人也会有此物,纪令月心中有些怀疑,手上握着护心镜重新交给领头:“这护心镜上伤痕累累,痕迹斑驳,相比跟随您已经许久了吧?”
领头人摇摇头,“倒也不是。是……你也受伤了?”
或许纪令月方才做的一些表现都被人看在眼里,纪令月看着腰侧破烂的衣服,摇摇头:“无碍,只是衣服烂了而已,没有伤到皮肉。”
……
一行人一路上提心吊胆的赶车,纪令月跟在商队后方,估计是那帮马贼在这里吃了瘪,当真没有再来找事。到了安全的地方,纪令月怕是真的要和这些商队走散,她取了身上的银钱和一些药物交给花娘,刚上了楼,就见褐衣羊毛毡的小二拿着茶盏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前,似乎子啊偷听什么消息。
听到了脚步声,小二回头见是纪令月,歉意笑了笑。“不好意思客官,方才我……”
“无事。”纪令月不会对此抱有多少的疑心。
小二咽了咽口水,等纪令月路过之时,忽然疑惑道:“客官,你这身上怎么有一股和方才出来的人一模一样的气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