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眼见靳七逼问允子,人烧伤还没好,话都说不利索,而靳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一直在咄咄逼人。
“且慢,郡主莫不是出去了,这位大人你还是先放开允子,他只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助手而已,寻常之时不过是帮忙收拾一些药材和试药,性情最是温顺且乐于助人,而且所住之地里郡主近而已,一时情急之下……”
靳七可是懒得晒他,“把这里的所有人都叫出来,不管有病的没病的,立刻!”真正的凶手此时还在这个地界走不远,瞧对方的作案手段,根本躲都是个问题。
小药童有些不乐意,气势却没有靳七足,“凭什么要听你的啊?”
只见靳七歘的一下将手中刀插在地上,“就凭这个。”
理由很充足,这里就靳七战斗值爆表。其余人大部分都是医者,那里遇到这种事情,见到不远处被分了尸的人,不由得后背发虚,生怕靳七一个不乐意给人直接几刀解决了。
当时跑出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引走自己,然而靳七发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引走自己的人原本就是要死在自己的手上,现在也只不过是完成主人的任务。
那么房子里面冒出来的允子……
靳七扫他一眼,方才握住他经脉命门查了一下,发觉此人并无练武。若真是如同白芨所说,那么纪令月又去了什么地方?
他可是一直守着纪令月,除了完善见到纪令月暂时离开一瞬,其余并无旁的。
房间内。
虽然靳七和靳一救了阿兰她们这些女孩子,但是靳七当时冲进木房子将那些贼人都给宰杀的模样,阿兰是记在了脑子里。
对靳七的感谢也仅仅只是感谢,可是对靳七的惧意却是货真价实的。
“大人。”
靳七瞥了她一眼,将手中刀往桌上一方,阿兰就忍不住发抖,她也是挨过毒打的。只是那些贼人和靳七完全不一样,能够成为暗卫的人,天生就有一股子煞气。
阿兰见事情瞒不住,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如实相告,包括和纪令月说了什么。
只听他冷哼一声,随后道:“你一个胡姬所生之人,应当明白你的身份。你所知道的事情绝对不可告诉郡主,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她明显的不知所措愣愣的站在原地,“大人,可是我并未……”
身份,这是她最为缺少的。姐姐阿兰死了,她才有了阿兰的名字。以为能够有阿兰的幸运人生,其实也不过是想要被人多看一眼而已。
……
似是在大海里浮浮沉沉,却又始终坠不下去,水草缠绕住了她的手脚,即使在梦中化身成为一条欢快的鱼,还是被一张层层叠叠的网束缚。
纪令月宛若婴孩一般蜷缩着身体,她似乎做了噩梦,眼角渗出些许眼泪来。即便是如此,她也在梦中宛若迷失,走不出那一条路。
“你说的就是这个女人?”
前方的人走来抬起纪令月的下巴,左右扫了一眼,又笑道:“的确是个美人。”
美丽的女人总是幸运的,她们天生丽质就是上天赐予她们最好的运气。擅长用她们勾人的眼眸迷惑人心,巧妙的游走于世间。
“只可惜……”
那人的话顿了顿,却是扫向湖边亭子的水面,映出来她的脸。“美则美矣,美中不足。”
“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女人低下头轻柔的抚、摸纪令月的脸,似乎安抚了被困在噩梦之中的纪令月,使得她短时间内变得平静。
“快了,她就要醒了。”
如果此时纪令月看清楚面前的女人,一定会大吃一惊。
先前去临城之时,见到城池之中的戚夫人。再一看轿子,假的戚夫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面前的女人,竟是她先前朝夕相处的假戚夫人。
她假扮戚夫人前去京城待上一段时间,随后又和东临皇子一同出城。路上竟然也躲过了追兵的盘查。
纪令月的眼睫毛微微挑动,随后她有些迷茫的盯着眼前的人,坐起身来带着孩童般的茫然。
方才和假戚夫人对话的人朝着纪令月招手,“来,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我的么?”
她想了想,本来纪令月这嗅觉就很灵敏,房间里面那么锵的气味,她闻不到就奇了怪了。谁料到这帮人也神经兮兮的不走正门,她房间里有一个暗道,正通往另一条路。
纪令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继续装作木木呆呆的模样,这帮人在路上喂了她胭脂丸,嘴里还有那一股子熟悉的气味。然而她并没有完全吃下去。
“是你……扮做了王爷的模样骗我。”
“也不是骗,只是给你内心的想法幻出来而已。令月,看她是谁?”
假戚夫人面上有着一贯优雅的笑,伪装着的漫不经心竟然和她那时所见到的戚夫人有七八分的相似。不是一贯模仿,而是在模仿另一个人慢慢的迷失了自己。纪令月心下愁的则是这岂不是给自己送羊入虎口了?
但是装傻充愣一贯是纪令月的本事,她寻着身后人的话装傻问道:“是谁?”
“我是戚夫人,亦是江少锦。”
纪令月摇头否认,“我见过她,你不是那个人。”
假戚夫人凑过来一只手托着脸,随后又道:“那个人是戚夫人,我也是戚夫人,以后的你也会成为戚夫人。”
合着还搞连锁批发了是吧?
这件事情似乎有些棘手,纪令月的面无表情让这个假戚夫人的兴致淡淡,“千公什,你的医术看起来也不怎样,只是将人变作痴傻模样而已。你可不知道这丫头先前是多么精明。”
千公什?
纪令月闭上眼睛重新躺回身后的玉石板上,在与白芨和小药童将那湖的时候,纪令月层多嘴问了一句,如此形容湖,定然是一很懂生活的人。
白芨却淡淡笑了笑没承认,反而是小药童面上不满,“师叔公也就此事有趣而已,旁的就只知道炼药医人。”
“你师叔公?那就是白芨的师傅了,对了,还未知晓他姓名呢。”
“家师,千公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