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麻麻亮,叶清宁被院子里的响动吵醒,隐隐还能听见顾母有意压低的声音。
她起身下床,打开房门,就见顾家母子三人都在院子里。
顾母扶着麻袋,顾昭拿着麻绳绑着袋口,顾秀拿着把剪刀站在一旁。
“你们在干嘛呢?”叶清宁抓了抓头发,睡眼惺忪的走过来。
这田里的活都完了,也该睡个懒觉了,何况,这天都没咋亮,天空还有星子呢。
顾母一见她,忙道,“清宁,你咋起来了?还早,你再睡会,今天可要坐好久的车呢。”
“嗯,我知道,你们咋起这么早?”叶清宁走近,就听见这袋子里一动一动的,还有鸡叫。
顾秀道,“娘抓了两只老母鸡,叫你带回娘家。”
“老母鸡?”叶清宁忙问,“不会有小花吧?那是思思的朋友。”
“不是,小花给思思留着,这是别的。”顾母道,一面接过顾秀手里的剪刀,在麻袋上捅了几个窟窿,这样,就不怕鸡在半路闷死了。
家里总共也没几只鸡,而且,老母鸡都留着下蛋的,顾母竟然一下子就抓了两只母鸡。
叶清宁挺感动的,虽然在这乡下住的时日短,可她也清楚,对于乡下的妇人们而言,这鸡呀猪呀的有时真是命根子。
鸡占了一麻袋,边上竟还有一个麻袋。
叶清宁就好奇的问,“这又是啥?”
“米呀。”顾秀笑呵呵道,“咱家前些天才从田里弄回来的稻子,知道你要回,昨天你去镇上的时候,娘就托大牛哥,送了一担去碾米坊。”
“是昭儿托的大牛。”顾母忙解释道。
顾昭看了母亲一眼,“我是瞧家里米缸的米见底了。”
“呵,我懂。”顾母拉着叶清宁的手,冲她挤挤眼,小声道,“就是他嘱咐的。这稻子要再晒几次才好,不过也来不及了,你先带一袋回去,给你爹娘尝尝。咱乡下别的东西也没,好在这几年,田里的粮食也不错,够吃了。”
“娘。”叶清宁才不会相信这是顾昭授意的呢。
能想的这么细致的,只能是顾母,她鼻头一酸,感动的就抱住了顾母。
顾母一愣,浑身都僵了,旋即又笑了,“傻孩子,你这是干啥?”
“娘,你真好。”叶清宁眼眶发热,声音也变了。
真真是好善良淳朴的母亲啊!恨不得将家里有的东西都给她带了。
见状,顾秀一旁还添油加醋,“嫂子,还不止呢,你瞧这边。”
她指着一旁一个竹筐,里头各色菜蔬,摆的齐整。
“鸡都没叫呢,娘就把我叫醒了,拉着我一起去菜园子里,摘了这些菜回来。上头露水都没干呢。啧啧,嫂子,我都要吃醋了,娘对你比对我这亲生女儿都要好。”
“死丫头,你们都是娘的孩子,娘对你们一样。”顾母笑睨了女儿一眼。
一面对叶清宁道,“你再躺会去,养养神。娘知道,坐车可熬人呢。”
“娘坐过?”叶清宁好奇的问,这村里,有人甚至一辈子连镇上都没去过的。
顾秀骄傲的道,“当然,我娘年轻的时候还去过县里读书呢。”
“好了,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提它做什么。”顾母不好意思的摆手。
叶清宁讶异不已,“娘以前在县里读过书啊?怪不得,娘的气质那么好。娘,等我回来,你好好跟我说说你以前念书的事呗。”
顾母才要回答,顾昭一旁听的似乎不耐烦,“娘,做早饭了,一会吃了就要走。”
顾母,“……”脸色微微一变,便没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