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等她恨完,转身就要开门出去。
“等等。”叶清宁忙上前,一手摁在把手上,满脸诧异,“你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两个人大白天的关在屋子里?她觉得妥当吗?
他这态度跟叶清宁想的太不一样了,原本,她以为听到桑柔柔这事,他要么气急败坏,要么会放下身段求她,结果,他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还是这男人太会装?
叶清宁直截了当,“桑柔柔那件事,你不过问?”
“如何过问?”顾昭挑眉。
叶清宁撇撇嘴,哼道,“其实,她这事,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刑事转民事,就好办了。不过,这得我说了算,我是受害者。”
“嗯。”顾昭神情凝肃,状似在认真的听着。
可是,他并没有后话。
叶清宁嗤笑,索性直接挑明,“你可以为她求情。”
这是她给他的特权,毕竟,在她蒙受冤枉之时,只有他听了她的话,选择报警,更是对她说了:信她。
就冲他说过‘信她’二字,她愿意为他破例。
“不必。”顾昭想了想,面无表情的拒绝了,“她是个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就像曾经的叶清宁,就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过惨痛的代价。
而今,当听到偷窃栽赃之事,确实是桑柔柔所为之时,顾昭内心是失望的,是痛惜的,然而,一切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如果为了桑柔柔向叶清宁求情,显然对叶清宁太不公平。
叶清宁错愕,没想到这男人这么通透明白。
旋即,她笑了。
她笑起来时目光清澈,眉眼弯弯,仿佛有些孩子气。
“还有件事。”她语气松快愉悦很多,“我爸妈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学习,一起高考。”
顾昭脸皮微僵,有些发烫。
他七八岁上上过几年私塾,后来又进了学堂上过两年学,虽说认得些字,可是,他知道,高考,还要考数学,外语等好多学科,曾经,他看过桑柔柔的书,除了语文,其他学科,书上的每个字他都认得,可是,这些字连在一起,他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所以,尴尬过后,他还是直面惨淡的人生,“不了,你好好学。”
说完,拉了扶手,出了房门。
叶清宁也不以为意,毕竟,高考只是人生的一段小插曲,并不能代表整个人生。
而顾昭也是个成年人,所以,她尊重他的选择。
傍晚,果然如叶清宁所料,李卓然来找她了。
是让个小孩到二楼传话的。
叶清宁下楼来,却没有见到人,就打算转身回去。
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的唤声,“清清。”
叶清宁循声望去,就见李卓然站在筒子楼西面的那棵大树下,他身穿白衬衣军装裤,气质卓然,长身玉立。
见到她走过来,他将手里抽了大半的烟扔地上,用脚碾灭。
叶清宁走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简单的给了一句话,“给你三分钟。”
李卓然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之前酝酿好的情绪被她一句话瓦解。
“叶清宁,你真就这样讨厌我吗?”
声音低落,透着不甘愤怒,似乎还有忧伤。
“吗字去掉,我真的很讨厌你。”叶清宁小脸清冷,抬了抬手腕,露出那块欧米伽的金表,“你快些,还剩两分十二秒。”
李卓然盯着她纤白手腕上的金表,忽地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