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为顾长兴一家三口要跟队里去修河堤,中午回不来,顾母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还给他们三人准备了馒头干粮。
哪知,快中午的时候,这一家四口竟又来了。
顾母愕然,“你们不是修河堤去了吗?中午能回来?”
“修啥河堤啊?长兴说腰疼,我这给他揉了一上午的腰呢。”说着,徐草花还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徐蔓枝小声嗫喏,“娘,不让我去。”
“死丫头,你要去就去,谁拦着你了?”徐草花瞪她一眼。
顾母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她真真被气到了。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赖上了顾家啊。
长工房那边,他们搬去之后,第二天,顾昭就找了人给修了锅灶,还送了米粮油盐,并且说了,要吃菜,可以去顾家菜地里摘。
顾母又从家拿了厚棉被,找了棉匠,分成了三床薄被,给顾长兴一家拿了去。
又带着去镇上置办了些日常生活用品。
原指望,这一家人就此过上正常的生活。
哪知,完全不是。
顾长兴、徐草花根本就是个混不吝,整天里,没事人似的,一到饭点,甚至,不到饭点,就早早的带着两个孩子,到了顾家这边等饭吃。
而且,每次来,徐志新都哭闹着要吃肉,徐草花要嫌弃菜难吃,顾长兴叹饭煮的少。
可他们不知,这年月虽然比前些年光景好,但是,各家最多也就是能吃饱肚子,谁也不比谁富裕多少。
顾家原本口粮是够的,可突然多了顾长兴一家四口,且个个都是大胃王,不到半个月的功夫,顾家原本准备的近两个月的口粮,竟被吃的米缸都见了底。
照这个吃法,不到来年收成,一家子就得喝西北风去。
顾母几次也委婉的暗示过,顾长兴一家却丝毫没觉得不妥。
顾母也只能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他一家子初来乍到,啥都没有,咱能帮扶就帮扶着,等他们宽裕些……
然而,半月过去了,一月过去了,顾长兴一家子根本没有其他打算,他们每天有吃有住,啥事不需自己操心,不需自己伸手,觉着还挺滋润。
就连徐蔓枝,每天除了洗一家人几件衣裳,也没别的事,整个人不但胖了,白了,闲来无事,村里头到处窜门子,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处了个遍。
这样怎么行?别说这一家子养废了,就是自己家,也承受不起啊,平白无故多养四个人,这搁谁家谁家都得吃空了。
好容易,昨儿顾昭跟队里帮他们找了活,顾母满心希望的大哥一家能撑起来,慢慢过上正轨。
好么,原以为他们在堤上干活,结果,人家一家子在家睡大觉,到了饭点,仍旧恬不知耻的过来等饭吃。
怎么就拉的下脸?
顾母失望的望着顾长兴,“大哥,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你读过书,留过洋,你还说将来要做什么化学家……可你如今成了什么?只会等着吃饭睡觉的蛀虫么?”
“彩英。”顾长兴脸皮有些发烫,被顾母说的又羞又怒,“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以为我想像现在这样子吗?你以为我不想有一番作为吗?你不知道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