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梅父则向那个说话的人瞪过去,“婉婉,不许没规矩的大喊大叫,再胡乱说话就不要在这个家待了!”
王婉婉咬了咬嘴唇,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祭奠完梅禾安,傅景寒被梅父请去偏厅喝茶,苏璃雪和赵言一同前往。
梅氏十几年前也是钟鸣鼎食大富豪之家,后来因为梅父经营不善,梅家人丁凋落,而逐渐落幕,从房间的装饰以及收藏的古董,当年繁华可见一斑。
梅父让佣人给傅景寒等人分别上了一杯茶,傅景寒没喝,出神的望着墙壁上一副工笔画。
这幅画是梅禾安临摹的一个晚清大画家的荷花图,临摹的并不好,很多地方略显粗糙,当时傅景寒就在她身边,取笑她没有画画天赋,劝她改行做生意,兴许能比画画成就高。
一眨眼,五年过去了,画还在,人已烟消玉损。
“没想到你还能来。”
梅父低沉的声音把傅景寒从迷思中拉出来,他弹了弹衣服上的浮尘,淡淡道:“该来!”
梅父早就注意到了苏璃雪,这个时候才光明正大的朝她看过来,“想必这位就是你新娶的太太。”
傅景寒毫不遮掩,大方承认,“是。”
梅父点点头,“傅太太好相貌,比禾安一点不差。”
“什么不差,她比表姐差远了,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表姐。”王婉婉插嘴道。
梅父蹙了蹙眉,不满的看向王婉婉,“婉婉,时间不早了,宾客也都归家,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王婉婉眼圈红红的,“不,我要陪表姐到十二点。”
梅父刚要发火,梅母送完最后一波宾客从外面走进来,她显得有些疲惫,“她想待就待吧,宋竹不还是没来吗,婉婉跟她家离得近,等宋竹来了,再让婉婉搭她的车一起回去,也省得我们派人再去送。”
王婉婉搀着梅母坐到椅子上:“舅母,宋竹姐姐还来吗,已经这么晚了呢!”
“来,她刚才打了电话,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那孩子也是有心了,禾安在公馆去世,她一直耿耿于怀,觉得是自己没招待好禾安才让她命丧九泉,这几年,她就像是我的半个女儿,动不动就往这边跑,吃的穿的用的无所不想周到,竟比禾安这个亲生女儿在世时还贴心。”
梅母眼神一直黯淡着,只有在提起傅宋竹的时候才亮了一下。
苏璃雪不喜欢傅宋竹那个女人,总觉得那个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假的很。
她轻扯了一下傅景寒的衣服,小声道:“我们走吧!”
傅景寒刚要起身,佣人快步进来通报,“老爷太太,宋竹小姐来了!”
梅母赶紧起身,“快请。”
不多时,傅宋竹带着一个黑衣女人从外面进来,黑衣女人带着一顶宽沿礼帽,帽子上覆了一层黑纱,她的脸在黑纱后面影影绰绰,看不太真切。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傅宋竹身上,并没有谁一直在注意那个黑纱女人。
除了傅景寒。
“宋竹,这么晚了还跑一趟,真是辛苦你了。”梅母握着傅宋竹的手有些感激的说。
傅宋竹脸上带着一层哀伤,“别的时候也就罢了,今天是禾安妹妹的祭日,我怎么能不来,当年若不是我……”
话没说完,就抹起了眼泪。
梅母拍着她的手:“你这孩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禾安有先天性心脏病,她去世是意外,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总是这么自责!”
她说着,也小声抽泣。
傅宋竹吸吸鼻子,“好了好了,都不提了,阿姨你也别伤心了!”
明明一进来她就看见了傅景寒,这个时候却才跟他打招呼:“阿寒,你也来了。”
傅景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黑纱女人的身上,听到问话,淡淡的嗯了一声。
梅母这才注意到傅宋竹身后的女人,蹙了蹙眉:“这位小姐是……”
傅宋竹把黑纱女人推到梅母面前,“我在电话里不是说要给给您和叔叔一个惊喜吗,她就是!”
“叔叔阿姨,你们看!”
说着,傅宋竹摘了黑纱女人头上的礼帽……
那是怎样一副容颜。
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鼻梁,玉腮微微泛红,肌肤晶莹如雪,身材娇小,温柔绰约。
梅父大惊,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抓住女人的双手,失态的大喊:“禾安,我的禾安,你没有死!”
女人微微一笑,“抱歉叔叔,我是楚昭昭,不是梅禾安。”
梅父重瞳大震,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明明和她女儿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他女儿?
梅母亦受蒙蔽,抬手颤抖着抚上楚昭昭玉脂般的脸,老泪纵横而下,“禾安,禾安……”
然后一把抱住,痛哭流涕。
楚昭昭尴尬的看向傅宋竹,傅宋竹轻叹一声,“叔叔阿姨这些年很不容易,你就让他们释放一会儿吧!”
说完她转头朝傅景寒看去。
傅景寒仍坐在原来的位置,脸上亦没有丝毫波澜,可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抓着椅子扶手的手紧紧的握着,手背青筋暴起,显出凌厉的纹烙。
梅氏夫妇抱着楚昭昭哭了一阵子,待他们的情绪恢复了些,傅宋竹把他们扶到椅子上坐下,柔声道:“都是我不好,本想给叔叔阿姨一个惊喜,让你们高兴高兴,没想到倒惹你们伤心了。”
梅父抹了一下脸上的泪,“宋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宋竹看了楚昭昭一眼,缓缓道:“叔叔阿姨,禾安已经离开我们三年了,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位是楚昭昭,我一个学妹。”
“从见这位学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和禾安很像,前段时间昭昭回国,我们又碰见,聊天当中昭昭得知你们二老思女心切,备受感动,主动自愿认你们当干爹干妈,承 欢膝下,替禾尽孝。”
梅氏夫妇受宠若惊,相互看了一眼,梅母:“这可怎么使得,这位昭昭小姐愿意,她父母也未必愿意。”
楚昭昭淡淡一笑,“我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此生能代替禾安姐姐做你们的女儿,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这么巧!”梅父激动道。
梅母拉起楚昭昭的手,泪如雨下,“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吗?”
就在他们皆大欢喜圆满大团结的时候,墙角传来一声冷嗤,苏璃雪小声嘀咕:“全身上下都是整的,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