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面慈心冷

苏璃雪一声惊呼:“赵管家!”

赵言心里明白,今晚的行动苏璃雪没有通知他,而是和关山月独自行动,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今晚他幸好跟公司的副总在一起,可以证明他没有跟邵云勾结,不然,苏璃雪现在要对付的下一个人就是他。

表面看着娇娇媚媚的一个女人,却一点也不亚于傅景寒腹黑。

他削指,表面看是惩罚自己,其实也是为了表面自己对傅家的忠心。

没有傅景寒,就没有现在的赵言,他赵言可以死,但绝不会背叛!

“阿璃又没怀疑你,小哥这是何苦?”

关山月捡起那节落地的手指,试图为赵言接上。

赵言却誓死不从。

“我没保护好少爷和少奶奶,理应受罚。这是惩罚,也是提醒,提醒我以后严律克己,兢兢业业,绝不干违背少爷少奶奶的事!”

关山月看向苏璃雪,以为苏璃雪为自己愚蠢试探而懊悔。

行动之前,她就对苏璃雪说了,看面相,赵言是个本分老实的孩子,不会干吃里扒外的事。

苏璃雪却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赵言是傅景寒最亲近的人,也是掌握傅氏机密文件最多的人,如果连他也叛变,傅氏将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赵言是不是毒瘤,她必须趁早排除。

苏璃雪却一脸坦然,丝毫没有自己做错事不好意思的样子。

“赵管家受伤了,易飞,带赵管家下去包扎一下!”她淡淡道。

“是!”

易飞得了命令,与赵言一起出去。

出去之前,赵言回头深深看了苏璃雪一眼。

留下的保镖负责清理现场。

“夫人,他们两个人怎么处理?”有个保镖问。

苏璃雪眸色一冷,厉声道:“把康封的尸首给我扔到风仝的老巢去!”

“邵云送到地下室严刑拷打,看内部还有谁是内奸同党,问出来一个杀一个,问出来两个杀一双!”

在场的保镖听了她的话, 虽都没干什么坏事,但都忍不住心有戚戚,瑟瑟发抖。

保镖按照她的吩咐把邵云和康封拖了出去,剩下几个保镖把现场清理干净。

半个小时后,月亮从乌云里钻出半个身子,天色依旧暗沉,月光也乌蒙蒙的,不似往常光亮。

金玲还在呼呼大睡,睡姿四仰八叉,关山月见了,一顿嫌弃。

苏璃雪站在窗前,天马上就亮了,她却没有一点睡意。

为了揪出内奸,她故意生病扮弱,跟关山月联手演了一出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但她的体力并没有完全恢复。

刚才之所以那么强壮,是吃了关山月给她调制的金刚丸。

吃了这种药丸,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精神焕发力大无穷,但也有很严重的副作用。

药力下去之后,服此药丸的人会元气大伤,内脏出血,出虚汗,心律不齐,严重的可以导致休克。

是药三分毒,她深知这种药丸的副作用,可还是吃了。

为了揪出内鬼,肃清保镖队伍,确保在医院的每个人都对傅景寒忠心,有再大的副作用也值了!

关山月给她用热水冲了一副保养的汤药端过来,“如果觉得对不起人家赵言,就去给他道个歉。”

她以为苏璃雪一直不说话,是在为赵言的事思虑。

殊不知她早就把这件事甩到了脑后,她想的是接下来怎样把风仝赶出京都。

她接过来那碗汤药,小心抿了一口,淡淡道:“道什么歉,身为别人部下,给人做事,就要经得住考验!”

关山月翻了翻眼皮,“你这丫头,亏你千叔叔说你面冷心软,其实你面冷,心也冷,什么时候都不是个善茬!”

苏璃雪笑了笑,“我是对事不对人。有的人值得我善良,有的人不值得,我只对善良的人善良,对心思歹毒之人,必定以牙还牙!”

说完,她仰头,一口喝完碗里的汤药。

这药真苦,苦的让她忍不住伸舌头。

关山月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边出现了一片鱼肚白,天马上要亮了。

“忙了一夜肯定累了,你身子骨现在又不好,快去酒店休息一会儿,我在这里看着,等你休息好了再来替我。”

苏璃雪张了张嘴,想要关上月先去休息,她留在这里。毕竟关山月年纪大了,身体不比年轻人。

关山月不等她把话说出口,强势把她退出病房,“别啰嗦了,快走!”

苏璃雪拗不过关山月,只好先去酒店休息。

她从病房楼下来,医院大厅空荡荡,每走一步,会有很大的回声。

外面起了一层薄雾,雾气还没散开,暗沉的天空朦朦胧胧,看样子又想下雨。

她站在大厅门口站了一会儿,一阵冷风吹过,冻得她直哆嗦。

早上的气温堪比晚上,都很低,刚才忘了拿一件傅景寒的衣服穿上。

苏璃雪抱着双臂,摩挲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在回病房拿衣服,还是一口气跑回酒店徘徊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件宽大的西装落在她的肩头。

“少奶奶身体还没痊愈,注意保重身体。”

是赵言。

赵言的小拇指已经包扎好,宽大的手掌章突兀的显出一截白色纱布,衣服的下摆有很深的血迹。

苏璃雪想要拒绝他的好意,傅景寒不喜欢她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她不能趁着他昏迷不醒故意跟他作对。

赵言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别脱,衣服是少爷的!”

苏璃雪翻开衣服的内衬看了看,果然在袖口处看到一个用金丝线绣成的“寒”字。

既然是傅景寒的衣服,她就穿的心安理得了。

苏璃雪朝赵言包纱布的小拇指看了一眼,神色清冷的问:“是不是挺恨我?”

赵言笑了笑,“少奶奶的手段相比少爷,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少爷那一关我都挺过来了,你这小小伎俩根本不在话下!”

他说的轻松,甚至夹杂了俏皮的成分,但苏璃雪知道,没人喜欢被人试探,也没人喜欢被辜负的感觉。

苏璃雪看他一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幽幽的,且有点忧伤的说:“不管傅景寒还能不能醒,我都要帮他管好这个家!”

赵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脚尖,他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

“少奶奶不必解释,我没有生气,也不怪你,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