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一脸懵逼,“什么会动了?”
庄司陌指了指苏璃雪,淡淡道:“胎动。”
对育儿知识一无所知李野更懵了。
这是苏璃雪第一次感受到胎动,又惊讶又兴奋,马上叫来家庭医生给她检查,看是不是属于正常情况。
医生检查完,笑眯眯的说:“恭喜你,离顺利分娩更近了一步。”
苏璃雪跟其他孕妇稍有不同,别的孕妇过了孕吐期后,大多都十分享受这个孕育过程,毕竟这个过程孕妇最大,待遇堪比皇后,静静等待肚子里的小生命降临。
苏璃雪显得特别焦躁,医生每次给她检查,她都会问:“什么时候能生,我这种状态预产期会不会提前?”
好像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个包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它卸下来。
“会不会提前生?”医生给她检查完,她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医生扶了扶眼镜,“这个不好说,还要看胎儿孕后期的状态。你放宽心,生孩子也讲究个瓜熟蒂落,孩子长好了,自然就生出来,孩子没长好,你着急也没用。”
苏璃雪撇撇嘴,抚摸着自己的微微隆起的肚皮,小声嘟囔着:“时间不多了,我得赶紧生才行。”
……
云顶村下了百年一遇的大雪,雪花肆无忌惮,一夜之间,村子里的一切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
工程不得已停下了下来。
傅景寒受了风寒,得了重感冒,咳嗽咳得快要把肺咳出来。
整个人瘦的脱了形,眼窝深陷,双颊塌下去,以往穿着正好的衣服,现在再穿呼呼往里灌风。
徐天牧以防万一,把团团偷偷从京都接了过来,如果傅景寒有什么不测,团团这个儿子总要见他最后一面。
傅景寒住在一栋已经建好的房子里,这栋房子跟京都的城堡自然没办法比,却是这里目前最好的房子。
此刻,天色渐暗,雪住了,风不止。
凛冽的风裹着雪粒子无情的敲打着窗户。
傅景寒虚弱的躺在大床上,头顶的白炽灯把他的脸照的格外苍白,床边围了一圈人。
房间里静悄悄的。
关山月给他诊完脉,叹口气,摇摇头,刚想把结果说出来,赵言道:“关师父也累了,请到外面喝口茶。”
关山月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拄着拐杖站起来,步履蹒跚的来到隔壁房间。
赵言关好门,低声问:“关师父,可还能救?”
关山月又叹了口气,“身子骨空了,现在只凭一口气吊着,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赵言虽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但这话从关山月嘴里说出来,免不了变得伤感起来。
“不管剩多少时间,请关师父务必全力施救!”
赵言红着眼圈,一边说话,一边拱手朝关山月行了个江湖大礼。
“小哥不必客气,傅景寒只要没跟璃丫头离婚,就还是我关山月的女婿,既是我的女婿,我自然会竭尽全力延长他性命!”
她的话音刚落,房门咣的一声被人撞开,易飞冒冒失失的进来,“关师父你快去看看,少爷又吐血了!”
关山月和赵言赶忙折返。
只见傅景寒靠在床头,大喘着气,胸口上下浮动,衣服贴在他的身上,印出他单薄的身形。
“我的大少爷,没事你乱动什么?!”
关山月迈着小碎步过去,又给他诊了一下脉,然后喂他吃了一颗黑色药丸。
“快躺下快躺下!”
关山月一边说一边去扶傅景寒的肩膀,傅景寒却直挺挺的靠在床头,怎么按,都不躺下。
“我……走、走……”他半眯着眼睛,嗫嚅着。
“你走哪去,外面那么冷!”关山月道。
“开、开工……”
“开什么工,外面下了一场大雪,大雪把什么都盖住了,人冻得站都站不住,怎么能开工干活?”
不怪关山月有情绪。
自从傅氏建筑队征用了当地村民为工人后,几乎每天都加班,没白天每晚上的干,机器一天二十四小时就没停工,扰的村子里的人睡个囫囵觉都不行。
傅氏给的工资虽然高,但谁也架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这哪是工作,分明是把人往死里逼。
傅景寒睁了睁眼,看了关山月一眼,虚虚的抬起手,不耐道:“你……滚!”
“什么,你叫我滚?臭小子,刚才是谁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过了河你就拆桥,有没有良心……”关山月的脾气一上来就控制不住。
赵言赶忙给易飞使眼色,示意把他关山月带走,省的加重傅景寒的病情。
“关师父,后勤部又开始发福利了,这次是两箱好酒,你还没领吧,走,我带你领去!”
关山月一听又有福利可领,而且还是酒,气焰顿时减弱下来,瞪了一眼傅景寒,在易飞的搀扶下,转身朝外走去。
赵言来到傅景寒身边,缓声劝慰:“少爷,你的心情我都理解,但是外面那下了那么大,安全隐患太大,实在不适合施工。您放心,只要雪一化,我马上让他们开工,把这两天损失的工期赶回来!”
“开……开工!”
傅景寒推了赵言一下,但这一下放在赵言身上跟没有重量一样。
他一个没忍住,眼圈红了起来,“少爷你都变成什么样了还开工,请你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虚的,只有身体是自己的, 恳请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徐天牧带着团团从外面进来。
看见这光景,徐天牧皱起眉头,对赵言说:“好好的,你哭什么,还京都第一保镖,软得跟个柿子似的,也不怕人笑话!”
赵言马上转到一边,抽了抽鼻子,擦干眼泪。
团团穿着一件卡通羽绒服,带着厚厚的毛线帽子,手里抱着一个小熊玩具。
徐天牧去接他的时候说要带他去找爹地,可把他高兴坏了。
自从放了寒假,他就变得孤零零的,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他每天只能跟城堡里的小猫小狗玩儿。
现在终于可以见爹地啦!
可是爹地为什么变得怪怪的,跟以前长得不太一样了?
“团团,你不是吵着要爹地吗,现在你爹地就在那里,你快去抱抱他!”徐天牧推了一下团团道。
团团向前走了两步,又忽地跑到徐天牧身后,偷看着傅景寒,小声道:“他不是爹地,他是魔鬼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