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微微擦黑,白璃沫腰酸背痛的在马车里面什么姿势都不太对劲。
这些日子的赶路,也亏她意志坚强,眼下算是怎么也忍不住这颠簸所带来的酸痛了。轻掀布帘,看见那个伟岸的身姿,正如记忆中的一样,仿佛只要他站在前方,什么都不是困难。
不过,那一世,她还是离开了他,上天的逼迫她根本不怕,怕的不过是连累无辜的他。
呈,假使以前我告诉你有关我的一切,你会怎么做?是抗争到底,还是说我们无缘?我想,这一世我一定会知道这个答案。
只希望,现实不要太过残酷,你知道的,你给的伤痛远远痛于上天给我的惩罚。
仔细想来,每一世奈何桥边,你紧皱的眉头,你嘶哑的声音,你勉强的笑容……南风呈,其实不论你是否记得我,我都早已沦陷。那段情感,我自己每一天的反复斟酌,我细细品味,到头来,不过就是加深了对你的爱。
可悲不过,我陷得越来越深,你忘得越来越快。不是时间凉薄,是我给你的每一碗孟婆汤。
“公主,要不就把布帘这么掀着吧,外面的风进来也舒畅些。”飘零的话打断了白璃沫的思绪。
看了飘零一眼,白璃沫左手放下布帘,瞬间那蜂拥而至的冷风消失。“虽然孟国灭了,但是我好歹还是公主。”
她微微不悦,这个飘零一点也没有初夏的机灵劲。
飘零撇撇嘴,公主公主,亡国公主……
“这会儿知道自己是公主了,刚才你……”哼,摆什么谱,刚才不是和我们百姓一样大呼小叫。
白璃沫别开头不去看飘零,这个丫头越是看去越不喜欢。
“将军。”白璃沫掀开布帘大叫,很快南风呈就出现在她的身边。
“公主有什么吩咐吗?”他突然间好像有礼貌了很多,但是只会更加使他们疏离。白璃沫一阵失神,回过神来时尴尬的笑了笑。
“吩咐倒是说不上,不过是天气凉爽许多,赶了半天的路,璃沫想要出去透透气。”她尽量说的委婉些,希望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不会落空。
“自然可以,是本将军疏忽了。”他点点头,随后右手一举,号令三军原地休息。
出了马车,外面的宽阔比想象中的还多了一丝宏伟,她站在这光秃秃的战场上面,顿时觉得自己很渺小。飘零搀扶着她,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让她做了下来。
她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却被地面给吸引了,这些黄土里面,竟然透着隐隐的红色。
红色?是鲜血吗?怎么忘记了,这里是战场,曾经是一个修罗场所,想必这里的哀嚎不亚于十八层地狱。不过,那里只有惨叫,这里却曾经血气方刚。
颤颤巍巍的想要触摸一下这里的黄土,却发现手指的前方多了一双精致的靴子。
“怎么公主是要在这里玩泥土吗?”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讶异的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他戏谑的双眼,还有嘴角的那丝嘲讽。
不过,他右手递过来的水囊却出卖了他本身来的目的,白璃沫发现这点时对他灿烂的笑了一下。
“也算是好事。”她收起笑容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囊,停顿下来希望南风呈追问她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却一直等不到自己想要的话。
“以后这里不会是战场了。”原来她说的是孟国灭了的事情,她就一点怨恨都没有吗?还是说她实在太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亡国公主会是什么命运?
南风呈发觉,他宁可希望是第二点,至少这个人现在还可以快乐。但是她解释前一句话的时候,话语里面却掺杂了些许失落和无奈,南风呈发觉自己不明白她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
“也许不过多久,这里可以长出草木,渐渐的也会有人居住。”这里肃杀了那么久,也该平寂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