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是在开玩笑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她转过身,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你知道的,不是那样子的,为何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阎君还躺在她的那张床上。
洛洛看着他,看着这个她早就不认识的男人。
“阎君,放了我好不好?”她就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只是求他放过她。
她累了,真的累了。
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爱情变成这样了?什么时候我只能这样和你说话?原来那一切事情永远不可能变成过去,你始终是那样的,你始终爱的不是我。
阎佑尊,我已经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所以求你放过我,让我活下去好不好?
阎君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不是当初的洛洛的,她没有天真和善良,没有了吸引他的那个光环。
“洛洛,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阎君苍白着脸,不相信洛洛会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是。”
她的回答向来没有犹豫,她做的决定也向来没有过改变。
他算是明白了,算是知道了。
“好。”
洛洛,我放过你,但是我只放过你这一次,只有这一次。
当你再次来到我的身边的时候,那时候,我死也不会放手了,死也不会。
他坚定的看着她,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
洛洛看着他,有些不信他那么轻易的放弃,但是看见他的笑容之后,她算是明白了。
阎佑尊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阎佑尊不会放过一个自己看上的猎物。
…………
他走了,走的踉跄,她看着他的每一步,看着他走出自己的世界,她竟然生出了难过。
她不是不会难过了吗?不是应该忘记这个人吗?
沧溟国边境——
白璃沫这次的昏迷吓坏了很多人,尤其是幽竹。
幽竹本是长居幽竹林的女子,自然是没有见过外面的这些事情,听了飘零的几句抱怨,她傻傻的将所有的一切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跟着将军的,若不是幽竹占了马车的位置,公主也不会……”
她看着昏迷的白璃沫,眼泪刷刷的流淌。
“不要胡说。”
南风呈很是严肃的呵斥了幽竹,他尚且有军功在身,幽竹不过是一介平凡女子,若是这件事情皇上怪罪下来,幽竹是必死无疑。
幽竹没有见过这样的南风呈,吓的站在原地看着这里的一切,顿时心底生出了委屈。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吼她,他以前都是温文有礼的,今天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错了,她就应该呆在幽竹林里面静静的等着那个许自己来生的人。
许是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重了一些,南风呈懊恼的皱了皱眉,“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大部队早已出了那片战场,现在他们在一个小镇子上面落脚。
只不过白璃沫的病更是严重了起来。
没有想到,不过只是一个风寒,他们就能真切的感受到她的生命在游离。
所有的大夫都是摇头,军医是束手无策,本来还能熬一熬,岂知南风呈执意下令不停军队,她这病禁不住这颠簸,药都喂不进去。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南风呈看着飘零在照顾的白璃沫,这该如何是好?
“没有办法了。”军医摇头,此女大限在此,无能为力了。
这该如何是好?就算他身上军功很多,但是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公主在路上病死,朝中看他不顺的人一定会大做文章。
“将军,若说办法,倒是有一计。”军师在身边突然想到了什么。
“说。”南风呈皱着眉头,看了看床上那个没有知觉的女子。
“孟国小公主才情虽然过人,但是到底是一个公主,没有几人见过她的模样。在下觉得,这幽竹姑娘倒是也有几分这气质……”
军师话说到此,南风呈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狸猫换太子?”
南风呈握紧双拳,军医点点头,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公主病死,先不说将军的性命如何,首先这些护送公主的人是一个都逃不掉的。
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这一个办法。
南风呈低下头,真的不希望这样子,若是这样做,后果太过大,万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面。
还有,若是要这么做,那么这个白璃沫就必须死,必须……
“不行!”他一时接受不了那么多,不能做到,那样太过残忍。
而且,他不能连累那些无辜的人。
南风呈的拒绝在空中回荡,幽竹看着纠结的他,想要为他分担什么。
“将军,幽竹不怕。”她虽说一直居住在幽竹林里面,但是好歹也是知道皇上的威信的。
“将军,幽竹真的不怕,是幽竹的错,幽竹连累了你们。”
幽竹懊恼的说着这些,就算是南风呈不许她这么说,她还是这么说了。
这就是她的错误,就是她的出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人是公主啊,那么高贵的身份,那么遥不可及高攀不起,她没有和她说话的资格,也没有取代她的资格,但是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
此时正好飘零端着药走了进来,听到了这些话。
“砰!”药碗打碎,她傻傻愣愣的站在那边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在干什么?她是不是撞破了什么预谋?直觉的,她想要逃跑,但是双腿像灌了铅似得,她只能站在原地。
“将……将军?”她呢喃着,不敢问出来。
咬着下嘴唇,她踌躇着不知该如何。
“进来。”南风呈盯着门外的飘零,冷峻的侧脸在微弱的光线下面显得更加寒冷。
飘零咽了一口唾液慢吞吞的移步走了进来。
“将军!”她突然噗的跪了下来,“飘零什么都没有听到,飘零什么都不知道。”
飘零磕着头,只是想要在这个乱世活下去。
南风呈看着飘零,看着她不停的磕头,只是为了活命,只是为了能够好好的存活。
这场景多么的熟悉,着场景多么的讽刺。他嘴角挂着笑容,曾经他好像也是那个样子的,那么苟延残喘的只为了活下去。
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她,不愿意看见这样的自己,他眼睛通红,里面还有一些晶莹闪烁。
“起来!”他的声音震慑住了不停磕头的飘零,飘零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唯唯诺诺的站在南风呈的身边,她的一颗心还是剧烈的跳动的,只是这时谁都没有发现,床上的白璃沫眼角流出了两行晶莹。
若是在她昏迷快要消失的时候,这些人想到的只是这些的话,她还有那个留在那里的必要吗?
没有了吧,真的没有了吗?
那么为什么除了心痛,还有不舍呢?
不舍什么呢?南风呈,是不是我永远都放不开?是不是我……
迷迷蒙蒙中,她回到了奈何桥。
脸色苍白的看着这里熟悉的场景,她渐渐失去了所有力气,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三生石站在奈何桥的另一端,不言不语的看着她。
“是你召唤我回来的吗?”白璃沫只能问这些,只能这么想,她怎么也接受不了是不是自己死了。
“不是。”三生石这次是真的没有召唤她,只是她的灵魂在游离,游离自然是要回到自己最初的地方。
白璃沫低下头,那么她是死了吗?
“你没有死。”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一样,三生石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可能不知道,自古以来曼珠沙华修炼出人形的,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个。”
三生石的话让白璃沫打了一个机灵,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说另一株曼珠沙华快要修炼出来了吗?
“是的,但是,她已经成形了。”三生石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挂着苦涩的。
白璃沫看着真切,毕竟这种表情对她来说太过常见。
但是她不信,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她会不知道,就算是她忽略了,阎君也是会告诉她的不是吗?
“阎君没有说。”她有些不信三生石的话。
“阎君自然是不会说,因为那株曼珠沙华是阎君等了一万多年的人。”
一万年?白璃沫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是等待过的,她等了几千年,或者也有上万年了,但是她一直不知道阎君的事情,显然这件事情是在她出现之前的。那么,那是多么久的等待?
“一万年?”她低喃着,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是,一万多年了,所以你现在的状况,有很多原因是因为新的曼珠沙华。”
三生石不愿意说的太明白,但是她想,话说到这个地步的话,她应该是明白了吧。
白璃沫看着那忘川河畔的大片曼珠沙华,这些是什么?她眼睛一片通红。
渐渐地,她忍不住向那些花走了过去,她深吸着那些香气,那些熟悉的气味,闭上眼睛,她似乎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她是多么的幸福,那种笑容,她是多久没有拥有了?
那个笑的眼睛都带着幸福的人,是她吗?
为何她现在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沧桑的老人?
阎君?她睁开眼睛,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让我下凡的吗?无非就是让我自己选择一个消失的方法。
我还要感激涕零的看着你,我还要对你抱着感恩的心。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我那么的心甘情愿走进你为我铺设的死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