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长大

不想长大

多久没见了?尤法是不是真的忘记我了?

尤法……都成回忆了吗?我都这么大了啊……都十六了,都快十七了,都是要参加高考的人了。

是不是长大很多都会改变?我记得当时看过嫦娥一号,初生是,拥有着一切的爱和关怀,随着成长,一点点的失去,那些,一点点的剥落了,离开了,因为它最终的使命是要围绕着月球转的,是的,这正是创造它的意图,它还没有出生就已经设定好的轨迹,那些是多余的,可是,是它的回忆啊……伴着它出生的,命中注定的。

我真的,不想长大。

如果还是小时候那样多好,尤法哥哥还会抱着我,带我出去玩,拉着我的手问我,是吃咪咪虾条还是吃糖豆,不让我碰它的音乐盒,可是我只要一哭就非常无奈的给我玩,恼我的时候把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去,很快又来开门看我是不是哭了。

那时候疼我的姑姑还在合肥上学,她回来的时候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给我买漂亮的衣服,抱着我说,“哟!言言都长这么大了!我看还能抱着吗,我记得你小时候坐学步车的时候还说不清楚话,小姑喊不清楚喊成好姑,咯咯……”

而今,她可好?她嫁到了外地,是个模样俊秀的男子,憨厚老实,菜做的很好吃。结婚没多久,生了对龙凤胎,去吃满月酒的时候见过,她比以前丰腴不少,跟以前一样见人就笑,一直好脾气的人,很幸福的样子。现在,可还记得我?会不会想起小时候的我?只是偶尔,偶尔想到。

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我不再天真的以为接一盆雨水藏起来就能长出小鱼,我不会再用杯子装上石英砂,兑上水等着贝壳出来,我看到沙堆不再幻想里面能挖出什么宝贝。尤法哥哥,尤法哥哥,23岁了,都到来讨媳妇的年龄了,再过个几年也许他的孩子都可以叫我阿姨了。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疼我了,他只疼他的妻子,他只疼他的孩子,他再也不会记得我了,他已经把我忘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注定要失去他们,我真的不想长大,真的不想,像以前那样,多好,多好……

突然间不知道怎么的,高一同学秦含被勒令退学,而以前的班主任水云同时辞职。一时间掀起了课间热浪,大家传的沸沸扬扬的,可能是因为高中特有的空虚使八卦风盛行,消息极为闭塞的我也耳闻了几个版本的,有人说是因为牵手被年级主任逮到了,有人说是校长撞到他们进了宾馆,还有人说是家长来闹,大概都不离他们两个人搞gay。

厕所走廊班里甚至是放学的路上都能听到有人谈论他们,“好恶心,两个男的,真恶心。”“真是人不可貌相,你看他们两个平时都正正经经的装的跟个人似的,居然作出那么恶心的事情。”“两个女的我还能接受,但两个男的,都是毛……呕死我了!”甚至还有人戳了戳他旁边的人,给一个暧昧的眼神,然后一起嘿嘿的笑的很猥琐。

不过偶尔也可以听到替他们说话的女生,“同性恋也没什么啊,世界上有百分之十一的人是同性恋,而异性恋也只占百分之七十九,为什么搞得这么绝?不就是喜欢的人性别跟自己相同吗?学校有必要做成这样吗?”“是啊是啊,这也太过分了,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秦含成绩一直都很好,考名牌大学是没问题的,就这样给开除了,唉!好可惜啊。”

秦含,是一个让人看过就很难忘记的人,轮廓分明的脸,跟刀削似的,刀眉,瘦高却拥有宽阔的肩膀,在他身边就会有很安全的感觉,是个很有男人味的男生,除却他的皮肤比一般男生要细腻些,尤其是大家都长青春痘的时节。不然他绝对绝对是很有男人味的。名列前茅,经常混第一考场的,高一时数学物理经常考满分,英语也是班里第一第二的,但是语文成绩垃圾的一塌,不管是外表还是性格都是个让人很难忽略的人。而水云刚好是教语文的。

以前我的正前面是吴小璐,秦含坐在吴小璐的右边,再右边是王阳阳。我、雅卿和他们三个人经常围在一起将黄色笑话……他gay了,走了。当时就只是这样想的,他gay了,走了。他走了,可我们的高考还得继续,还是要闷头的学习。

紧张的高三过去的尤快,高考也不过是须臾。而今还记得连下了三天的雨,阴的没话说,校门外站的一层一层的家长和来送我们的老师,他们为我们打气,“别紧张!好好考!”其实他们比我们应考的人还要紧张。

那时我坐在窗边,一见老师进来就紧张的要死,当提起笔时手还在打颤,遇到有点难度的题时心中就骚动不已,时不时的看表,连字都写的比平时难看了三分。英语一考完,整个人都立即松了一口气,连脚步的重量都减轻了。呼……看来我并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解放了,自由了!以后就可以过舒服日子了,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早睡,可以不用看书,可以去旅游,可以约初中的同学一起出来玩,可以回老家,总之总之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