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根

同根

浴室传来水声,我呆呆的站在门口,透着磨砂玻璃往里看,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像是luo体打上了马赛克,实际上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固执的想看,我脑子开始有病了?

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什么时候进来一个蛾子?那蛾子固执的飞向白炽灯,我似乎听到烧灼的声音,问道那蛾子腿脚烧焦的刺鼻味道,它却固执的冲向那白炽灯,不断的盘旋,靠近。

飞蛾扑火么?为什么呢?命都没有了,要那些虚空的东西做什么。看久了,灯晃的眼睛难受。我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的时候是在半夜,侧过头吓了一大跳,蝶羽就在旁边,我坐了起来,天!我没有洗澡,也没有刷牙……就这样睡着了?

侧过脸盯着她的睡颜,这是原先的墙壁的位置,凭空拉长,那边原先是厨房的位置。我伸过手想要去触碰,手在半空中被什么拦住。

她霎时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像野兽一样放着异样的光,随即,转变成沉沉的黑色。“睡吧,我好困。”她略带疲倦的说道。

“恩。”我刚才被她下的怔了一下,这才慢慢放松身体。

她闭上眼睛,头发慢慢变得柔软下来,刚才居然……连头发都变得僵硬……

我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回复过来,静谧的夜里,心跳的声音鼓动整个床。我习惯朝左侧睡,尤法说,朝左侧睡会压迫到心脏,很小的时候就不准我朝左侧睡的,可是我却没由来的喜欢,即使是刻意的提醒自己不要朝左侧睡第二天醒来仍然是这样的。

更何况,今晚,她在我的左侧。

我想,刚才拦住我的应该是墙壁吧,怎么忘了呢?我们是不可以接触的,不然,我们都会消失,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自己死了又没有关系,怎么可以害了蝶羽呢?

她是朝右侧的,刚好我们面对面,额前的刘海垂下,露出小半个额头,那个时候的额头,我摸上了自己的,现在的额有些宽,不留刘海刚刚好,十三岁的时候,妈妈说我的额头好窄,所以才留刘海的。

习惯了从小前面趴着的头发,现在长长了,偏过来梳还真不习惯。

手固执的贴在墙面上,以为这样就触碰到她了。

她缓缓抬起疲倦的眼皮,视线迷茫一片,氤氲着浓浓的雾气,带着几分哀求的说:“睡吧,我好困……”

我点点头,撤回了手。原来,我不能触碰这个墙壁呀。

竹竿似的身材,露出衣外的胳膊和细腿除了皮包骨头了,都没有好好吃饭么?其实她应该没什么感觉吧,可是我看着觉得很心疼啊……

如果她能留下来,我照顾她就好了,可是我自己还靠妈妈养呢,还没有资格留下她。

或者是我的视线让她觉得不舒服么?她微微皱了皱眉,右手放在枕头旁挡住半边的脸,睡意慢慢袭来,我努力睁着眼不敢闭上,就怕一闭上就看不到她了,闭上睁开闭上睁开,就这样挣扎着,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看到自己处在一片花海,火红火红的,如哭泣留下的泪滴,自己跟着忍不住悲伤,转醒。

再睁开眼,左边是墙壁,我整个人都趴在上边,她已经不在,心还隐隐的泛着疼,为着梦中的那花海。

又不是我的故事,伤感什么?我真的是吃饱了撑的么?

脑中没有响,想着就觉得自己贱,没有得到的时候整天要死要活的去想那个人,等得到了又不喜欢了。当初还那么痴情,以为为他死也甘心,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真讽刺!我果然够贱!

什么好听的音乐变成铃声天天吵也会烦的,我不想接电话,一轮过去,还没有安静一秒又响起了,心里跟着烦躁,闹钟指到快十点的位置,怪不得呢,妈妈正在工作啊。

电话上是个陌生的号码,不过,好像除了妈妈的都是陌生号码吧。

“是言么?”那边传来尤法的声音,我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恩。”

“我一会过去接你吧,我听说这开了一个酒吧,我们去玩吧。”他乐滋滋的说,后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汽车鸣笛声。

我迟疑着,因为不想去。

“我快到你家了,你等我啊,我先挂了,在家要乖啊。”不等我再说其它,那边已经开始传来嘟嘟声。

酒吧呀……还没有去过,到时候我一定又要像个乡巴佬了。

糟了!快到了……

尤法果然厉害,我这几年养起的慢性子都被他给吓快了。刷牙洗脸刷牙居然两分钟搞定,又花了三分钟穿衣服换鞋子。还没在床上坐定,门铃声响起。

他单手撑在门框,我才闪了个缝就钻了进来。

“honey,我好想你呀,你昨天晚上有没有想我?”他弯下腰凑过来问我,“恩?有没有。”

“没有。”我堵在门口。

“我们走吧,我听说那个酒吧很不错。”他拉着我出去。

两个穿着高开叉长旗袍的迎宾美人拉开门,后面的两人跟着鞠躬,“黄莺光临”说毕,再次起身,脊背笔直笔直的,不见卑微,却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