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梁国,龙牙城,相国府。
一个只穿着内衣的中年男子,正拥搂着几个绝色女子,坐卧在大厅的软塌上,或是把酒言笑,或是几个绝色女子拈起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放在中年男子嘴边。而男子则一口咬下,竟是将女子的手指也吮吸在口中。
这样的场面,这样的姿势,这样的举动,无不是充满着暧昧之意。整个大厅中除了他们几人之外,还有几个身着华丽七彩舞衣的女子,赤着脚站在光华的地面上偏偏起舞。
水袖总是有意无意的向着中年男子飞去,或是在男子肩上流连片刻。那中年男子则顺手拉起水袖,放在鼻下细细的闻一闻,似乎这水袖上粘着极好的香料。
陪在男子身旁的几个女子,皆是衣着暴露,酥胸软陈,一双玉手不停的忙碌着,或是为男子捏捏肩捶捶腿,或是在男子胸前缓缓的摩挲着,似乎要隔着那薄薄的衣料,感受一番男子胸膛的温暖。
随着舞女的一支舞蹈到达高潮,几个女子竟是飞跃而起,水袖眨眼间成了可以夺人性命的利器,直对着中年男子袭去。
中年男子身旁的几个美妾一看到这样的情景,顿时脸色煞白,早就已经吓得呆了,不知道闪躲。而中年男子的脸上起初是一片慌乱之色,片刻之后便是阴笑两声,一手抓起身旁的美妾挡在自己身前。
可怜那美妾,还在一片迷糊中,便被如刀剑一样锋利的水袖斩成了两段。那溅出的血液洒了近身几人一身。尤其是那中年男子,本就是着着一身白色的内衣,此刻被鲜红的血液染透,更是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
美妾的不过是眨眼之间就已经殒命,可是临死了身子还是成了男子挡住水袖的盾牌。男子身旁的几个美妾一见如此状况,或是被鲜血刺激到了,纷纷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是挣扎着向内室退去。谁都不想成为男子手中第二个人肉盾牌,谁都想保住自己一条命,好好的享受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待得几个美妾逃走,那中年男子手中美妾的尸身也已经被舞女的水袖一段一段的砍下,只要片刻之间,便可将中年男子立斩于水袖之下。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退到一边的中年男子,看似已经退无可退时,一直藏在背后的手忽然挥出,竟是撒下了一股红色的粉末。
那红色的粉末倒也是古怪的很,一沾到水袖时,顷刻间便将宽大锋利的水袖烧成了灰烬,还在继续蔓延着,眼看就要将几个舞女卷入火海之中。
几个舞女当机立断,运指如刀剑,“唰唰”两下,便将水袖砍断,自己则急速后退,躲开了那来势凶猛的绿色的火焰。
再接着,原本是几个看去身姿妖娆的佳人,却是忽然摇身一变,身上华丽的舞衣脱落,立面着着的竟是贴身的劲装。而最让人吃惊的是,绝色佳人竟是成了几个年轻男子,一个个冷目剑眉的盯着那中年男子,喝道:“狗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或许是被堂中打斗的声响惊动了,原本被中年男子屏退的护院侍卫闻声而来,很快便将大堂外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那中年男子见状,倒是镇定下来,对着正欲将自己大卸八块的几个刺客道:“放肆,我乃东梁国梁相国,尔等何方鼠辈,竟敢在本相府里行刺!”
几个年轻的刺客也觉察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回头看去时,一张张蓄势待发的弓已经拉满,似乎只待相爷一声令下,便可将他们兄弟几人立毙于箭下。
“哼,狗贼,我等奉命去你首级,今日无论如何,你是难逃一死!”为首的一名刺客一面与狡猾的梁相国周旋着,一边悄悄查看四下的地形。若是今夜大事不成,也好给自己找一条活路逃出去,以期他朝再起。
“若是本相没有猜错的话,是皇上派你们来的吧,你们都是皇上身边的人,是吧?”梁相国说罢,一只手悄悄探到背后,随时准备将方才那些红色粉末再洒向刺客群中。
几个刺客闻言,倒是愣了一愣,道:“哼,你既已深知,就该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狗贼,你还不束手就擒!”
“没想到皇上终于忍不住要对本相下杀手了,好,既然他不仁,也休怪本相不义了。一个只知道诗词歌赋的人,凭什么让他执掌江山。普天之下,也只有本相有资格成为东梁国国主。今夜是你们送上门来,自掘坟墓!”梁相国说罢,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忽然挥出,红色的粉末立刻在虚空中化成了绿色的跳动着火焰,对着几个刺客扑去。
同时,梁相国右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墨绿色剑身的长剑,就着红色粉末的掩护,向着几个刺客刺去。
一直在院外静候的众护院侍卫见状,便立刻有几名好手跃出,落在了大堂之中。手中枪戟棍棒齐齐对着几名刺客招呼而去,攻势迅猛,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之人。
几名刺客见此情景,心中一惊,没有想到一直传言梁相国是个沉溺于声色犬马的小人,没想到竟是一个身怀绝技之人,也不知今夜来此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到了眼下,几名刺客也没有心情再去管这些。此刻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突出重围,保住一命。
为首的刺客早在刚刚对话的片刻之间,就已经查探好了退路,只要他们几人能够顺利的跃上左边的院墙,便可以甩掉这满院的护卫。想必整个相国府中的护卫都已经被打斗之声吸引过来了。只要跃出院墙,便可以一路无阻的冲出相国府。
正想着这些时,梁相国借着红色粉末的掩护,长剑已然到了几人跟前。忽然那剑锋一转,竟像是看透了几个刺客的心意,如灵蛇一般缠上了一个刺客。
那刺客本想待剑锋刺来时往旁边一闪,再乘机攻梁相国一个不备。谁知道那长剑像是长了眼睛像是可以猜透他的心意一般,一个来不及,便被长剑擦臂而过,差一点就将自己的手臂给砍了下来。
“小心!”为首的刺客一声惊呼,可还是没来得及提醒身边的同伴,眼睁睁的看着梁相国的长剑将自己一个同伴洞穿,顷刻之间便毙命了。
余下几名刺客见状,皆是被激怒得红了眼,当下不管不顾的对着梁相国袭去。不过幸好为首之人还算清醒,及时拦住了几人,道:“今日之事功败垂成,我们须得安全退出相国府再从长计议,莫要恋战!”
几名刺客虽是皇上培养的杀手,但是却绝不同于普通的杀手,彼此之间都有着深厚的兄弟之情。一见同伴惨死,便被仇恨激怒。
得为首之人的提点,几人才面前压制住了心中的痛恨,也不恋战。一出手,便解决了上前来帮忙的几个护卫。再接着,几人一同跃出,谁敢阻拦,便被几人联手砍成了几段。
梁相国见几人就要逃走,急道:“拦住他们,要是放走他们,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满院的护卫闻言,纷纷奋起拦阻。可是几个刺客心意已决,况且武艺本就超群,这些护卫虽然人多势众,但到底只是普通之人。很快的几名刺客便已经冲出了重围,跃上了院墙。
梁相国见状,知道再追也无法将几人擒住,这才止了步,对着消失在墙头的几名刺客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护卫将狼藉的院中收拾干净之后,梁相国早已经退回了书房之中,正与立在自己身侧之人交谈着。看那人的穿着,似乎并不是东梁国之人。
“梁相国,如今贵国皇帝已经起了杀心,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来人的语气中充满着清高之意。
可是,下一刻来人却再也没有半点嚣张气焰,只听得梁相国喝道:“哼,我东梁国之事本相自会处理,不老阁下担心。请阁下回去禀告你们国主,只要他答应了本相,本相自会助他一臂之力!”
来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也冷冷的回了一句:“既然相国主意已决,在下就先行告退!”说罢,也不待梁相国什么反应,就已经摔门而去。
“哼,小小一个使者竟敢在本相面前放肆,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当我东梁无人了吗!”梁相国在使者离去之后,对着还在摇晃的房门恨恨的道。
“皇上,你既然已经对本相有了疑心,我倒要看看凭你一个书生,如何治理得了整个东梁国。你想要权利,本相就还你,我倒要看看东梁国在你手上会变成什么样子!”梁相国打开了窗子,看着外面的夜色暗忖道。
东梁国皇宫之中,身为一国之主的谷蓝,在听完了逃回宫中的杀手禀报之后,也是长叹了一声。看来一直以来是他小看了梁相国,只怕这东梁国有梁相国一日,他这个皇帝便是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
待得几名刺客退下之后,谷蓝一人呆坐在龙椅之上,神色漠然,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