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受宠若惊疑惑多

镜花轩中,吴君早已经醒来,只是身上还有些痛楚,时不时的哼唧两声。

齐宣则静静的坐在一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竟是一言不发。齐宣一直住在朝凰城中,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齐宣与当朝权贵之间的关系,所有一直以来都有些看不起齐宣。若不是眼下自己还不能动弹,只怕早就拂袖而去。

“吴公子,觉得怎么样?”齐宣不知何时已经从沉思者回转过来,向着吴君的床榻边看去,正见着吴君睁着双眼,眉头一皱一皱,似乎在忍受身体上时不时传来的阵痛。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吴君虽然知道这里是镜花轩,但是向来有些高傲,便假装问道。

“这里的镜花轩,想必吴公子早就有所耳闻了!”齐宣并不介意,只是把玩着手中那把折扇,一脸笑意的回道。

“原来是镜花轩,谁救了我?”吴君也假装微微转动一下头,看了看房中的一切问道。

“吴公子昨夜英雄救美,中了妖毒,本已经魂飞魄散,幸得我师傅相救,才能死里逃生!”齐宣不再看向吴君,淡淡的回道。

齐宣也不再言语,两个人一个静静的躺在床上,一个静静的坐在一旁低着头,气氛颇有些尴尬。齐宣似乎有话想要问清楚,可是却不知从何问起。

过了片刻,吴君咳嗽了两声,算是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齐宣闻得,转头问道:“吴公子还好吧?”

吴君重伤初愈,又失血过多,此刻尤为口渴,那双唇上都已经干裂开来,实在是难以忍受了,才道:“我想喝水,有劳齐公子了!”

齐宣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壶,起身到了一盏茶水,转身到了床边。略微迟疑了片刻,便一手从吴君脖颈后穿过,将吴君轻轻扶着坐起,又一手端着茶水,让吴君饮了个痛快。

得了茶水的滋润,吴君这才觉得好受多了,心里倒是对齐宣多了几分谢意,但并不表露出来。喝完茶水,吴君也没有再睡下,挣扎着便要下床。谁知这才一动,就拉扯到了胸前的伤口,顿时那包扎在胸前的白色纱布便就染红了。

齐宣见状,忙拦道:“吴公子,你的伤势还未痊愈,不能下床,你还是好好的躺下歇着吧!”

“多谢齐公子的好意,只是我担心家中老母牵挂,必要亲自回府……”话还未说完,便又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一使力,胸前的伤口更是溢出了不少的血液,浸湿了包扎的纱布,又缓缓顺着肌肤流了下来。

吴君吃痛,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撑着床沿,当下是进退两难。齐宣见状,只得在吴君胸前轻点两下,暂时止住了血,又扶着吴君缓缓躺下,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府上告知了,你且在这里好生养伤!”

吴君挣扎不得,只得听了齐宣的话,好生的躺着歇息。又想起昨夜之事,忙问道:“对了,云姑娘怎么样了,她没受伤吧?”

齐宣的脸色明显的变了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样,道:“你放心吧,她安然无恙!”

吴君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微微闭上双眼。齐宣见状,又是百无聊赖的坐回原位,把玩着手中折扇,时不时的向着吴君的床榻看两眼。

房中气氛又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正逢这时,有人轻轻的叩了叩门。齐宣忙起身开门,见是云姬,忙道:“姑姑,你怎么不好好歇着,这里有我就够了!”

“宣儿,你是不是觉得姑姑老了?”云姬看起来似乎心情大好,开玩笑似的反问道。

“宣儿不是这个意思,姑姑一点都不老。只是昨晚劳累了一宿,又耗费元气,是要好生歇着才行……”齐宣一窘,忙解释道。

“宣儿,姑姑跟你开个玩笑,你不必当真。你放心吧,姑姑的身子比你想象中的好的很,我来看看吴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了!”云姬笑道,便就径自走了进来,往吴君床榻边而去。

齐宣见状,轻轻关上门后,便走到桌边,倒了盏茶水,递给云姬道:“姑姑,喝口水吧!”

云姬则摆摆手,只顾着打量吴君的伤势,当看到吴君胸前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时,倒是心下一痛,眉头微微一皱,道:“宣儿,吴公子的伤口裂开了?”

“嗯,吴公子方才醒来,挣扎着要回府去,才牵动了伤口。不过我已经替他封住了经脉,止住了血,没什么大碍!”齐宣也看了看便回道。

云姬正看着时,吴君恰好睁开双眼,一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知是何人。那双眸之中透露出的关切之意,一时间倒是让上半身赤裸的吴君有些难堪,轻轻的拽过一旁的被子搭在身上,道:“齐公子,这位是?”

云姬看着吴君这些微笑的动作,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齐宣闻言,忙道:“这位是我师傅,就是昨晚耗费元气替你清除妖毒疗伤的!”

吴君一听,心下微微一惊,本以为能有如此能耐替自己清除妖毒,还将自己从鬼门关来回来的,必定是一位道术造诣极深的前辈,却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位如此年轻,感觉又有些活泼的女子。

“吴公子不必惊讶,我师傅曾得高人指点,精通玄门奇术,容貌更是十几年如一日!”齐宣见吴君神色讶异,便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多谢前……”吴君闻言,这才平静下来,正准备道谢时,却不知该如何称号。

“你跟宣儿年纪相仿,就叫我云姑姑吧!”云姬见吴君顿住,忙道。

“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云姑姑救命之恩,恕晚生有伤在身,不能起床行礼。等日后伤愈,必定补上!”吴君见云姬如此的开朗随和,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这个就免了,我向来不喜世间礼俗。只要你伤愈之后,常常来我这镜花轩坐坐,我就很高兴了!”云姬一想起吴君的身份,连连摆手,又不好明说,只得假以推辞。

齐宣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云姬,一直以来,云姬都以不喜热闹为由,在此清修。不知为何,却对这个吴君如此的热情,竟然还邀请他常来镜花轩。如此,心中不免有些疑问,不过却不好问清楚。

“云姑姑盛情,晚生自是不敢推辞。只要他日晚生伤愈,必定常来!“吴君也是一愣,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是这般的热情,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对了,吴公子今年几何了,可曾婚配?”云姬完全没有注意到吴君齐宣二人疑惑的神色,自顾自的又问道。

这番话一问出,更是让齐宣心中疑惑加深。那吴君虽是男儿之身,但到底也是第一次为外人问起是否婚配,脸上微微一红,小声道:“晚生今年十九,还不曾婚配!”

云姬听了,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十九岁,也老大不小了。看吴公子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想必不愁婚配之事,是不是挑花眼了?”

“云姑姑说笑了,晚生不过凡人一个,哪里有诸多要求,只是还未曾遇到有缘人罢了!”吴君的脸更是一红,忙转过头去,缓解一下尴尬之色。

云姬见状,也不再追问,便起身道:“好了,吴公子就先好好歇息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吴君齐宣二人方才一直不曾注意,云姬在谈话之间,一直在悄悄的为吴君施法疗伤。待得云姬说要离去时,吴君忙坐起身,动作利索,并不似受了重伤之人,道:“姑姑好走!”

云姬头也不回,只摆了摆手,便就径自打开门出了厢房。齐宣目送着云姬离开之后,便将满腹的疑惑尽数化在目光中,盯着吴君细细的打量着。

吴君见齐宣紧盯着自己看,便也低头环顾一番,并未觉得先前动一下就难忍的疼痛,轻轻的“咦”了一声。接着又平伸双手,又轻轻的挥了挥,也没觉察到半点的痛楚。疑惑着解开胸前的纱布,除了那些已经干涸的血渍之外,并不见有任何的伤疤留下。一切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齐宣也是瞪大了双眼看去,心下疑惑更深,便问道:“吴公子认识姑姑?”不过这话一问出,自己就已经否定了。

“不认得,齐公子为何有此一问?”吴君也是略微思索了一番,并未觉得云姬眼熟,才摇了摇头回道。

齐宣更是疑惑了,见吴君问起,便道:“姑姑向来性子淡然,也不喜外人随意踏入镜花轩。多年来,我从未见过她像今天这样热情。若不是认得,何故会暗中施法,片刻之间就将吴公子伤口愈合?”

吴君听了,心中也是疑惑。不过想来想去,却始终没有答案,只得作罢。

如今,吴君的伤势也已经痊愈,可以行动自如,便一心想赶回府中去,以免老母亲担心。齐宣也没有拦阻,便在吴君收拾好之后,送了他出了镜花轩。之后,则又一人回到了庄院厢房中,细细的思索着云姬有此变化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