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镜花轩之后,云影并未回府,而是选了一条不常走的道,往皇宫方向而去了。
云影一路上尽量回避众人的目光,选择这条路,也因为这里不会遇到那些在朝为官之人,倒是会省下不少的麻烦。
小街虽然安静,但居住在这里的人却是龙蛇混杂。云影也不敢过多停留,只是低头匆匆赶路。
可终究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那些人平时就在这小街上横行霸道,欺压民众。今日一见如云影这般清丽的女子孤身一人,难免动了心思。
云影也是渐渐察觉到几人一直尾随着,只是她此刻急于进宫,并不想多惹是非,也便由着那几人跟着。
到了一家酒馆前时,那几个无赖流氓顿时冲了上来,将云影团团围住,嘴里还不停的说些污言秽语,对着云影动手动脚的。
云影心中冷哼一声,正要出手教训一下几人时,忽然一声大喝自酒馆内传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云影抬头看去,正见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自酒馆中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看他一脸通红,想必方才在酒馆中也喝了不少。云影一时之间,倒是对这男子有了兴趣,甚至在她心底冒出了一个念头。
“你算什么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认不认识我们!”那几个地痞无赖对着那公子恶狠狠的道,同时手中还挑起了棍棒,驱散着四周围观之人。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家公子说话,小心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公子倒是没开口,反而身后的随从一听那些流氓辱骂公子,顿时就来气了,回骂道。
“呦,大伙儿听听,我高老大纵横这条街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小子有种,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咱兄弟俩的厉害!”那自称高老大的流氓一挥手,几个地痞无赖便舍了云影,直对着那公子与随从袭去。
棍影翻飞,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几个地痞无赖都已经倒地,不停的哼哼着。云影都没看清那公子是怎么出手的,几个地痞就已经惨败。
“怎么样,刚才我就劝过你们,是你们自己不听。现在好了,以后废了一条手,看你们还怎么为非作歹!”那随从一见,顿时极尽嘲笑之意。
围观的众人一见这几个长期欺压百姓的无赖被人收拾了,还落得这么惨,不禁拍手称快,对着那几个地痞无赖啐了几口之后这才离去。
“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云影虽然没有看清楚那公子如何出手的,可是一见那几个地痞的伤势,废了的一条手臂上,正渐渐渗出血液,分明就有一根极细的金针刺断了经脉。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姓书,你就叫他书公子好了!”那随从一边扶着看似醉得不轻的书公子,一边对着云影说道。
“原来是书公子,这位小哥如何称呼,怎么书公子喝了这么多酒,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云影心中已然有数。
“姑娘,你叫我墨儿就行了。我家公子是有些不开心的事,这才多喝了几杯。姑娘,既然这些恶人都已经除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赶紧去办吧,我这便带我家公子回去好生歇着!”墨儿对着云影摆了摆手当做告别道。
云影目送着两人离去,这才叹了一声:“皇上,书公子还真是一表人才,举世无双,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才是!”
叹罢,云影也继续向着皇宫赶去。被这么一耽搁下来,时辰不早,只怕到了皇宫时天色也已经暗了,云影便也加快了脚步。
天色就要暗时,云影终于到了宫门口,亮出了寻龙令之后,那些侍卫自是不敢多言,只放了云影进去。
很快的,就到了沁源殿外。那两个守在殿外的太监一见云影前来,一个赶紧迎过来,一个则赶紧进了院中前去通报。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那小太监停顿了一下,还在纠结到底是叫皇后娘娘好,还是云小姐好,到最后还是唤了云影皇后娘娘。
“好了,皇上在吗,我找他有要事相商!”云影也并未在意,一心只想着正事。
“娘娘,皇上正在殿中接见南充国使者,只怕是……”那小太监有些为难,话还未完,便就见那进去通报的小太监跑了出来。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进去!”那小太监停在了云影身前,喘着气道。
云影点了点头,便跟着那小太监一起进了院中。云影倒是很好奇,皇上就算接见别国使臣,可以在御书房里,也可以在勤政殿,为何偏偏在自己寝殿接见。不过转念一想,云影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
进了大殿后,云影这才是第一次见淳德没有坐在小厅中,而是端坐在大殿的那把龙椅上。殿中一旁,坐了一个穿着明显不同于北魁民众的女子。云影也是停说过这南充国在五国之中最是不同,全国上下推崇女子,就连国主都是女子担任。有南充使者在此,云影心里倒是更多了一成把握。
“民女见过皇上,见过南充使者!”云影对着两人一一行礼后,便就坐在了那南充使者对面的一张木椅上。
“云小姐,不知此刻前来,是否有何要事?”淳德也是很意外云影这会儿还会进宫,待云影坐下便就问道。
“皇上,民女向来心直口快,有一说一。接下来的话或许会让皇上震怒,还请皇上赦免民女之罪!”云影事先请罪一番,有淳德允许在前,说起话来也方便多了。
“哦?既然这样,云小姐不妨说来听听,朕恕你无罪!”淳德心中好奇,不过转念一想,在别国使者面前,云影身为臣民,一定也会懂得分寸的,便由她说道。
那南充使者盯着云影看了良久,脸上激动的神色久久不散,就如同云影是她多年未见的姐妹一般。
云影见状,回避了一下眼神,便对着淳德道:“皇上,您在自己寝殿接见别国使者,是否在商议借兵一事?”
淳德心中微微一惊,随即点了点头,道:“不错,云小姐是不是觉得朕此举不妥?”
“那倒不是,民女今日前来,是向皇上讨一个恩德。只要皇上答应了民女,民女自然有办法让满朝文武对皇上出兵一事心服口服!”
“哦?云小姐是不是有办法说服满朝文武同意出兵一事?可是你也知道,就算朕同意了,没有统帅之人,满朝文武还是会劝阻朕的!”淳德淡淡的道。
“民女所求正是此事,今日有南充使者在此,民女只问皇上一句,在皇上眼中,觉得女子与男子相比如何?”云影一点点将自己的目的说出,心中也开始一点点的紧张起来。
淳德看了一眼南充使者,再看了看云影,心中隐约有个预感,云影一定会做出一番前无古人之事来,便道:“在我国,历来以来女子都以家家为重,为男子打理好家中一切,也算是有一番贡献!”
“皇上,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女子也能像男子一样,驰骋沙场,与男子一样可以同朝为官,封侯拜相?”云影从淳德的话中早已经试出了淳德对于女子的看法,当下也不再绕弯子,径自将话问出。
此话一出,对面的南充使者双目之中倒是透露出赞许的目光,转头看向淳德。淳德一听这些,心中一惊,心中的预感已然被云影的话给证实了,有些慌乱,只回道:“云小姐,你要知道,自本国开朝以来,都是以男子为权,从来没有女子为官一说。更何况,女子体单力薄,不要说上战场,就是刀剑战斧之类的武器都不一定能够拿得起来!”
“皇上,这就是你的偏见了。殊不知我北魁中,男子长期在外营生,家中一切尽数交给女子打理,就连犁田等事都是由女子来做。皇上,您知道犁头的重量可不是一般的刀剑能够相比的吗?”云影反驳道。
“云小姐,就算有女子能够拿起兵器,可是在战场上需要的不仅仅是蛮力,还有智慧!”淳德一听,心中有些不悦,冷冷的回道。
“皇上,不是所有女子都是目不识丁的。而且造成这样局面的,就是皇上你心中的偏见,始终不觉得女子可以跟男子一样。民女想,若是有一天皇上开恩,准许女子入学,民女想不用多久,女子就可以跟男子一样扛起半壁江山!”云影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有着不容别人置喙的气势。
“云小姐,守护江山是我们男子的事,女子只要在男子背后照看家中事务就可以了。这个天下,朕还是扛得起的!”淳德已然到了忍耐的极限,若不是有别国使者在场,只怕淳德会暴跳如雷。
“皇上,你可以问一问南充使者。民女听闻在南充国,女子与男子一样可以入学,可以为官,可以上战场。而且南充国主也是女子,既然南充国可以,为何我北魁不行?皇上既然说可以扛得起,为何此次出兵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统帅之才。文物百官一众男子之中,为何除了吴大人之外,没有一个有血性的!”云影也是站起身,步步紧逼,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之意。
淳德更是龙颜大怒,没想到这云影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外臣面前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