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村落,老者也不再是一副老态龙钟之样,只是仍然握着手中那根法杖,仍然是一身兽皮缝制的衣裳,面容虽为年轻,但是整体看起来却有着不可估摸的岁月沧桑。
灵犴此刻方知自己孤陋寡闻,忙道:“前辈,这是……”
那原先的老者如今的年轻人则大笑了几声,回道:“年轻人,你怎么不叫我老前辈了。这是我古巫一族的秘术,也可以说是我古巫族摆脱不了的诅咒!”
随着那巫族人的的大笑声,附近的几间木居中陆陆续续走出几个跟他几乎类似打扮之人,有男有女,灵犴看着,不禁在心中猜测这些人真实的年龄。
“年轻人,你来到这里既是我们有缘,也是你命中注定!”那巫族众人无不纷纷细细打量一番灵犴,似乎这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
“敢问前辈,不只有何渊源?前辈是不是知道我徒儿的魂魄如今所在,还请前辈赐教?”灵犴始终充满敬意。
“年轻人,不必着急,咱们进去慢慢细说!”说罢,那老者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去,这才低下头走进了其中一间木屋。
灵犴见状,便也跟着进了木屋。才进得木屋,抬头看去时,才看清屋内一尽陈设,皆是透着浓浓的沧桑之意。木屋里的陈设皆是由石块打磨而成,几张小巧的石桌分列两旁,在石桌边则摆着几张看去应该是兽皮一样的坐垫。木屋最中间,则摆着一口石锅,锅里还在冒着青色的火焰。
这古巫族地处偏僻之地,长年四周都是阴寒浓雾聚集,免不了给这里添了几分凉意。这石锅中燃烧的火焰,恰巧将这凉意驱散。进得木屋来,便有一种自在舒畅的感觉。
那老者盘腿而坐于木屋当中的那张石桌边的兽皮坐垫上,桌上摆放着一只深褐色的茶壶,还有几只同样颜色的杯子,想来应该也是什么烧纸而成的。古朴的壶面,没有什么花纹,但是灵犴看去,却似乎看到几道浅浅的柔光在壶面转动。
这应该就是木屋的大厅了,再往两边看去,皆有一道小门紧紧的关闭着,立面应该是古巫族人休憩之地了,却也不知道是如何的布置。
灵犴也靠着那巫族人就近而坐,双手不知该置于何处,只能在桌肚下不停的搓着,似乎有些紧张之意。
那巫族人看了一眼灵犴,轻笑了一声,道:“灵犴公子,想必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我们古巫族之事了。我是这古巫族族长,可以叫我离禹!”
“离禹前辈,在下确实听说过一些古巫族之事,都说古巫族之人可与九天神祇相比,道行术法不在九天神祇之下。如今看来,当真如此!”灵犴才一坐上那兽皮坐垫,便感觉一股温和的暖流很快就行遍全身,将自己方才在浓雾之中侵入体内的阴寒之气尽数驱散,身子略显轻松之意。
“灵犴公子笑话了,我们古巫族人向来不喜欢多问世事,就是这天地之间易主,也与我们古巫族无关。只可惜我们生来就有得天独厚的能力,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对外界之事也还是了如指掌!”离禹将壶中的水倒入茶杯之中,灵犴方才走进木屋时,并未见茶壶中的水烧开,此刻倒入茶杯之中,却是忽然冒出一股热气,不禁让灵犴又开了眼界。
离禹倒了两盏茶水,一手轻轻一挥,其中一盏便稳稳的落在了灵犴手边。茶盏中的水一滴未洒,不知是用什么泡制,竟然透着一股淡香。
“不知方才前辈所说我命中注定的是何事?”灵犴捧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抿在嘴里并不曾咽下,似乎在细细感受这茶中的滋味。
“灵犴公子莫急,我且问你,你刚刚从浓雾那边而来,可知这里是什么地,又靠近哪里?”离禹却是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而后慢慢闭上双眼,感受滚烫的茶水落入肚腹之中,升起一股腾腾的暖意。
“此处临近幻海,乃是天下之间至阴至寒之气聚集之地,这一片浓雾中更是隐着为数不少的怨灵。”灵犴见离禹一饮而尽,便也学着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才放下茶盏时,杯中又已盛满,当真是稀奇。
“不错,那你可知自古以来,至阴至寒之处总会多生事端。你那徒儿的魂魄便是被这浓雾之中的某个魔头摄走了,不过你被担心,那魔头不敢伤害他!”离禹说着,顿了一下,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灵犴一听这话,果真这古巫族人是天下事皆知,自己这一次贸然闯入还真是来对了。只是这浓雾之中的魔头摄走兰佑的魂魄有何用处,谁敢担保那魔头不会伤害兰佑。
便见灵犴有些焦急的问道:“前辈,既然你知道我徒儿魂魄的下落,不知可否相告那魔头所在之处,我好早日将我徒儿的魂魄寻回!”
“灵犴公子,我说过那魔头不会伤害你徒儿的性命,你大可以放心。我留你在此,是想跟你说一件关于我们古巫族的秘密,这个秘密注定了必须由你来解开!”离禹仍是一副淡淡然的样子,这也难怪,他可以掌握天下事,可以算透乾坤,天下间还有什么可以难得住他的。
“哦?不知前辈所说之事到底为何?”灵犴一见离禹说此事关系到古巫族,不禁来了兴趣,更是好奇。
“此事还得从很久之前说起,你若能解开此事,你徒儿的魂魄便会安然无恙的回归肉身!”离禹的目光平视,似乎看向了远古,又像是看向了未来。
很多年前,古巫族中出了一个年轻人,天资聪慧,更是精通古巫族自古流传下来的所有巫术,天下之事无不尽哓。虽然古巫族相传可与九天神祇相比,可是他们自己却很清楚,若不能将古巫族巫术融会贯通,必定无法与天神抗衡。
而那古巫族中的年轻人,为了可以习得更多的术法,便起了离开古巫族,往外界寻找修炼之法。然,古巫族数千年来,皆不曾踏出过这里,他们遵守古训,就是为了守住这片仅存的家园,不让邪恶势力侵入,同时也不让这幻海中的怨灵流放世间。
古巫族中人,除了几个术法强大的族长与长老之外,普通的古巫族人基本不会什么术法。所以这抵抗外面邪恶势力的重任,便就落在了族长与几位长老的身上。那年轻人不负众望,登上了族长之位,本该将自己一身心血尽奉给族人,守护这一片家园。可是他心生外出之意,更是不顾族内几位长老的反对,私自离开了古巫族。
自那之后,古巫族人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怨灵与古巫族对峙已久,便乘着族长离开之际,大举围攻古巫族。幸得有祖先传下的那排灵树相助,再加上几位长老的鼎力相助,才将怨灵击退,回归幻海。可是,几位长老也因为耗尽心血,在怨灵退后纷纷相继离世。
没有了长老的古巫族,时刻面临着被怨灵覆灭的危险。所以这原本普通的古巫族人,便也开始休息巫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突破极限,成就与族长跟几位长老的法力。谁知,这些人之中,也只有离禹一人修习有成,其他人等则是一事无成。理所当然的,离禹便成了古巫族的族长,肩负着守卫古巫族的重任。
然而,他一人心力毕竟有限,而且每一次修补祖宗留下的灵树阵,都会耗费他一半的法力,更会在短时间内,瞬间老去,直到法力恢复才会恢复原貌。这些年来,族人皆不知上任族长去了何处,是否寻得威力足够强大的术法。所以,一直以来,众族人每天都在盼望着族长的归来。
只要上任族长归来,古巫族便可顺势而起,一举歼灭灵树阵外的怨灵,更别谈藏在浓雾之中的魔头。只要魔头一除,那兰佑的魂魄便会自然回归肉身。
灵犴听离禹说起这段艰辛的往事,心中大骇,想不到传说中的古巫族并没有多强大,也是一个即将没落的种族。
离禹说完往事,便对着灵犴道:“灵犴公子,现在你可明白了你命中注定之事了?”
灵犴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见离禹问起,微微惊叹一声,道:“原来离禹族长是想让我帮你们寻回上任族长,这件事只怕我是有心无力。你们古巫族天下之事无所不知,难道就寻不到上任族长的踪迹吗?”
“灵犴公子,我们古巫族人可以掌握天下事,但是对于我们族内的事,却是无能为力!”离禹说这些的时候,眼神之中有些落寞。这样一个神秘的种族,可以算尽天下人之事,却始终算不透自己的命运,当真是有多少无奈。
灵犴沉默了一阵,看来要想寻回兰佑的魂魄,还真得先替古巫族寻回上任族长了。略微沉吟片刻,便听灵犴问道:“那敢问族长,可知上任族长姓甚名谁?”
“他叫离诺,已经离开古巫族几百年了!”离禹的声音中无不透着苍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