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颜崆镜二人留守灵云山,果然对山中众妖有不少的威慑。就算有些山妖心中还有些反意,但是在灵云公主与崆镜大尊的威势之下,自是不敢轻举妄动。至此,灵云山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红云带领着听墨等人去往了空桑山,一路之上倒是也引得不少修仙者闻风而至,但大都数都是冲着灵云公主威名而来,自愿加入众人队伍之中,以期能得灵云公主的庇佑。
不出几日,灵云公主重掌灵云山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天下各座仙山,众妖族之人在起初的惊讶之中,也渐渐转趋平淡。
自红云等人离开之后,灵云山巅不过就剩下惜颜兰佑崆镜三人,还有云姬以及白泽岛的众女子。每日里除了必要的修炼之外,兰佑可算是时时刻刻都粘在惜颜身边。而惜颜似乎也很乐意兰佑的举动,两人就算不开口说些什么,光是那一脸的眉目含情之意,外人就算再不明眼,也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了一些。
对于此,白泽岛的一众女子却是十分的欢喜。她们自离开白泽岛之后,便很少能有什么让她们开怀之事。如今眼看着惜颜兰佑二人好事将成,自然处处留着笑意。
崆镜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白泽岛众女子见状,也不去招惹,双方相安无事。只是众人都能隐隐觉察到,崆镜对兰佑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诡异。单是看两人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可惜颜已经一味沉浸在兰佑的柔情蜜意之中,哪里有心思顾得了这些。
是夜,灵云山巅木屋之中十分的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谁都未能料到,今夜灵云山上会有此突变,谁也没有想到兰佑崆镜二人之间,竟然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
夜中,山风徐徐吹来,将木屋外的那几棵大树的枝叶摇得飒飒作响。虽然山风清凉,但是到底也不能将这夜里的炎热驱尽,再加上这枝叶摇晃之声,很是难以让人入眠,心中不免生出些烦躁之意来。
也许是被这夜中情境影响,连日来都有些沉默寡言的崆镜,终于爆发了。他再也受不了兰佑惜颜二人的柔情蜜意,他再也不能看着惜颜投入别人的怀抱。原来他一直都不明白,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对这个与他一同生在这天地间的灵云,也就是如今的惜颜,有了这样的情感。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眼前与别的男人眉目传情。
兰佑在惜颜房中呆了少许,便就退了出来,准备回自己房中歇息。谁知才已转身,便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股狠厉的风席卷而来,这其中更是夹杂着不少的煞意。
兰佑微微一皱眉头,如今灵云山脉安定,众妖也都臣服,还有何人敢在灵云山巅如此的放肆。可是已经不容他多想,那股狂风已经呼啸而来,很快就将他围在其中。若不是兰佑有些道行,更是有了防备,否则早就被这股狂风席卷而起,最终不知会落入何人手中。
惜颜还在房中歇息,修炼了一天,她到底也是疲惫了。在兰佑离开之后没多久,便就沉沉睡了过去。以她一身的道行,本不至如此,可偏偏不知为何,今夜会感觉如此的疲惫。
兰佑的身形定在了狂风之中,任凭狂风如何肆虐,但却似乎有些忌惮兰佑身后木屋内的人,迟迟不敢再往前一些,似乎是怕打搅了屋内正在熟睡中的女子。
狂风之后,一个一身裹在黑袍之中的人影出现,对着风暴之中的兰佑一拳挥下,不知是何物从袖中飞出,径自穿过了风暴,将还在挣扎的兰佑给束缚住了。
兰佑细细看去,困住自己的是散发着一道金光的绳索,虽然看去并不是很厉害,但是任凭他使出一身本事,却最终都逃脱不得绳索的束缚。兰佑心念一转,人还在风暴之中,但身形却是急速的变小。
那黑袍之中的人似乎早已料到兰佑会如此,也未见他有何动作,只是黑袍之中却传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似乎在嘲笑兰佑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愚昧至极。
兰佑本以为自己身形缩小,便可以从绳索中挣脱出来。谁料,那绳索却如同嵌入了自己皮肉之中,似乎已经与他的肉身融为一体,不管他如何缩小身形,那绳索也跟着缩小,始终都紧紧的束缚住自己。
见此法不可行,兰佑心念又是一转,被束缚在背后的双手微微一点,一道火光已然从指尖窜出,直对着那绳索烧了起来。这原本可以灼尽天下一切物事的真火,却在绳索面前遇到了克星。不管兰佑如何催动火势,就算到了最后差点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火势时,仍然无法将绳索损伤半分。
兰佑此刻方才明白,这困住自己的绳索绝非普通之物,若非这绳索的主人替他解开,就算他有千万年的道行,也无法挣脱出来。
一念及此,兰佑心中怒或丛生,指尖真火已然发出,竟将那股风暴灼烧得一干二净。风暴散去之后,兰佑也看到了那黑袍的身影。只是在夜间,又因来人似乎有意要隐瞒身份,任凭兰佑如何聚精会神看去,终究是看不穿黑袍人的身份。
“何方鼠辈,竟敢在灵云山上放肆!还不快收了你这绳索,跟我一起去向灵云公主请罪。否则就算你今夜能将我怎样,他日灵云公主也定不会放过你。天涯海角,终将无你容身之处!”兰佑已然是怒火丛生,对着那黑袍人大声喝道。
可那黑袍人却对兰佑的叫嚣置之不理,不过又是随手一挥,又是一件罕见的法宝飞出。兰佑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便已被那法宝正中,被困在其中。
四周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双手被束缚在背后的兰佑,只得踢出一脚,想要试探一下这困住自己的法宝到底是何物。却不料,心念虽动,但是自己的脚却已经不听使唤,似乎生根了一般,任凭他如何发力,都无法抬起。
心下奇怪的兰佑,低头看去之时,却是吓了一跳。原来自己的双腿竟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已经变成了树干的双腿,已经紧紧的扎入了灵云山颠的山石之中。而那变化之势,正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上半身蔓延过来。
不出片刻,兰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子化作了树干,双手幻化成了枝干,身上的衣衫成了那翠绿的树叶,在山风中迎风轻展。
那黑袍之人似乎正在施展什么法术,只见他对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口中喃喃自语。虽然听不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兰佑心中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这黑袍人的道行如此的高深,施法之术又是如此的诡异,到底是何方神圣,又因何要对自己下手。
果不出兰佑所料,随着黑袍人的喃喃自语声消散,随着那黑袍人古怪的动作停顿下来,那轮皎洁的明月却忽然变得通红,犹如染满了鲜血一般。这等诡异的术法,兰佑何曾见过。自己此刻的处境,再加上眼见那轮红月忽然间大放光芒,那道道红色的光芒,却犹如烈火焚烧一般诡异,直往这灵云山巅呼啸而来。
兰佑心中大惊,乘着自己的头颅还未化作树干时,用尽自己一身气力,长啸一声,顿时便惊醒了木屋之中的其他人等。
云姬以及白泽岛的一众女子,被兰佑的长啸之声惊醒。醒来之时便就瞧见窗外那犹如滴血一般的通红之色,心下大惊。走出房门一瞧究竟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化作树干的兰佑,如今只剩下一个头颅还在不停的挣扎摆动。还有那飘浮在半空中的黑袍人,正背对着她们,摆出了一个古怪的动作。再抬头看去,空中那轮明月,已然如被烈火焚烧一般,正往这山巅喷吐出万道红色光芒。
兰佑看着白泽岛一众女子都已出了房门,却独独不见惜颜崆镜二人。回想方才自己在惜颜房中,不过说了一会儿话,惜颜便就已经疲惫得不行,便就要睡下。自己以为惜颜是前几日强行现出凤凰真身,元气有些损伤还未曾复原,这才没有多加留意。
可是刚刚自己那一声长啸之中就带着警戒之意,目的就是要惊醒山巅众人,好让他们有防备之意。却未曾想,惜颜还在房中沉睡。如今看来,惜颜一定是受了什么人暗中施法,才会变得这样的疲惫。看来,今夜之事,是早有人在暗中密谋良久。
“兰佑公子,兰佑公子……”云姬一见兰佑被困,心下焦急,也顾不得旁人,就已经向兰佑飞奔而来。同时手中长剑出鞘,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光芒,火光却是一闪而灭。想来她卧床良久,根基受损,法力根本未能复原。刚才那一举动乃是情急之下所为,没有她一身道行的支持,长剑自空中径直落下,却是从化作树干的兰佑身边削过,竟是斩断了几根树枝。
眼前的大树乃是兰佑一身血肉所化,如今被云姬不经意间削断了几根枝叶,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冲兰佑脑门。那被长剑削断的地方,已经汩汩的流出一些鲜红的血液,那么的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