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

看着妹妹调皮的笑脸,安诺心里涌上一股强烈的幸福感,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自从妹妹16岁那年开始不理自己,到后来父亲安翔远和花瑜先后辞世,妹妹刻意地疏远自己,再加上母亲楚美娟的小动作不断,让安诺和妹妹的感情一直非常紧张,能像今天这样轻松地相处,安诺感到非常开心。伸手帮花倾城抚了抚稍显凌乱的刘海,安诺宠溺地刮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子,时光仿佛又回到了花倾城十几岁时追着安诺到处跑的日子。

花倾城也被安诺突然的亲昵动作感染了,她对于安诺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十六岁之前,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要嫁给安诺,然后像童话故事里说的那样,从此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十六岁生日那天她从安翔远那里得知自己和安诺是亲兄妹,明白了他们永远也不能结婚。这对于情窦初开的花倾城是多么残忍的打击。于是她开始躲避安诺,用尽一切办法避免和安诺碰面,因为每每见到安诺,她都会感到自己的心刀割一般的疼痛。

不过今天见到安诺似乎没有以前那种难受的感觉了,反而感觉非常开心,花倾城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吃过了饭,花倾城准备带安诺和沙鲁克参观校园,S大可是国内知名的学府,有很多值得一看的地方。沙鲁克看了看兄妹二人,摇头道:“我还是先把车上给若曦小姐带的东西送到她宿舍去吧,时间也不早了,少爷和小姐你们多聊一会儿吧。”安诺点头同意了。

和沙鲁克分开以后,花倾城和安诺沿着校园的林荫道往中心花园走,那里有供人休息的长椅,还有一个大大的水塘,池塘里面还养着上百尾各种颜色的金鱼,花倾城她们姐妹几个也经常带着馒头或者面包到那边喂金鱼。中心花园也因为景色怡人,适合花前月下、互诉衷肠,无可厚非地成为了校园里没有挂牌的“情人岛”。

沙鲁克一走,两个人反而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花倾城心里不断地想着要说点儿什么结束这种有点尴尬的沉默。

“恩,谢谢你给我带礼物。”花倾城都觉得这句话客套得太明显了。

“我们兄妹没有必要这么客气吧。”安诺听花倾城这么一说,身体明显地一僵,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妹妹。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花倾城感觉到安诺好像有点生气了,赶紧扯出一个夸张的笑脸解释道:“我是想问问你这次给我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你的礼物总是让我充满惊喜!”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变得还真够快的。安诺板着的脸也放松了很多,道:“上次你挑选的那颗帕拉依巴碧玺我已经按照你的设计打了一条链子给你带来了。另外还有一块蓝色的巴西碧玺,我看品质还不错,就闲着没事的时候弄了个小玩意,送给你玩吧。”

“你这样满世界到处跑的人也会有闲着没事儿的时候?”花倾城当然清楚安诺到底有多忙。

花倾城喜欢碧玺,尤其是安诺亲手做的东西,所以不管多忙,安诺还是经常抽时间给花花做小礼物,这份宠爱十几年都没有变过。

可是安诺并不知道为什么妹妹对碧玺情有独钟,这是花倾城留给自己的小秘密。那枚安诺11岁时送给花瑜的西瓜碧玺小玫瑰令她至今印象深刻,因为母亲花瑜始终将它带在身边,最后和花瑜一起失踪了。花倾城记得当初自己向母亲讨要这枚小玫瑰的时候却被母亲拒绝了,当时花瑜告诉她,“宝贝儿,真的很抱歉,这是妈妈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送的礼物,所以不能转送给你。”花瑜不知道的是,当时花倾城已经知道那枚碧玺小玫瑰是安诺做的,因为她在上面发现了安诺的名字——AN,安诺的每个作品上面都有这样的缩写签名。

“调皮!”安诺揉了揉妹妹花倾城的头发。心想若能永远这样相处多好!

“啊诺,”花倾城看着安诺明亮的眼眸,那是和自己一样的琥珀色的眼眸,“其实你对我一直都很好。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总是故意惹你生气。”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又长得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不对你好。”

“啊诺,你以前答应过我会永远和我在一起,还算数吗?”

“当然,这句话永远都算数,除非上帝邀请我去陪他聊天。”安诺的语气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已经意识到今天妹妹好像有一些不一样。

“以前我一直刻意躲着你,是我不好,但是也许你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非常喜欢你。我想,我……很爱你”花倾城说话的时候不敢看安诺,但是她希望安诺能够明白自己并不是因为讨厌他才疏远他的,相反是因为自己无法从爱上自己亲哥哥的阴影里走出来……

“若曦,我都知道的,我也爱你,你是我最亲爱的妹妹。你之所以爱我,那是因为我们有血脉相连着,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什么关系比血脉相连更亲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守着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安诺的表情很郑重,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他等这一天很久了,终于可以让妹妹打开心结接受现实。他是看着妹妹长大的,又怎么会不明白小丫头的心思,他相信妹妹终有一天会明白对哥哥的依赖和男女之爱是不同的,但是他也清楚自己不能超之过急,这种感情困惑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地守护好她,帮助她把伤害降到最低。

是啊,什么能比得过血脉相连,这么多年,安诺对自己的宠溺和包容已经用行动兑现了他当初的承诺,虽然这是有别于爱情的另一种情感,可是这种感情却是深植在彼此血液和灵魂里的,失去了父母的他们,在这个世上,除了彼此还有谁是最亲近的人呢?

“谢谢!”花倾城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只是想谢谢安诺这么多年的包容和照顾。

“小傻瓜,以后不许和我说谢谢。”安诺张开手臂把花倾城拥在怀里。“可爱的小妹妹,你终于肯放下心结,重新接受我了,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安诺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眼睛里却闪烁着流光。

十点钟的时候安诺接到沙鲁克的电话,提醒他是时候该赶去机场了,从S大到机场大概有半小时的车程。离开之前安诺又对花花嘱咐了几句,什么注意身体呀,经常给上海的祖父、母打电话报平安呀,遇到困难给自己打电话呀……这时候的安诺又回到了一个大哥哥的角色。安诺还给花花留了几张“花之都”的钻石贵宾卡,让花花送给好朋友,拿着这种卡在“花之都”旗下的所有产业都可以使用并得到很多特殊的优惠和服务。

安诺离开之后花倾城看看时间已经下课了,便给丢丢打电话。

“丢丢,老师没说什么吧?”

“哦,今天张老师病了,是别的老师代课的,根本没点名。”

“那你现在在哪里呀,我找你去?”

“我这正往宿舍走呢,怎么?你哥走了?”

“恩,那我也回宿舍,咱们宿舍见。”

挂上电话,花倾城也朝宿舍走去。

花倾城回到宿舍的时候,室友们还都没有回来,欧阳和妮妮今天一上午都有课,估计要到中午才会回来。花倾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腾出桌子开始看安诺带给自己的礼物。

那是整整两个大箱子的东西,显然她刚才询问的时候安诺只说了他认为重点的部分,其余的都忽略不计了。要不是沙鲁克拿了自己的钥匙提前把东西直接送到了寝室,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把这么多东西搬回来。

花倾城先打开稍小的一个箱子,那是一个密码箱,她知道密码是自己的生日。输入了密码,打开箱子,花倾城看到里面是大大小小的二十几个精致的礼物盒子,每一个盒子都绑着漂亮的丝带。

从小她就喜欢拆礼物,因为拆礼物之前自己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那些被包起来的礼物让人感觉充满神秘,她喜欢这种充满期待的感觉。安诺知道她这个小爱好之后,每每送她礼物都会精心地包装一番,后来安诺游历世界,遇到好玩的东西就收集起来作为礼物送给花花,不能及时送的,就攒到一起由沙鲁克一并给花花送去。所以花倾城小时候经常像这样同时收到一大堆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子。

此刻,看到这么多礼物,花倾城的心里一片温暖,拿起一个绑着蓝色丝带的木质盒子,解开丝带,和自己想的一样,正是那颗帕拉依巴碧玺,它的颜色呈现出类似于游泳池水那种蓝色,还有闪着电光的感觉。上次安诺拿照片给她看的时候她一眼就喜欢上它了,当时它还是一颗裸石,此刻已经是按照花倾城的设计被制成了一枚项链的坠子,周围点缀了一些碎钻,让这颗原本就非常耀眼的宝石看起来就像个不可一世的“女王”。其实高品质的帕拉依巴碧玺的价格甚至超过了同等质量的钻石,所以用钻石点缀它绝对不会显得“喧宾夺主”。

放下手里的“女王”,花倾城开始寻找安诺亲手做的那个小玩意儿,这也是兄妹间的游戏之一——拆开尽量少的盒子找到安诺提前透露的礼物。刚才安诺只提到了两份礼物,现在“女王”已经被找出来了,再来就是那块安诺亲手雕刻的蓝色巴西碧玺,那块碧玺的原石安诺没有给花倾城看过,但是能让安诺亲自动手的料子肯定不会差。会在哪一个盒子里呢?花倾城盯着每一个盒子看了一遍,眼睛里有了笑意,拿起一个用红色包装纸包裹的盒子拆开来,里面是一条手工绳编的长挂链,链子的主体是由彩色的碧玺珠子穿成的,每一颗都晶莹剔透,称得上极品,下面的坠子更是美丽得惊人,是一块鸡蛋大小椭圆形蓝色巴西碧玺,深蓝色中带了一点孔雀绿,如冰块般通透纯净,上面雕的是飞龙戏珠,栩栩如生,美轮美奂。安诺的手艺绝对不输大师级的专业人士。

花倾城拿起电话打给安诺。

“啊诺,你的手艺好像又进步了,真的很漂亮,我非常喜欢。”

“这么快就找到了?拆了几个盒子?”安诺还在去机场的路上,听到妹妹说已经找到了他的小作品还是有些意外。

“两个!第一个找到了‘女王’,第二个找到了‘小龙’。”花倾城得意地说,顺便把她刚取好的名字直接用上了。

“哦?行啊?丫头,你怎么做到的?”能在二十多个盒子中一找一个准儿?这丫头怎么这么厉害,这几年基本上没难倒过她。

“这个我保密,好了,不和你说了,拜拜!”花倾城直接挂断了电话。

花倾城一脸的笑意,安诺这个笨蛋,他每次送自己特别礼物的时候会亲手包装,他打包的那个手法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有什么难的,不过这个秘密花倾城是不会告诉他的。

安诺放下电话对前面开车的沙鲁克说:“若曦今天好像特别开心。”

“是的,若曦小姐很久没有和少爷这么亲近了。”沙鲁克人虽然古板,但不代表木讷,他也感觉到若曦小姐今天确实不大一样,至少不再刻意疏远安诺少爷了。

“这小丫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你帮我注意一下吧,特别是有没有交男朋友什么的。”安诺嘴角若有似无扬起笑意,小丫头长大了。

既然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两份礼物,剩下的那些礼物,花倾城决定以后再慢慢拆。盖上密码箱,花倾城开始查看另外那个较大一点的纸箱。这时候寝室的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应该是丢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