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的眼前一片黑暗,她努力地想要张开眼睛却发现其实自己是睁着眼睛的,而黑暗是因为周围光线太弱。这时耳边传来一些声音,那声音听着实在古怪了些,很像自己的耳朵被塞了棉花塞子后听到的,闷闷的,感觉很遥远却又很清晰。此时花倾城的眼睛似乎稍微适应了这个黑暗的环境,有些细细而微弱的光亮线条,间隔着相等的距离呈现在她的眼前,她突然明白那是一些缝隙,她试着用手去碰触那些光亮的线条,然后将眼睛靠了过去,随即她的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在做梦了……没有记错的话,这是12岁时的自己,现在正躲在安诺房间的衣柜里。
“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么?”这是安诺的声音。
“嗯,睡不着,想找你喝一杯……”是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如果没有记错,她的名字叫里沙,是安诺带回来的双胞胎姐妹中的姐姐,也是安诺的女朋友。
“那……请稍等一下,我穿一件衣服……”安诺转身走进屋子却没有关门,而里沙便跟着他进来了……
记忆渐渐清晰起来,花倾城已经意识到自己将要经历什么,可能今天之后她所遗失的那一段记忆便会回来,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心跳“咚咚”如雷,好像外面的人都可以听到似的。
“这是我在你们家酒窖偷的酒,来找你销赃……Cheers!”
“呵呵,被我父亲知道,他一定会很生气的,再说你应该找你的姐姐偷偷的销赃,而不是我……”安诺的语气很淡,似乎还带了笑意。
接下来屋子里陷入了沉默,然后女人继续说:“真没趣,居然被你认出来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不是姐姐的?”原来来的这个是妹妹金丽娜,并不是安诺的女友里沙。
“好了,你的酒我喝过了,不会告发你的,很晚了,回去吧……”安诺淡淡地下了逐客令,声音有些冷漠。
“可是我的酒可不能白喝,我要一个深吻作为酬劳……”说着金丽娜已经将身子攀上安诺,双手圈住安诺的脖子,丰满的胸脯紧贴上安诺,意图实在明显,动作更是大胆。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会认出你不是里沙,你们确实长得确实很像,但里沙是绝对不会这么主动……”安诺制止了金丽娜不安分的手,将她从自己的身体上拉开,一字一句地说着,声音里已经隐约有了怒意。
“美女自己送上门你居然不要?再说,你也承认我和姐姐很像……”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主动投怀的女人,而且仔细看来,你和里沙长得也没有那么像了,相由心生或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真的很晚了,请回吧……”说着就要将金丽娜向门外推。却不料金丽娜竟然猛地抓掉身上的长裙,露出上半身大半雪白的身体,她竟然没穿内衣,只穿了这么一件薄纱裙,安诺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胆,惊愕之后立即转身别开脸,不去看她赤裸的身体。“把衣服穿好,出去!”
金丽娜见自己都这样了,安诺却仍然不为所动,心里顿时有了怒气,突然一下子冲向安诺从后面抱紧了他,她白皙的胸脯贴着他的脊背,双手不安分地去解安诺的腰带,口中更是发出娇喘和呻吟……
“诺,你其实很想要吧?你看你说话虽然冷冰冰的,身体却已经这么火热了……”金丽娜的话让安诺的双眼突然张大,他按住她在自己身上肆虐的双手,艰难地开口:“你给我喝了什么?”
“是会让你爱上我的美酒……”金丽娜的声音似乎带了蛊惑的魔力,看到之前自己放在酒里的药物已经在安诺的身上渐渐起了作用,面上的笑容更加得意起来。
她太了解这种药的威力,他会觉得自己要被这种欲望膨胀到爆炸,越是压抑越是难受,几乎没有人能抵御住那种烈焰焚身一般的煎熬和万蚁噬骨一般的麻痒,纵然他再不愿意,他也终将会慢慢屈服……
“别强忍着了,那样对身体不好,我会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相信我……小宝贝儿……”金丽娜绕到安诺的身前,吻他好看的嘴唇,声音和动作愈加放肆起来,,加上她的身材和样貌确实热火,就算没有被下药,这样的诱、、惑恐怕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抵御。
安诺的身体僵直在原地,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现在的感觉异常敏感起来,好像所有的神经都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每个细胞都在渴望着什么,他清楚地闻到她身体的味道,还有她双手游走的路线,甚至由她碰触自己的手指传来的她脉搏的律动和心跳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而这一切都几欲令他抓狂……安诺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他的双目紧闭,身体却不敢动弹分毫,害怕下一秒自己就忍不住抱住那个碰上去清凉柔软的身体,他知道这些都是药物在起作用,只要自己抛开理智地遂了她的愿,他们可能便会享受到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情盛宴。然而,他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不会让她得逞,不会,绝对不会……
“咣当!”安诺突然一个转身抓起半裸的金丽娜,将她一把推了出去,然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冲进浴室。他衣服都没有脱便打开莲蓬头让冷水从头到脚淋遍全身,然而冰冷的水只能是做做表面文章,如隔靴捎痒,并不能真正缓解他的火热和胀痛……
“哥……你怎么了?”
安诺有些恍惚,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了,耳朵也不太好使,只是隐约感觉,花花走进来关了水,又将莲蓬头从自己的手中拿走了,然后她开始拉他,想扶他起来,说他不能坐在冷水里会着凉……
安诺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听使唤了,他甚至没法思考,因为头很痛,身体也被烧得很痛,他不断地后悔自己刚才冲进浴室居然忘记关门,更纠结于花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想对花花说他现在很“危险”,很可能会伤害她,让她离自己远点,但是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花花……你……”安诺的话听起来更像在求助和呻吟……
“阿诺,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好?你额头好烫啊?在发烧么?”花倾城看到之前安诺和金丽娜发生的一幕,又见安诺独自进了浴室,终于忍不住从藏身的衣柜里走出来。她走进浴室,看到安诺瘫软在地上,身上被莲蓬头里喷出的冷水打湿。这样怎么行,他会着凉的。
花倾城伸手试了试安诺的额头,他简直烫得吓人,于是她去拉他的手臂,想把他扶到屋子里躺到床上去,刚才她隐约听到那个女人好像是给哥哥喝的酒里有什么东西,难道安诺哥哥是中毒了么?
“阿诺,那个女的给你喝了什么?你是不是中毒了,我扶你到床上躺着,然后再找医生来……”看到安诺那痛苦的样子花倾城心里又急又慌,她以为他要死了,她不能没有安诺哥哥……
她开始更加用力地拉他,可是他太重了,她根本拉不动他。
“阿诺,我拉不动你,怎么办?我去找人来吧,你在这里等我……”花倾城找来浴巾将安诺包起来怕他着凉,又用干净的毛巾把安诺的头发擦干,道了声:“阿诺,我去找人来,你等我啊……”说着就要转身朝外面走。突然一只手大力拉住了她往回一带,毫无准备的花倾城直接被拉倒在安诺的怀里,而此时的安诺看起来十分吓人,他的目光里有花倾城完全陌生的东西,像两团火焰要将他看到的一切吞没,他就像一头饥饿的狮子盯着自己猎物一样盯着她,花倾城不明白安诺哥哥这是怎么了,可下一秒她的嘴唇已经被他封住,然后他的舌头滑进她的嘴里,开始疯狂地掠夺……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诺,她拼命地想要挣脱开,就算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女孩子的本能和直觉也在告诉她,他现在非常危险,她必须远离他……
然而安诺的力气真的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开他的钳制,她用力抵着他烫人的胸膛,她感到自己的手就像在碰一块烧红的烙铁,这样的碰触似乎让他觉得舒服,他突然起身将她一并抱起,压在墙上,用毛巾将她的一只手缠在浴缸旁边的把手上。然而他并不打算放开她的唇,她试图用没被绑住的那只手推开安诺,然后她发现自己碰到了一个坚硬而火热的东西……
花倾城被这样的安诺吓坏了,同时也感到无比的羞辱,他怎么可以这样亲她,而她还碰到了他那里,而且,而且他那里怎么变成了那个样子……他到底是在对她干什么?她全身颤抖着想要尖叫,可是他不允许,他的手捏着她的嘴巴让她发不出声音,她只能不住地流泪,承受那个陌生的安诺加诸在她唇上、手上和身体上的疼痛、羞辱和自己前所未有的恐惧……
突然安诺似乎不满足于她的嘴唇,他开始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这令花倾城更加慌张起来,她拼命地挣扎,连被毛巾缠住的手腕都几乎要被扭断了,她不住地叫着安诺的名字,苦苦地恳求安诺放开她,可是安诺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话……眼前的一切令她惊恐得再也发不出声音,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隐约听到安诺说:“若曦……对不起……我真的……我……对不起……”
花倾城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看了一下竟然是欧阳打来的,这才想起来之前答应欧阳今天去帮忙的事情,赶紧接通电话:“喂。”
“大小姐,你现在在哪里啊?知道现在几点了不?”欧阳的声音连珠炮似的从手机里传来。
“额,我刚醒,现在还在床上……”花倾城环顾了一下屋子,她确实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温暖的床上,而从窗帘一角透进来的阳光已经十分刺眼,想必外面的太阳已经老大,怕是已经将近中午了。
“大姐,你别告诉我你是打算中午时候过来,混个免费盒饭!赶紧起床,过来!给我你的地址,我叫我哥开车去接你……”欧阳那边似乎急得跳脚。
“好好,我这就起来了,我自己打车过去,不用欧阳师兄来接,好了先挂掉吧,你越这样我去得越慢……”说完不等欧阳再说就直接按掉了电话。
花倾城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十点,手机上还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安诺发来的:昨晚的事情对不起,我会出差一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
花倾城读罢短信一皱眉,她昨晚回到房间忍不住趴在床上哭了一通,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就睡着了,原本还担心一早要怎么面对安诺,没想到安诺竟然已经走了……想到昨晚安诺的样子和那一地碎玻璃,花倾城仍然心有余悸,可她心里还是不放心安诺就这样出差。就算只是被碎玻璃割伤了那也会很痛啊,尤其她昨天已经看到他的手被划破好几条血口……他这个样子出差真的不太妥当。
花倾城随即拨打安诺的电话,可是那边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语音提示,花倾城以为安诺可能在飞机上,便又给沈冬阳打电话。
“若曦小姐,您好!”沈冬阳很快接通了电话,他的声音很轻,随着背景声音一变化,他的声音才大起来。
花倾城以为他在开会便歉意的道:“沈大哥,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您开会了?”
“哦,没什么,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沈冬阳的声音很快转为平静。
“阿诺……额,我是说我哥哥他出差了么?我给他打电话他关机了……”
“是的,安总一早已经出发了,现在可能还在飞机上……”
“可是……他昨天受了点伤,我怕他这个时候出差不太妥当吧?”花倾城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这个事情,因为不知道沈冬阳是否知道安诺昨晚受伤的事情,所以她只能是试探着如此问。
沈冬阳咬着牙隔着玻璃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里刚刚做完手术,仍在昏迷中的安诺,语气尽量轻松地对着电话说:“哦,今早我问安总的时候他说只是伤了手,是被杯子割伤了点而皮,没大碍,我就没在意,若曦小姐您放心,我会嘱咐他们照顾好安总的……”
“好吧,谢谢您,沈大哥……如果方便的话,让他给我回个电话……”不知道为什么花倾城仍是觉得不太放心,她现在特别想听到安诺的声音,可是又有些害怕听到……这样的矛盾感觉让花倾城有点儿无措。
“知道了,我一定会转达的……”
“谢谢,再见!”
合上电话,沈冬阳长出了一口气,真服大老板的料事如神。昨晚安总在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跟他交代的如何应对若曦小姐打来电话的说辞他居然真的全用上了,当时安总还让他帮忙编辑了一条致歉的定时自动发送的短信给若曦小姐,时间设定的是今天早上十点钟发送,他说是害怕吵到若曦晓姐休息……也不知道这对兄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赶到的时候安大老板正坐在一地碎玻璃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倒是不深,只有一处伤口最是要命——台灯倒地后的钢管支架斜斜插入了他的后背……
看到安诺的主治医师正好从重症监护室里走出来,沈冬阳赶紧几步迎了上去,“医生,安总现在怎么样了?”
“别的都是皮肉伤,只是金属插入的部位伤口很深,而且位置也非常凶险,手术算是很成功,可是由于失血过多加上拖延的时间有点儿久,会不会有并发症或者其他的情况发生,现在还不好说,如果他今天能够醒过来,或许情况就算稳定了……”医生说完微微摇了摇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