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房车的餐桌上，已经换下衣服并且洗漱干净的王毅和白冰儿面对面的坐着。
午餐的正菜只有一样，那就是生煎牛头人大脑，盘子里放着两坨婴儿脑袋般大小的金黄色之物，看起来像是两大块油煎豆腐。
白冰儿一脸纠结的看着盘子里的大脑，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无关乎娇气，而是正常人的心理情绪。毕竟就算是在和平年代，猪脑猴脑也不是谁都愿意吃的。
王毅没有管白冰儿的心里挣扎，他先是用鼻子闻了闻油煎出来的香味，再用银白色的铁勺挖起一大块送进嘴里，细细品位一番后骨碌一口咽了下去。
别说，牛头人的大脑吃起来真的有一股牛肉味。
而为了做这道菜，王毅更是小心的撕掉了粘附在大脑上的薄膜和血管，并且在煎的时候用了黄酒去腥，因此吃起来味道并不差。
这可比当日在青金山时活吃穴居人心脏要好得多。
等吃完了一整块大脑后王毅才放下勺子，喝了一口柠檬水，接着说道：“在前些天，我和白子阳在飞机上聊天时，建议他在末世降临后，不要急着动用军队的力量去救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冰儿想了想说道：“是因为N市的人不值得救吗？”
王毅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世上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值得救，而别人值不值得救谁又能说得清？你知道N市有多少人吗？”
“八九百万？”
“那得算上郊区，主城区人口五六百万是有的，咱们就算五百万好了。不说白子阳那点军队能不能把N市的怪物都消灭掉，就算他能吧，可是你知道要养活这五百万人需要多少物资吗？”
稍微停顿了一下王毅继续说道：“假如一个人一天不吃别的光吃一斤米的话，五百万人一天就需要五百万斤，也就是两千五百吨，一个月就是七八万吨，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血雾中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在提升，相应的他们就更需要大量的食物。肉类、蔬菜、粮食等等全算成大米的话就算是二十万吨都不够。”
说到这个份上，白冰儿已经有些明白王毅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人不是不可以救，但是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养活一个特大型城市几百万人靠的可不是这个城市的资源，而是靠着周边几十个甚至上百个村镇的供养。”
“在末世中，农林牧渔这些基本农业生产活动，几乎都无法展开，道路运输也是全部中断，光靠城市里那点余粮根本支撑不起这么大的消耗。”
王毅将勺子对准了剩下的牛头人大脑，满满的挖起一勺子放进嘴里后才说道：“白子阳的确占据了几个战争储备基地，但是就算基地里储备物资再多也是坐吃山空，他根本养活不了多少人。”
“由江北监狱改扩建的基地，我估计最多只能支撑三十万人的生活，再多的话基地根本承受不了，所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吗？”
白冰儿的脸色开始发白，背上一片冷汗，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王毅并不是在问她答案。
果然，王毅没有等着白冰儿的回答，而是将嘴角扬了起来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后，继续说道：“这意味着N市的人至少得死掉百分之九十才行。”
“当城市里不足两百万人后，白子阳才会考虑，让基地开放接受人类入住。”
“当不足百万人之后，才能考虑有选择性的救人，所以在近几个月之内，他的那个基地都只会自扫门前雪，不会管别人的瓦上霜。”
牛头人大脑被煎得外焦里嫩，并不需要如何咀嚼就可以吞下去，不过王毅却吃的很慢，似乎很享受这大脑的味道。
他直到吃完盘子里剩下的大脑后，才舔了舔嘴唇说道：“你看，这又是一个简单的算数题，N市死百分之九十的人口是多少人？就算按照五百万人来算，也得死四百五十万人才行。”
“其实在末世中，被怪物杀死的人很多，但是活活饿死的人也不少，而一个人如果早知道自己注定会被饿死的话，那么他宁愿早点结束性命。相信我，饿死的滋味绝对没有人愿意去品尝。”
说完这些王毅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餐桌，在走出车门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下午如果我没有出来的话那么不用管我，你自己做些体能锻炼，只要记得不要让任何人或者怪物进来就行，总之一切小心。”
当王毅离开后，白冰儿捏紧了勺子咬咬牙忽然一勺子挖了下去。
等白冰儿囫囵吞枣似的将勺子里的大脑咽下去后，她心里一下子就放开了，本来嘛，吃牛头人大脑又不是吃人脑，这种事克服了心里障碍也就没什么了，所以她吃第二口的时候才慢慢品尝出了一点滋味。
的确是有一点点牛肉味，并且基本没什么腥臭的味道，可见王毅在处理牛头人大脑的时候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而王毅之前的一大堆话也不是无的放矢，目的只是为了告诉她食物的珍贵。
虽然他们在这小小的基地中衣食无忧，但是世界上很多人已经开始饿肚子，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世界末日从而储备粮食的。
想明白这些白冰儿越发觉得这大脑不仅不难吃，更有了一种甜蜜幸福的味道，因为她知道这是王毅用心烹饪出来的。
当白冰儿开始品尝牛头人大脑的时候，王毅已经走进了地下室，原因无他，灵魂穿梭的能力可以启用了。
很快他的意识便重新在异界中醒来。
异界依旧是亘古不变的死寂，广袤无垠的骨山骨海中王毅四处游荡寻找着可供猎杀的骷髅士兵，在又杀死两只骷髅士兵后他碰到了一具黑色的僵尸。
这只黑色僵尸与之前看到的那只浑身烂肉的僵尸有着明显的不同，黑色僵尸的身上没有腐烂流脓的肌肉，全身上下的皮肤黝黑发亮，虽然瘦弱但是并非无皮无肉的骷髅架子。
和之前的僵尸一样，当王毅靠近黑色僵尸后立刻感受到了那种骨子里的仇恨，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