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久久的盯着李忆源的眼睛。李忆源被影盯得有些尴尬,生硬的笑说,“是不是这个问题太过于严肃了。”
影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只是想寻找你问这个问题的真正的原因,从你的眼中,我可以看到你对强大的力量和未来的命运感到不安,你希望通过我这个杀手寻找一些可以压制住不安的窍门。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能否对你有所帮助。如果你依然想要听,我可以对你说说。”
李忆源的心思被影看穿,索性也不遮掩,他表情严肃的说,“还请你务必对我说说。”
影点点头说,“我明白了,直白的说,对我来说,杀人是理所当然的。这只是一份工作。但是这个理所当然并非是人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抑或是对人的厌恶。而是一种我称之为习以为常的无奈。”
李忆源机械的重复道,“习以为常的无奈?”
影点点头接着说,“没错,在我们组织中,成为职业杀手前,每个人都要经历一项最终考验。组织对我们说,这是对我们的忍耐力,隐藏能力,跟踪能力的考验。考验的内容是在人群中随便找一个人,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监视他一个月,期间不能休息,只能吃组织提供的压缩食物。但是真正通过考验之后,每个人都发现这其实并非是忍耐力,隐藏能力,跟踪能力的考验,而是为了使我们达成从普通人到职业杀手的心理过渡。”
李忆源抑制不住插嘴说,“心理的过渡?是那种极度疲惫后觉得做什么都无所谓的感觉吗?”
影摇摇头说,“不是,即便是经过如何严酷的训练,即便组织的目标都是曾经雇佣过杀手的人。初次执行任务还是会产生一个疑问,我为什么杀这个人。他可能干过一些坏事,他也可能帮助过一些处于苦难之中的人,他可能是某个人的伴侣、父母。作为一个正常人,这些问题难免会想到。但是接受了那个考验,当我们再开始接受任务,我们就不会想那么多了。如果你能长时间把注意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无论是工作、饮食、睡眠。你会发现一些可能这辈子他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的东西,这东西就是痛苦和无奈,专属于他的痛苦和无奈,无法消化又无法言表的痛苦和无奈。无论他的身份如何,为人所知的秉性如何。作为观察者的我们最后明白了这一事实,无论身为何人,生存都是一种充满艰难和无奈的事实。作为杀手的我们也是如此,所以对我们来说物尽其用就好了。”
李忆源听着影的一字一句,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很想反驳影过于消极,所接受的信息与洗脑无异。但是关于属于每个人的痛苦和无奈,他又很想深表赞同。曾几何时他也在心中想过,这样的世界赶快毁灭掉该多好。不过那只是心头冒出的一句抱怨的话,事到如今,世界也许真的要面临毁灭,他却无法拍手称快。尽管赋予的力量将他摆到了迎接毁灭的最前方,虽然他无法说出地球就交给我来守护这种豪言壮志的话,不过他也不会掉头抛下所有人跑掉。也许就像影说的,物尽其用就好了。
过了半晌李忆源张开嘴巴说,“和你聊天让我想起了我很喜欢的作家的一句话:我就是我,不是别人,这于我乃是一份重要的资产。心灵所受的伤,便是人为这种自立性而不得不支付给世界的代价。很久没有进行过这么深入的交流了,我想通了许多,谢谢你。”
影弯着嘴角干咳了两声说,“你是第一个和我这么说的人,我也很开心,谢谢你。”
李忆源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不打扰你休息了,我也去好好睡上一觉,为明天做好准备。”
李忆源起身从影身边离开,影继续盘腿靠墙闭目休息。他回到宇文珂身边靠墙坐下,刚刚只是客套话,困意并没有袭来,因为刚刚的沉思使他又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左冷。
李忆源回想起最后一次去到天池宫见到左冷时他说的话,看来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将要来临的剧变,并且为此做着自己的准备,他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站在他的一边又是什么意思。自己当初草率的答应了他也不知是好是坏,大学时代那个豪言要征服世界的左冷究竟又有什么样的身份。希望还有机会再见到他问个清楚吧。
所有事情多想也无异,眼下也只能顺其自然了,想到这李忆源闭上了双眼。
时间一晃来到了第二天的傍晚,虽然已经猜到了这次格斗大赛的目的,也知道这场比赛将会是乔枫出战死亡组,但是听到李忆源关于自己和天神组的战斗的描述,大家也都无法安下心来。乔枫和死亡组是否也会去到另一个空间里,进行一场别人都不知晓的战斗。
路飞有些担心的看着乔枫说,“乔枫,即便是挨你的打我也要说,一想到忆源说的要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才可以挣脱那个命脉锁链,我就感到害怕,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乔枫无所谓的笑着说,“放心啦,我都说了他们没有杀意和战斗的意志了,所以这场战斗轻轻松松。不信就打赌,我赢了的话。你以后每顿都要给我做红烧排骨吃。”
李忆源苦笑着说,“这个赌就算了吧,我可是负担不起你们这两个大胃王,最起码也要考虑一下猪这个物种吧,它们也很辛苦的。”
乔枫有些不高兴,板着小脸看着李忆源。
李忆源看着乔枫,从微笑的表情慢慢的变成严肃,说,“很讨厌我说的话吧,那就毫发无损的从战场上回来,然后好好教训教训我吧!”
乔枫会意的看着李忆源说,“嗯,打飞你!”
李忆源好像安抚宠物般,拍了拍路飞的脑袋对着众人说,“弥天组,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