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 鸡们怎会如此凶悍,我觉得狗被弄得太惨,太可怜,我当时趴在阁楼旁,一紧张,弄掉了一块砖,就发出了声响,于是大鸡们便放下了狗。开始追杀我俩了,他们跑得极快,都是直着脖子跑的,雪白的翅膀平伸开去……”

小赵嘶哑着嗓子。

连讲带比划。

火光之下,他的双翅向后背去,头上蓬松的羽发。

令人想起了神话里的女巫。

也听得我胆战心惊。

他接着讲:“五只鸡杀气腾腾,在这月亮地里追杀我们。我和有灵被吓得没命的跑。我们不熟悉地形,又没有力气,没命的逃串。不时被砖头瓦块给绊一下。有灵已经疲累的很,加上又受了伤,她就跑得不快,一只大鸡眼看着就要叨着有灵的尾羽,诶呀!别提我当时的感受了,就差心没有飞出腔子……幸亏呀幸亏我们都会飞。”

小赵用双手不断地理着自己的胸膛。

看着一边的有灵。

后怕着。

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哑哑地讲诉着:“要不然,我们恐怕就不能见面了。我情急之下,拉着有灵的膀子就飞离了地面,那些该死的鸡们居然也飞了起来,翅膀扑拉拉的扇,只不过他们飞的不高,也不快,所以我俩逃脱掉了。五只大鸡干看着我俩逃掉,嘎嘎的叫,声音响亮很惊人。那些大鸡,一人来高……”

小赵仍在沙哑的倾述着自己的后怕……

眼睛圆圆的闪着惊惧的光,黑色弯刀样的长喙一张一合的。

人们却被他的讲述着实給吓着了。

我在想像着鸡的身高跟人差不多。

脖子和人的腰一样粗,那是什么鸡呀?

难道核辐射之后,动物真的进化成了妖?

大哥宏达又给火堆里添了些柴禾。

火苗在大铁锅下跳跃着。

锅里的肉汤发出滋滋的声音,冒着微弱的热气,散播着大地懒肉的土腥味。

一些冻得受不了的人起身去盛汤喝。

那对桑扶母子在嘟嘟什么,不时地问问人龙。

人龙坐在小赵的旁边沉思着,裸露在外的端庄的灰紫色脸上挂上了一些白色的寒霜,浓密的发丝竖在头顶,像铜丝一样竖起来,上面系着一条蓝菱,也挂上了一些寒霜,两只手在不断的理着一根绳子。

灰蓝色的衣裤被烧出了许多大洞。

露出了里面的灰紫色肌肤。

智长在时,融化掉的霜,此刻又飞聚回来了。

那些寒霜的片非常大,像一只只苍蝇的翅膀。

闪着冷深深的寒光。

两只苍蝇和一只蚊子在我们的头上盘旋着……

像两架小直升飞机。

发出嗡嗡地声音。

鹏鹏无精打采的叫了一声:“人龙,把那几只……弄死它。”

人龙便飞身而起了。

可是苍蝇不是那么好打到的。

他像和人龙开玩笑一样,嗡的飞落这个人身上一下,又踹了那个人一下,就飞的看不见了。

原来是躲进了大窗帘后面。

后来还是有灵趁这几只昆虫不注意。

才消灭了他们。

“那么,我们还要不要去航空母舰上割取大钢板了,搭炕?”

一个人问。

鹏鹏坐在火堆边理着扇子。

微微低着头。

满腹心事。

显得极其踌躇的样子。

他旁边的几位长辈也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各类对策。

行长说:“这大鸡也太可怕了,万一碰上鸡妖,只有小赵和有灵会飞,咱们又不会飞,怎办?”

“不然的话,把三楼上的一栋墙砸倒,用那墙土和泥,搭炕。”

大嫂说。

马上又有人反对。

说那太慢了,和泥做泥坯,都太费事儿。

主要是这样的天,这样的温度。

泥坯不可能干透,就被冻成冰坨了,搭成的炕也是不能用的。

这时三本大叔过来了。

他叽里咕噜的连说带比划半天。

两只手始终都像在环抱着一个大锅似的。

偶尔还指一指大门。

一一急忙捅咕雨雨,让她给翻译。

好半天,雨雨才醒来。

坐在她妈妈的身边无精打采的翻译着:“他说他们要给大家做地热……炕……”

“现在就把地刨了,刨深点儿,在门边加大锅,不耽误烧火,做吃的。”

“然后让火顺着挖好的地热线路走,然后人们坐在地热线上就会得到热量了。”

“他问,姑父有没有安装地热的管道管儿。”

宏信听后扭头看了看窗外。

窗外昏黑一片。

风还很大,偶尔能听见呼啸的声音。

宏信很遗憾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知道宏信是有那些基建物资的。

只可惜都在他的厂房里。

现在厂房已经找不到了。

就连我们绿梨别墅里的其他三栋楼也都已经消失啦。

所以……

我的妈妈忽然很消极的说:“别琢磨了,现在就挤在一起睡一会儿觉吧,都什么时候了,那些外星人都是什么呀,他们要是想置咱们于死地……所以咱们今天就不知明天事,得过且过吧,孩子们,不早了,睡一会吧。”

妈妈说的是实话、实情。

妈妈一脸困倦的把自己的薄被卷成一卷。

又用毛巾把自己的冻得红通通的脸好好包裹了一下。

连眼睛鼻子都不漏出来,闭着眼睛伸了一下胳膊,就慢慢躺下了。

她太累了,太乏了。

许多人也和妈妈同感。

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得了鼻炎、肺炎、关节炎。

都控制不住的咳欶着。

有的咳朔声像打喷嚏,一连打十几个,响亮而高亢;

有的咳声听起来空洞,象山谷里放的鸟枪;

还有那些感冒的发烧的,犯肺炎的……

有的还能哼个一声两声的,有的则像死了一样无声无息的。

歪在那里……

火势有些微弱了。

毕竟我们的柴禾有限。

刚才人龙抱柴禾回来就说了,柴禾已经没多少了。

这样的情景就有些危急了。

现在就应该采取些什么行动了……

或者去弄柴禾。

可是……外面……

外面一定更加寒冷了。

此时出去,鼻子容易冻掉。

宏信站起身来。

沉着地说:“快了,天快亮了,天亮就有办法了,连吃的带烧的,都会解决的,要不大家先睡一会儿吧?”

这时鹏鹏一下站起身来。

哗的打开了扇子。

信心十足得对奶奶说:“奶奶,你不要净给大家打消及针,你大孙子我有了办法了。你先睡吧,胖子——过来,哥有事求你了。”

小海仍旧坐在自己妈妈的身边。

睡着了一样。

双肘支在隆起的双膝上。

然后双手托着下巴,闭着眼睛。

听了鹏鹏的召唤他没有动。

只是问:“干啥?说吧,我最讨厌你卖关子。”

鹏鹏先嘻嘻的笑了两声。

起身走过去。

弯着腰问:“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也不好好学习,体育课、音乐课总去市场套圈,套那些洗发水香烟,钢化杯……等等。你还记得吧那事儿?”

“记得,咋了?你想磕岑我?还是要告状,其实我爸妈早就知道了,无聊。”

“你套圈……那活儿不错呀,还会套不现在?”

鹏鹏栽栽愣愣的走过来。

他已冻得腿脚都麻了,牙齿打颤。

但仍是一副嘻皮笑脸的语气。

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

对小海弯着腰。

影子映在墙壁上,就像一个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