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鹏瘦小的身躯走在最前面。
先下了崎岖的海岸线,然后慢慢往前走着。
这一行人都用毛巾布衫或者背心抱着头,都只露出眼睛。
而且露眼睛的孔缝很快就飞聚起了白霜。
朝阳下。
那两点严霜。
就像两朵白色的纸花。
这一行人既象流浪者。
又像某个时期的探险队。
在这茫茫的大雪地上,像一趟小甲虫,在觅食,显得尤为渺小。
鹏鹏的大眼睛机灵的左右环视着。
海面的宽广辽阔,还有那上面的一层无边无垠的雪,它们在喷薄欲出的彤辉色朝阳辉映下,显得异常壮美。
久被关在暗冷的别墅里。
此刻一见如此壮丽的自然景观。让他们对这幅图画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心潮澎湃。
鹏鹏微微笑着。
回过头来由衷的对姑父说:“走出来真好。”
“是啊!走出来真好,天地真宽广,自少让咱们的心不再那么狭窄。”
“虽然冷点,但是值啊。”
小海也极鼓舞的样子背着鼓鼓的包。
紧跟在姑父身后。
人龙光着头。
系着黑色披风。
赤着一双大脚无声地走在雪地上。
他的大脚冻成了灰红色。
魁梧的身姿铿锵有力的前行着。
小赵、有灵走在最后。
他们两个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似乎在讨论人龙。
因为小赵不时地指点着人龙一下,后来小赵就干脆叫住了人龙。
人龙和小赵汇合后,他们两个男人就走在了一起。
也在低低的聊着,像两个亲兄弟。
小赵边走边用一只翅膀拢着有灵。
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人龙。
然后吃吃的笑着:“龙哥,有一件事我非常困惑,你为什么……会长的这么快?”
人龙微笑着扭头看了看彤云辉映的天空。
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轻轻摇了摇头:“我也解释不出来……我自己也很奇怪呢。”
“邪门!那么你为什么会懂那么多问题呢?起先我们都以为你只是长得快,并不会有别的特长,现在你不仅不怕冷,力量大,而且反应迅速,还有一件更让人不解的事情,那就是你根本没有见过的东西,你会准确无误的叫出他的名字。”
人龙抬起头看着天空。
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困惑的说:“也许是天意吧。”
小赵也迈着大步看人龙。
“那天我们都饿了,实在没什么可吃的了,你就叫我,吃梨,当时咱俩倒是吃了个饱,我那时精神有毛病,也没想出你的不同,现在回想这件事透着古怪,你是怎么知道那是梨的呢?而且还知道他能吃。还有咱们去海边,你叫我吃海瓜子,虾爬子,蟹黄……还有……”
人龙轻轻笑了。
回过身来,面向小赵。
倒退着走:“说实话,我真不懂为什么。”
人龙咧着嘴憨厚的笑着。
明亮的眼睛回看了看自己的别墅方向,人变得快活起来。
身后系的一件斗篷被风狂乱的卷起来。
笑着说着:“我也不懂为什么,反正就是我的脑子里肯定对一些事儿有感应,你比如你们那天议论德意日法西斯的领袖,我就知道是希特勒,墨索里尼,东条英机。”
人龙呵呵的笑着。
继续说:“再有你们议论美国的航天之父是谁,我马上就知道咱中国的航天之父是钱学森,这些东西往往都会很自然的蹦出我的脑海,但是我真的解释不出为什么——呀!那是什么?那边——”
由于人龙不怕冷,所以他是光着头的。
所以视觉面比别人宽广。
他走的随意自然。
偶一扭头就看见了前边大海腹地的一群黑色鱼形物体。
好像有十几个,或者几十个巨大的黑色鲨鱼井然有序的排列在无垠的白色海面上。
它们看上去森然而形象逼真。
于是他不由得惊呼起来。
队伍马上就停下来了。
鹏鹏迟疑地看着那个方向,征求着姑父和表叔的意见。
是继续走还是返回去?
“如果继续走我们还可以有别的收获,如果返回去……就等于是原地踏步,可是这群黑鲨咱们虽然不陌生,但是,意图……也让人担忧,难道是在等咱们?”
“可是不管我们回去或者不回去……那群黑鲨依然是存在的。”
“让我飞去看看,看看这些瑞星人的大飞鲸。”
小赵欲起飞,有灵马上也舞起啦翅膀……
鹏鹏下决心样的说:“不要理他们,就当我们没有看见过他们一样吧,我们继续,按计划行事,料想智长暂时还不会对咱们下手,因为我们还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也没有拒绝。”
“智长,嗨!令人费解呀!”
小松神秘的笑着。
看着远远地那群黑色飞鲨静静地矗立在大海的腹地。
小松似乎又有些失落与遗憾。
他拉着宏信的胳膊诚恳地说:“她对咱们肯定有恶意,可是她本人并不招人烦,又似乎对何总有点什么想法……是不是何总?”
宏信看了看小松。
小松的整个头颅都包裹在羽绒服帽子里,外面还围着一块旧布。
他把旧布剪了两个洞,然后他的双眼就从旧布洞里露了出来。
而且布洞的周围挂满了白霜,根本看不见小松的面部表情。
只看见白霜花里的两颗黑眼珠。
宏信便试探的问他:”那么你觉得智长这个人怎样?”
“当然无与伦比。”
小松冲口而出。
说过后他也觉得有些唐突。
便低声说:“如果作为一个地球人,个头,本领……”
宏信忽然大笑了起来。
好像忘记了眼前的危险,哈哈哈的,仿佛很放松。
于是大家都把目光聚到了他的身上。
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他停止了笑声。
扫了大家一眼,豪放的说:“我前头带路,大家跟上,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
他们是沿着海岸线走的。
海岸线是曲折的。
岸边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矮科的植物。
都是紫灰色的,开着暗淡的灰红色的小花,花片是椭圆形的,一朵花仅有三片花瓣。
植物的叶片是很宽大的,边缘是锯齿形的,他们的上面落满了雪。
遍布在崎岖的海岸岩石上。
发放着香气。
“这么美丽的花和雪共存在这样的严寒下,真是……令人精神有些恍惚呢。”
队伍里的一个人说。
“等你习惯了就不恍惚了。”
宏信朗声说。
他继续在前头走着,走得又快又有力量。
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踏实的足迹。
他们绕过大山探进海里饮水般的头颅,然后接近了那个小镇……
那个墙倒楼塌的小镇已呈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破败凄惨都被皑皑白雪覆盖起来了。
当宏信一行人来到小镇时,天已近中午。
他们的队伍由纵队变成了横队。
人们谨慎起来。
白晃晃的鱼骨剑握在他们的手里,做欲搏杀状。
然而镇边并没有见到那些大鸡。
但是见到了那些大鸡的足迹。
它们的爪印硕大无比,又宽又长。
宏信走过去,伸脚量了量那些脚印的大小长短。
一只鸡的爪印相当于宏信的三个脚印那么大,也有那么宽。
只见这些脚印杂沓的印在雪地上。
期间还有一些动物的皮毛骨头之类,例如狗毛狗骨,猫毛猫骨……
这些动物的皮毛骨头躺在雪地上,被寒风吹拂着,有的被风雪掩盖了,露出一点点。
他们似乎在向这些伫立在他们面前的人们述说着鸡们的强悍、凶残与自己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