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有情人依依惜别,台下周员外一双色眼已经瞄上了台上身段玲珑的沐梓禾。
“好,太好了。”坐在周员外身边的没一个不知道这话外音的,顿时个个眼光暧昧起来,那含有特殊意义的眼光看得台上的沐梓禾如芒刺在背,恨得不行还不能搞砸。
她现在真想拔出腰间软剑,大闹这脑满肠肥的周员外的生辰宴,好让幽夜知道自己在周府。早在被花荣打到昏穴的那一刻,沐梓禾就后悔来听这一下午戏了。
事后她让花衫出去找过,偏偏幽夜从当铺出来后问过那些客栈老板就没了影子,而花衫只是个戏班丑角哪有资格进入府衙,也不知道幽夜是不是在那儿。
台上绝代佳人风华倾城,看得台下人心思各异。周员外等人是看个热闹,内行看得是处处破绽,班主要不是看在沐梓禾有大用的份上,早冲上去拽她下来了。
那一步一僵硬,身段扭得堪比笨重的秤砣,哪有人唱戏这么别扭的。
而班主身旁的花荣花玫看着是真真刺眼。他们也知道周员外风评不好,那些豢养伶人做男宠的,每一个是正经人家,个个是脑满肠肥,床上花样无比多。他们不想被折腾死,当然离这些家伙越远越好。
可眼看着这么一个门外汉扮演的叫周员外都不禁动心了,他们是真的不服气。
他们清楚听到了周员外赞赏的声音,此刻那双色眯眯的眼在他们看来就像是两个金光闪闪的元宝。这个活着的大元宝对身边人说,等台上的旦角下了台,一定要好好奖赏一番。
这怎么得了!花荣花玫不约而同心生危机感。
班主不觉有他,还松了一口气。他也是知道周员外的口味了,本来就准备把这个倒霉蛋推进火坑,生死也与他们无关,现在更是瞌睡送枕头,哪能不珍惜。
班主要是知道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在想什么,现在就笑不出来了。
一出戏再长也要到头了,沐梓禾不得不下台来接受周员外的赏。天知道这个并不算上乘的玉宫里要多少有多少,她还稀罕这个?但是沐梓禾不好表现在面上。
直到周员外拉起她的手,沐梓禾陡然升起一种作呕的冲动。
看着眼前的肥猪,沐梓禾满眼嫌恶。死肥猪,敢碰我,以后让你好看!
“小生演的不好,周员外谬赞了。”幽夜教武功的时候,也教了些口技,沐梓禾张口就来温润的男音,听得周员外更欣喜,班主更诧异。
周员外可不管这人唱得好不好,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人即将在床上表现的风情,眼神也愈发露骨。沐梓禾好不容易从他猪爪中抽出手,没想到后面班主猛不丁一推,她就等于投怀送抱一样倒在周员外怀里。
“你!”剩下的话沐梓禾说不出来了,因为班主有心用更重的蒙汗药令她闭嘴。
眼见得那头肥猪的猪爪又要向自己摸来,沐梓禾不敢怒吼,却被周员外更是当成了情趣,迫不及待地就打横抱起,去到自己房间准备享用美餐了。
至于沐梓禾为什么这么瘦削,抱起来一点男子应有的重量都没有,周员外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瘦点更好,他就喜欢骨感美人。
看着周员外美滋滋远走的背影,班主得意勾起嘴角,暗道自己英明果断。
“班主,为什么便宜个外人。”花荣忍了会儿还是忍不住了,酸溜溜说道。
班主拉下脸来,“你闯的祸还敢指责我?要不是为了尽快把那女人处理了,我会将她推到周员外这儿。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我以后还管你的烂事。”
两句说话说的花荣面红耳赤,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只好讪讪闭嘴。
花玫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话,心里有了计较。他就说戏班里怎么突然出现个生面孔,刚巧又是和花衫走的近的。可惜,上次动作还是太仓促了,花衫有点怀疑他,导致他不管怎么问,花衫就是不说这人的来历。
哼,不说他也会猜,不就是班主和花荣从外面绑来的吗。这下好了,将这个把柄攥在手里,不怕老板他们不妥协。
个人有个人盘算。班主见沐梓禾的确没有翻身余地了,但又怕周员外得了新欢会事事依从,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要将沐梓禾荷包里的银票当了换成现银,然后连夜搬离禾田镇,免得周员外来找他们麻烦。
在班主前脚刚走去钱庄时,花玫眼珠子一转索性也跟了上去。
“主子,在惠兴钱庄有人用这张银票去兑换大额银两。据我们调查,这张银票不是禾田镇上任何人能拥有的,而且银票下方还有户部尚书亲自印下标志,独一无二,只有宫里的人才会用到。属下强烈怀疑,这个当银票的的人和主母失踪有关。”
本来着急上火的幽夜,在见到暗六交上来的银票后,食指敲了敲桌子。
他亲自拿起这张银票看了看,还见到上面有了些汗渍,顿时神情一凝。
他的七儿从来都是爱整洁的,而且荷包里都有碎银子足够日常之需又怎么会轻易动用大额银票,还是几万两。
这其中定然有鬼!
“你们给我好好查。暗五呢?让他控制全城瞪大了眼睛,不准给我放跑一个。”
暗六急忙称是,随后又想起在发现惠兴钱庄出现巨额银票时有意派人追踪下去,他想了想还是没和主子说。
他们这些做奴才,做多少事都是应当的还不能好大喜功。先说明也许只会给主子空留希望,到时候若证明并没干系那主子失望会产生很大落差,一怒之下定会责罚。
暗六不想无缘无故挨罚,只好将此事咽下,专心手上的事情。
别说,这一查顺藤摸瓜查到了真相。当知道主母去这家戏班子看戏,反被污蔑偷盗武行当道具,暗六都惊得差点站不稳身子。要是那些人知道以主子对主母的喜爱,主母荷包里那些巨额银票本来是不想带的,还是主子逼主母带的,肯定吓得掉下巴。
“事情大条了,这个戏班班主还想跑。”暗六径自找上暗五,让暗五注意戏班的人。但凡戏班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告诉他和主子,暗五一合计,心说这不是大事,不敢私自做主就提前一步上报了。
一听自己七儿被那腌臜的戏班给窝藏了,他们还绑架了七儿就为了一把剑,一个荷包,甚至还为了将人尽快处理掉推给脑满肠肥的好色周员外,登时坐不住了。
幽夜气愤之下不能掌握好手上力道,一拳隔空打在方桌上,方桌顿时化为碎片。
暗五暗六跪在他跟前大气不敢喘一口,大着胆子抬起头就见眼前没有了人影。
“主子一定去找主母了。”两人面面相觑,毫不犹豫跟上。
到了自己的卧房,周员外就更不客气了。随意地将沐梓禾抛到床上,他在做之前有个怪癖,那就是先嘬两三口美酒,待到全身都热起来了,再做那个才舒爽。
正当周员外无比享受时,沐梓禾身上发生了变化。
也不知道是班主第二次买的蒙汗药是假的,还是一再中这种药,身体自然产生抗性了,沐梓禾才晕了不到半柱香时间就又清醒了。醒来第一件事是摸自己衣服,发现还完好,登时出了一口气。
但之后她就神色一凛,清楚地听到卧房屏风外,周员外正享受地一口一口喝着美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差点晚节不保,这头死肥猪还优哉游哉的享受。哼,他好日子到头了。
握了下拳,发现身上的力气又有了,沐梓禾拔出软剑,快很准一剑刺向周员外。
这个敢侮辱她的登徒子,她要活削了他。
这两天一直任人摆布,沐梓禾简直受够了。明明有能力逃出生天,还总是因为这样那样原因被搁置计划,如今还差点被人侮辱了!别说要是真被侮辱了她会直接撞墙死,就说现在,她心里的怒气已经快要到达顶峰,恨不得亲手将周员外活剐了。
当然她也知道罪魁祸首不是这周员外,而是戏班班主和花荣!
如果可以,她等会儿去戏班还要将花衫这乖孩子救出火海。
“你你你,你怎么醒了。”周员外见过不少识趣的戏班班主,都用同一招对付不愿从自己的伶人的,他相信这次也不例外。可没想到,他才喝点小酒的功夫,这伶人居然凶神恶煞又起来了,还拔出剑指着他。
周员外被这外放的杀气一惊,知道沐梓禾不是闹着玩的,腿肚子一下软了。
他手都颤抖起来,酒壶都拿不稳了摔在地上。
“饶命,饶命啊,不是我害你,我没动过你啊,是你们的班主!我不碰你了,你想走就走好不好,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你们班主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沐梓禾可不相信他是无辜的,她现在正要处理了这头死肥猪,免得幽夜知道她还有这么糗的时候。
说曹操曹操到。沐梓禾刚想到幽夜,不希望他来,幽夜就陡然破门而入。
“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