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只是颗棋子

第33章 只是颗棋子

苏墨钰倒希望自己看得不清楚,但时至今日,她想看不清,也是不可能的。

苏家已被推到风口浪尖,无论她喜不喜欢,愿不愿意,都要接受这个结果。

不得不说,容蓟将帝王的制衡之术,掌握得炉火纯青,苏阎两家若能相互残杀,于他这个渔翁而言,则是再好不过了。

而自己呢?被他当成什么了?

一颗随时都能丢弃牺牲的棋子?

或许,她连颗棋子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他诸多计划中的一颗垫脚石。

之前还在怨恨,他信阎婉清而不信自己,而现在,她终于明白,根本没有什么信与不信,只有能够舍弃,与不能舍弃之分。

阎婉清,是不能舍弃的,而自己,是能够舍弃的。

今天,他牺牲了她,难保今后不会再一次牺牲她,这一次是打板子,下一次呢?是砍头,还是凌迟?

也真是辛苦他了,为了对付阎家,竟然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在一个不学无术、凡才浅识的花花公子身上,这会儿,他肯定也很懊恼吧。

管他懊恼不懊恼,总之,老子不干了!

今日算是真正撕破脸皮,从今往后,她跟容蓟,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绝不会让苏家,像吕家那样悄无声息的湮灭,至于他容蓟,会不会一帆风顺登上帝位,那就要看本事了。

早上天不亮,苏墨钰就出宫了。

这一次,容蓟没有再阻拦他,甚至还派了内侍亲自将她送出宫门。

一路上,苏墨钰都只能趴着,臀部连着脊背一阵阵的疼,还有脸上,早晨她照了眼镜子,发现脸颊肿的比昨天更厉害了,而且白嫩嫩的肌肤上,还留着五道触目惊心的手指印。

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做不来大肚量。

总之,她跟阎婉清之间,也是不死不休!

得知她要回府的消息,苏太师特意告了假,皇帝也允了,看来苏家在朝中的地位,虽比不得阎家,但也不差,阎家虽掌握着军队,但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不少都是苏太师的门生,这些资源加起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不管怎么样,容蓟再想拔了苏家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他也无能为力。

为了彰显对苏墨钰的关心,方氏也一大早,也等在了苏府的大门口。

听说苏墨钰又冒犯了阎二小姐,太子震怒,罚了他三十大板。

心中恶毒的想,太子怎么不一刀砍了他的脑袋,或者干脆活活打死?都说太子性情冷酷,手段狠戾,苏墨钰三番四次冒犯阎二小姐,太子竟然还留着他的性命,真是气人!

心里虽恨不得苏墨钰死无葬身之地,但嘴上却说得好听:“老爷,您回去坐会儿吧,这里有妾身。”她走到一脸焦灼的苏太师身边,温言软语道:“钰儿一定不会有事的,打了几下板子而已,回来休养几天就好了。”

苏太师不理她,什么叫打了几下板子,那可是枣木制成的粗重木棍,行武出身的人都不一定能扛得住,更别说是他那身娇体弱的儿子了。

妇人之见,简直可笑!

马车一晃三摇,终于到了苏府,苏墨钰一路上都是趴着的,这会儿连下车,也是被人给抬下来的。

苏太师虽然知道她被打了,却不知她到底伤的有多重,此刻见她满身是血,被人从车上抬下来,神色顿时就慌了。

太子可真是够狠的,他就这么一个嫡子,要是给打死了,他还怎么活?

苏太师一方面心疼,一方面也在心忧。

看来太子的眼里,已是容不得苏家了。

竹青见了苏墨钰,也被吓了一跳,上回少爷被打了二十大板,虽然也挺惨的,但至少是被人搀回来的,而这次,却是给抬回来的。

“少爷,您怎么伤得这样重?都说了,让您里离阎家二小姐远点,您怎么就不听呢。”竹青一边帮着搀扶苏墨钰,一边数落道。

苏墨钰现在一听到阎婉清的名字,就一肚子的火:“你以为你家少爷愿意啊,你是不知道,那白莲花的手段有多阴险,撒起娇来有多肉麻。”

竹青不知道白莲花什么意思,但能听出她口气中的憎恶:“那您还要往她跟前凑,虽说阎小姐长得确实貌若天仙,但她是太子的女人,您就省省心吧。”

真是受不了,为什么到哪都跟阎婉清这三个字脱离不了干系,苏墨钰虽然浑身无力,但还是卯足了劲吼道,“貌若天仙个屁!老子宁可非礼一头母猪,也绝不会非礼她!”

“少爷,您……您这也太……”

太重口了是吧?苏墨钰在心里替他接了一句。

“行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再给我提阎婉清这三个字,听到没有?”

竹青被她激烈地反应给吓到了:“不提就不提,反正我也不喜欢她。”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墨钰这才算是真正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天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感觉,简直就跟在火里滚了一圈,又被丢到冰水里一般。

冰火两重天,简直生不欲死。

竹青给她找来一些创伤药和干净的棉布,放在床头后就离开了房间,出门前,还体贴地给她关上了房门。

苏墨钰一开始挺惊讶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不想有人进来,转念一想,估计这是原主的吩咐,竹青已经习惯了。

费力褪下外袍,因为时间太长,血迹已经干了,衣料黏在伤口上,一扯就疼。

女扮男装就这点不好,受个伤还得自己上药,苦逼到了极点。

还好有上回的经验,知道该怎么上药。不过等上完药,她也被折腾的奄奄一息了,几乎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

期间竹青给她送过一次饭,吃完后她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她正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一男一女,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他什么时候醒?”

“小人也不知道,少爷伤得很重,估计这会儿还睡着呢。”

“没事,我等他。”

“公主,您还是去前厅等吧,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您是金枝玉叶,可……别别别,公主!您怎么坐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