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患得患失

第246章 患得患失

“你说什么?永平王密谋造反?”

东宫内,容蓟死死盯着面前的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雷震叩首道:“属下也不知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举证永平王之人,是永平王的一个亲信,素来得他信任。想来,他亲信所言,应当不会有假。”

容蓟平静了一下心绪,这才淡声问:“孤不管那个亲信如何说,你手下的人呢?查到什么消息了?”

雷震道:“完全查不到,一开始属下也以为这件事是有人刻意陷害,但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任何端倪。”

“这么说,永平王谋逆,乃是事实了?”

雷震犹豫了一下,道:“也不能说一定是事实,但应当不会错。”

“父皇派何人去审理这件事?”

“回殿下,是贤王以及……周大人和邱大人。”

“周……”容蓟神色猛地一跳:“是前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正是。”

站起身,在窗前来回踱步:“怎么会是他们二人?父皇还吩咐了什么?”

“皇上口谕,待到了永州,无需审判,直接就地处决。”

“什么!”容蓟又是一惊,好半晌才回神,“犯了这么大的罪,却不押解回京接受三堂会审,此事怎么看怎么蹊跷。”他停了停,又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皇上虽然封锁消息,但以苏太师在朝中的地位和人脉,想来已经知晓了。”

他迟疑了一下:“那……苏尚书呢?”

雷震觉得奇怪,苏尚书知不知道,有那么重要吗?再说了,苏太师都知道了,苏尚书又怎会不知道?

奇怪归奇怪,但他还是老实答道:“苏尚书应当暂且不知,但苏太师有没有告诉他,属下就不知道了。”抬起头来,见殿下脸色有些不好,连忙补充:“属下可以现在去查,还请殿下……”

“不用。”容蓟出声打断,“其实,知不知道又如何呢?孤就是太患得患失了。”

雷震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殿下今天有些不太正常。“殿下,那这件事,还不要再查了?”

“查。”坚决地道出一个字,转过身来,“不但这件事,最近朝中发生的任何事,都要一并查,包括将军府,也要一起查。”

查苏家和朝堂上发生的事雷震可以理解,查将军府又是为什么?

容蓟看出他的疑惑,却并未解释。

最近朝中查办了不少苏太师的门生,以及和苏家牵连甚广的诸多族人,这一点很不正常,以往他也提出过,要削减苏家势力,但都被父皇拒绝了,说是时候未到,那现在,是不是代表,时候已经到了?

既然动了苏家,就不可能不动阎家,可一旦动了阎家,难免要伤筋动骨,同时失去左右臂,皇家的处境会越发艰难。

总觉得引发这一切的根源,便是将军府。

……

“烈洲。”阎夫人刚安顿阎婉清睡下,出门后却见阎烈洲一身戎装,不禁纳闷:“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阎烈洲拿起自己的那把虎威亮银戟,一边细心擦拭一边对阎夫人道:“皇上命我驻守京都边城,早上天一亮我就出发。”

阎夫人惊愕道:“驻守边城?这里又不是战略要塞,哪里需要让你亲自上阵,只需要派遣一些京都守备军即可,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阎烈洲站起身,挥了两下手中的长戟,无谓道:“在将军府的这些日子,我也实在憋闷,去给皇上守城也不错。”他安慰阎夫人:“左右离得不远,我可以时常回来看望您和妹妹,还有父亲。”

比起去驻守边塞,守卫京都周围的边城,的确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只不过,阎夫人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烈洲。”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说:“能不能求皇上,改派别人去呢?”

阎烈洲并未发现阎夫人的异常,道:“娘,我是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况且,我堂堂赤狼军少将,总不能一直待在将军府,当个闲人吧。”

阎夫人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的确,阎烈洲身为赤狼军少将,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将军府无所事事。

而阎家如今大多数的荣耀,都是阎烈洲带来的。

没有他的努力,他的赫赫军功,阎家怕是要就没落了。

望着阎烈洲那张棱角分明的坚毅面容,阎夫人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张柔媚中不失刚毅的脸孔,不禁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娘,照顾好小妹。”一身铠甲的阎烈洲走上前,握住阎夫人的肩头,经过岁月的侵蚀,女人眼角已经生出如刀刻般的细纹,自己不在的这些年,母亲没少为了这个家操心。

“烈洲。”阎夫人抬起手,覆在阎烈洲的手背上,阎烈洲能清晰感觉到阎夫人掌心的颤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和你爹,还有你两个妹妹,都是黑发,却偏偏只有你是红发?”

阎烈洲怔了一下,老实道:“想过啊,小的时候总是想,甚至那时候,还以为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呢。”

再说到亲生儿子四个字时,阎夫人明显颤抖得越发厉害,“如果我说,你真的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会怎么想?”

阎烈洲瞠大眼睛,“娘,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阎夫人笑了一下,却显得有些勉强,她拍拍阎烈洲的手背:“傻孩子,你就是太耿直了,罢了罢了,以后这种玩笑,娘不跟你开了就是。”

阎烈洲这才舒了口气:“这种玩笑话,您也只能跟我说说了,要是换了妹妹,指不定要怎么想呢。”

阎夫人深有感触道:“说的也是,你妹妹那性子……”说起阎婉清,阎夫人一脸愁绪:“都怪我把她惯坏了,事情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娘,您也别太忧心了,妹妹的事情,还是早些告诉宁王为好,毕竟宁王是她的夫君。”

阎夫人口中应着,但她心里明白,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告诉宁王的,夫君又如何?看似与自己最亲密的人,却恰恰是将自己推入地狱的人,这一点,阎夫人早有体会。

她绝不能,再让自己的女儿,也遭受同样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