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阳光还未来临,寺里的钟声,已经骤然的响起,顾西凉一早就梳妆打扮好了,便带着丫鬟来到了施粥的地方。
这里已然人头攒动,四面八方的香客,连同那些可怜的人也站在那里。
人群里,谩骂声,声讨声不绝于耳,什么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话,也是不胜枚举。
顾西凉冷眼旁观,扫视着人群里的众人,本也就是林姨娘的过错,让这一次的慈善成了她们数落自己的机会。
“呔……”
人群里,当地的一个不起眼的县官,穿过人群走到顾西凉的面前,“哪来的黄毛丫头,这般的无理。”
顾西凉并不理会来人的叫嚣,挥手示意秋水准备按自己的要求将那些东西发放着。
顾西凉的漠然,倒是让在场的男女好奇的很,私下便窃窃私语起来。
“没领到救济粮的这边来登记。”
顾西凉有自己的打算,原本这件事挺简单的,若是没有林姨娘的缘故,绝对不会让她抛头露面。
“为什么啊?昨个还不这样,今天就这么多事?”
人群里,总有异样的声音传来,那些习惯了好逸恶劳的男人,依然希望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或者零星的好处,继续得到丰厚的待遇。
岂料,现在又来了一个面容秀丽,模样清新可人的女人,她似乎并不像林姨娘那般的模样,看似温润的面庞,实际上,对他们的事警觉的很。
“可不是吗?丞相府的人就是不一样,没事找事,故意的为难我们。”
人群里,那些个泼皮无赖,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无关痛痒的话,这是他们发家致富的好机会,也是他们挑逗深闺怨妇的契机,那比起街头巷尾,那些个莺莺燕燕可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一时间,施粥的现场,并没有人敢上前,深怕又会像之前一样,被那些人狠狠地一顿教训。
却是原来,林姨娘的豪放,让那些好逸恶劳的人,一时间得了便宜,不过是说了“夫人”,就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好处,当下,那些插科打诨的人,便教训那些个真正可怜的人,一边从中捞取更大的好处。
这件事,顾西凉让秋水打听过,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问你话呢。”
面对顾西凉的漠然,那些个恶人得寸进尺,一再的追问着结果。
本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的行为,是让看不惯的香客僧侣帮忙,最终反倒是惹了更大的麻烦。
顾西凉隐忍着,不理会他们的挑衅,转身安排随从便走家串户,并嘱托给了寺的监寺,一同前去。
她知道只要有这些个无赖,她根本就不能做任何的事情,他们只会让自己更加的为难。
“小姐,奴婢不知。”
秋水纳罕的望着顾西凉,这背道而驰的举动,让她不明所以。
本身就是为顾家辟谣,可她偏像是背道而驰。打发出去的随从,很快的就把那些个粮食分发了出去,并且一一的做了记录登记。
顾西凉接过登记,仔细打量了一番,淡然的说道,“好,不错。”
“秋水,收拾一下,我们回吧。”
顾西凉轻描淡写的安排着,话音未落,转身就离开了。
顾西凉的模样,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本就是这个顾西凉吩咐了县官,要给他们帮助,如今不过三言两语,这个顾西凉又离开了,那些个无赖的人自然不肯放过。
“今天到处结束,至于剩下的粥,本就是给你们的,至于怎么分配,由你们推选的人,自行分配。”
说着顾西凉温润一笑,站到了一旁,那些个无赖反倒有些无趣,知道今天会无功而返,也只得悄然的离开。
顾西凉嘴角不经意间的划过一丝邪魅,在秋水的耳畔耳语了一阵子,便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不多时,在清凉寺附近的小镇里,一个清瘦的男人,出现在那里,四处的打探着消息。
“公子,你慢点可好,我根本就跟不上你。”
执着的顾西怜拖着裙子,亦步亦趋的跟随在燕云夙的身后。
从她到清凉寺开始,私下就没有跟顾家人见面,只是担心一旦跟顾家人见面了,就会跟燕云夙分开。
她自然不愿意半途而废。
“嘭……”
“你怎么停下来了?”
顾西怜抚摸着不经意间碰上的额头,轻声的呢喃着,那宽厚的胸膛,让顾西怜留恋。
燕云夙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目光一直直视着一个方向。
顾西怜顺着燕云夙的目光望去,在不远处,一个清瘦的男人,正跟这里的人们谈天说地。
“公子,你让我看他……”
顾西怜不解的询问着燕云夙,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身后忙碌的丫鬟。
顾西怜不由得咯噔一下,心里嘀咕着,顾西凉这般打扮又是为什么?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跟你是一起的,我想我们可以分道扬镳了吧。”
燕云夙已经让这个顾西怜尾随的不耐烦了,这个女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就是一个狗皮膏药。
“公子……”
顾西怜的眼睛被一层白雾笼罩,内心些许的委屈,让她不由自主的抽搐着。
无论是不是她救的燕云夙,这一段时间,嘘寒问暖的照顾,也应该让燕云夙感激涕零才是。
岂料,如今依旧是这样的结果。顾西怜本身就是一个警觉的女人,任何一个眼神动作,她都能够想很多的事情,燕云夙这么迫不及待的跟自己分道扬镳,根本就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有了厌弃的想法。
“也是,那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无奈的顾西怜只好苦笑着跟燕云夙话别,朝着顾西凉的身边走去,内心的希冀,这个男人能够改变初衷,将她唤回到自己的身边。
不过,这一切都是顾西怜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有些时候,有些人始终是自己身边的过客罢了。
“公……”
顾西怜不自觉的捏了捏裙摆,转身冲着燕云夙莞尔一笑,然而留下的只有一抹殷红的痕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