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苏墨此时正被禁足东宫,天霜身为太子少师,必定与太子共进退,明月皇也是好算计。
此刻,天霜立在东宫门外,仰头凝望东宫二字,思绪万千,一双眸子凝重,宫中一切未变,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天主子,可是乏了?”月婵见天霜的神色不悦,轻声问道。
“你且先去竹林轩候着,我进去瞧瞧便回。”
说着,天霜已迈步向前走去,门外守卫士兵,立刻拦下天霜的去路:“未得皇上批准,任何人不得入内。”
天霜不疾不徐从袖中拿出圣旨,缓缓打开,举手投足间,竟是带着叫人不可反抗的贵气,单单是一抹随意的眼神,便是叫守卫二人头皮发麻,圣旨上,明月皇已然说明,天霜可自由出入东宫,守卫士兵立刻放行,立在两边恭恭敬敬,不敢抬头。
无需下人带领,天霜已是轻车熟路,来到内殿,瞧着桌上丝毫未动的饭菜,她轻轻抬眼,往里走去。
不远,苏墨素白的衣衫清雅,细细看他的面容,眉目如画,执笔正描摹着什么,神情颇为认真,天霜已站在身侧,也是全然不知,俯身看去,画中的女子,婀娜多姿却温婉高贵,眉宇之中与苏墨几分相似,天霜静静开口:“皇后?”
苏墨大惊,未料会有人来,而此女子眼瞧陌生,衣着也并非婢女,他定了定神,开口问道:“你是谁?如何进来的?”
天霜不看他,只是看着画中的女子微微一笑,大概是清冷的面容有了一丝丝的暖意,让苏墨愣了许久。
“在下千泽庄天字公子,天霜,眼下被皇上赐封太子少师。”天霜这才然然的抬眸,浅笑。
苏墨禁足有半月了,期间明月皇对他失望至极,千泽庄他自然是知道,天字公子,是个女子?这也是苏墨讶异之处,可这个时候,众人躲他不及,怎会冒出一个太子少师?
“莫不是你与我打趣?”苏墨声音温润,叫人听着舒坦的很,他定定的看着天霜,恍然间似曾相识。
“太子,我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断然不会与太子打趣,难道太子愿意一直如此?在东宫禁足?你可知众皇子已开始蠢蠢欲动?”天霜斜头看着苏墨,只见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如何洗白。”
苏墨性子本就温和,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猝不及防,天霜轻轻一笑,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来:“既然在下已是太子少师,太子大可放心,不过当日情形,还需太子告知。”
见天霜不似玩笑,苏墨心中一暖,他自然是知道此刻自己的情景,明月皇对他失望,众皇子等着看苏墨废储,往日亲近之人,均是对他不闻不问,而此时天霜仅是一陌生女子,却要为他洗白。
“我醒来时,已身在万花楼。”苏墨思忖,微微叹气,他抬头用温润的嗓音,对天霜道:“不管结果如何,苏墨还是要谢姑娘。”
天霜但笑不语,如此风度,怕是众皇子中,无一能比,苏墨瞧着天霜,越是细看越是眼熟的紧,可就是想不起,不等苏墨再细看,天霜已经转身离开东宫。
看着一桌的饭菜,苏墨难得觉得自己饿了,他关了许久,怕是有些日子没人与他说话,闷坏了,而天霜来此说了些话,固然不多言,却让他觉得有了生气。
回竹林轩已是黄昏,宫中静谧住处之最,便是此处,月婵已备好饭菜,候着天霜回来,清风拂,竹林沙沙作响,倒是别有风趣。
天霜坐下之时,拂袖,轻声道:“灭魂,出来吃饭吧。”
话音刚落,天霜衣袖飘摆,青丝微扬,身后便立着一黑衣男子,带着半截面具,不声不响,坐在一边,端起饭碗来,闷头吃着,天霜笑了笑:“你急什么,没人和你争抢。”
月婵却是面色凝重,瞧着天霜也不知该不该问一问,心中的困惑,天霜瞧了瞧她,自然知道月婵不安,安慰道:“暗有灭魂保护,明有月婵你,再不济我武功也不差,无碍。”
忽的,灭魂猛然站起身来,天霜瞧向门外,徐徐的站起身,将灭魂按了回去,灭魂才甚是乖巧的,收起凌厉的杀气,乖乖吃饭,似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月婵虽跟着天霜不少年,却依旧没能明白,灭魂心高气傲,孤身一人,不受任何人所用,在千泽庄,就是千泽庄主也未给薄面,天霜却能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正是如此,千泽庄上下无一不对天霜佩服万分。
走出房门,天霜静静立在庭中,望着推门而走进的苏景,他面色深沉,步子急促,是生了气。
“何故回来。”苏景的语气很是不善。
天霜边理着衣袖,边懒懒的回答:“皇命急宣,不得违抗,你倒也不避嫌,如此找我。”
苏景冷声一笑:“若你不愿,什么皇命急宣对你可有用?莫要与我绕圈子,回千泽庄去,就凭你一个女子,你以为皇宫是个什么地方!”
“这地方我比你知道的多,不劳景王费心,请回吧。”天霜语气不改。
苏景的一双眸子泛红,他直直的瞪着天霜从容淡然的面容,冷哼一声:“太子少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此番回来是何用意,若要把事情闹开,你莫要后悔。”
“慢走,不送。”天霜丝毫不把苏景的话放在心上,神态淡淡,语气也是随意。
大袖一甩,苏景转身便愤然离开,他对天霜这般的态度气愤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多少年了,她竟然变得如此脱胎换骨,若不是模样还有几分相似之处,他当真以为她就是千泽庄的天霜了。
天霜抿了唇瓣,走回屋内,瞧着月婵满是疑惑的眼神,她浅笑道:“怎么了?”
月婵轻咬下唇,还是问了出口:“天主子,听你和景王的对话,你二人是旧识?”
千泽庄有规矩,不可过问主子的任何私事,但月婵总觉苏景来者不善。
天霜抬眸不语,却未有对月婵的不满,月婵低了低头,不敢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