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雪冷清惯了,更何况,柳如美又怎会如此好心,便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悠然自得的与清青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丫鬟刚走一盏茶的功夫,数十名丫鬟捧着各色衣裳首饰,齐齐曲膝行礼,高声道,“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这阵势,慕莘雪可是第一次享受,好在她承受能力强悍,只是淡淡点头应了一声,身边剥核桃的清青被雷劈中,吓得核桃滚了一地。
秋茜弯腰,将核桃如数捡起,放在盘里,带笑递到清青手中,“夫人吩咐奴婢给二小姐送来衣裳首饰,供二小姐挑选。”
身后的数十名丫鬟闻言站成两排,高高举起手中物,让慕莘雪看清挑选。
上好的衣料,精致华丽的珠钗臂钏,往日只能在慕莘雨身上看见,如今她慕莘雪也能享受到。
清青从震惊中回神,忙接过核桃,下意识把手在帕子上擦了又擦,眼睛放亮,走到其中一件桃红的衣裳前。
“二小姐,这件蝶衣裙颜色鲜嫩,特别配您。”清青的眼光自然不差,可慕莘雪身形纤瘦,面色不如慕莘雨白皙,穿着这件衣裳只会更衬托慕莘雨而已。
“那件浅色的。”慕莘雪指了唯一一件颜色稍淡的。
“是。”秋茜附身,使了一个眼色,让人把剩下的全部拿走。
慕莘雪慢悠悠的摆弄着头发的素钗,含着浓浓笑意的眼尾一挑,“秋茜姐姐,东西就不必拿走了,都留下吧,我看它们个个好看的紧,留着日后穿也好。”
秋茜显然没想到慕莘雪会说出这么意外的话,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忙说是,命人把东西全部放下。
人一走,慕莘雪立刻扔掉手中软枕,拉着清青挑起首饰,心里对司王妃这个名号越来越欢喜,不但可以作威作福,还有那么好东西,何乐而不为。
翌日,丞相府大设宴席,命官员外,京城中,有权有势者全部到来,恭贺丞相府双喜。
丞相有二女,一女入宫,一女嫁司王,日后京城内最有权者,当属慕永昌是也。
巴结的人数不胜数,送来的礼品堆成了山,库房怕是都堆不下。
慕莘雪淡定自若的坐在不远处的阁楼,观望着人来人往间的虚伪,意外的发现慕莘雨不在。
“怎么不见慕莘雨。”这时候她不应该早就趾高气昂的在自己面前炫耀了吗,似乎从昨日起就没见过她。
清青偷偷笑着,“听说大小姐知道自己要进宫,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被老爷关在房间里。”
“她发什么脾气,能进宫难道不该高兴吗?”慕莘雪打定主意以为慕莘雨能进宫,是因为慕永昌在背后推波助澜。
可清青的话却打消了她的想法,“现在府里人人都传,大小姐喜欢司王。”至于从慕莘雨口中骂的腌臜话,就不必说给慕莘雪听了。
恭贺的人来的也差不多了,慕莘雨姗姗来迟,胭脂水粉也遮不住哭红的眼睛,一身水红色轻纱长裙衬得她楚楚可怜,肌肤盛雪,若是没有看着慕莘雪时恶毒的眼神,便是一名极好的美人。
慕莘雪对上她的双眼,笑盈盈的举起手中的瓷杯,轻而易举的点燃了慕莘雨强压的火苗。
不一会儿,慕莘雨冲到阁楼,打量着慕莘雪,扭头冷哼,坐在对面,“野鸡穿上再好的衣裳还是野鸡,自以为嫁给司王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痴心妄想!”
“那也比某些人想而不能好的多,预祝姐姐进宫能一举得宠,成为皇上心尖上的人儿,替慕家光宗耀祖啊。”
慕莘雪一番话狠狠捶打着她脆弱不堪的心,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嫁给司清源,现在美梦幻灭,她恨不得撕开慕莘雪那张脸,让她知道抢自己的人,是什么下场。
雨珠把手搭在慕莘雨肩上,咳嗽一声,慕莘雨抬头看了她一眼,慢慢冷静下来。
斜睨着慕莘雪,阴阳怪气,“说到底司王也只是臣子,哪里比的过皇上是真龙天子,等我进宫后,我就是妃子,你就算是王妃又如何,还的乖乖向我低头行礼。”
“那就恭喜大姐了。”慕莘雪语气淡淡,并不想理睬她。
慕莘雨又要挑事,慕永昌即使赶到,皱眉呵斥,“够了!今天大喜的日子,又有那么多贵人,不要给我惹是生非。”
被呵斥了一番,慕莘雨不情愿的闭上嘴,慕永昌走到慕莘雨面前,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父亲教导你的话要记住,你先下去吧。”
“是,女儿告退。”
“莘雪,你母亲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快去入席吧,也不知一家团聚的日子还有多久,咱们和和美美的吃顿饭。”慕永昌眼中带泪,慕莘雪冷眼相看,抵不过他一再邀请,跟着前往。
一见她来,柳如美笑开了脸,忙招呼着,“莘雪快坐下。”
慕莘雪挑了一个距离她稍远的位置,无视她的热络,柳如美也没在意,笑容依旧,这让她很是意外。
众人落座,慕永昌先是提醒慕莘雨进宫小心,懂得规矩,后又看向慕莘雪,嘱咐道,“你嫁进王府后,一定要好好遵守本分,切莫忘了你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事事为家里多考虑,要讨得王爷的欢心才最是要紧。”说着夹了一块桂花藕。
慕莘雪刚夹起桂花藕,外面宾客突然传来一声声惊呼,接着便响起了“司王殿下”四个字。
“司王殿下。”
慕永昌忙陪着笑脸,“快去多拿一副碗筷。”
“不必。”司清源坐在主位,墨眸看向慕莘雪,“本王今日是为了接雪儿去王府,成亲之日在即,本王想与雪儿多多培养感情,丞相想必也不会拒绝。”他遂而移目看向慕永昌,意味不言而喻。
慕永昌自然不敢阻拦,恭送司清源离开后,他狠狠地推掉一桌佳肴,阴冷的盯着方才慕莘雪坐过的位置。
背后一阵凉风过,慕莘雪颤抖着抱紧身体,坐上马车,质问道,“堂堂司王,居然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