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精致典雅的沉玉院死气沉沉,方才慕莘雨回来后,那些个花瓶杯盏破碎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丫鬟跪了一地,心惊肉跳的看着碎片从眼前飞过。
“慕莘雪!你给我等着,我今日受的苦,来日一定会加倍还给你!”脸也白了,妆也花了,眼中晕开恶毒的神色。
半晌,听丫鬟说司清源要在丞相府用晚膳,慕莘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面前的抄了两张纸的静心经越看眼越花,烦躁的把毛笔丢在一边,墨汁滴在宣纸上,晕染开一大滴墨圈。
晚膳时分,各色佳肴散发诱人香气,依旧阻挡不了一阵幽香钻进鼻腔。
慕莘雪抬了抬眼,果不其然,慕莘雨款款踱步走进来,脸上的脂粉总算淡了许多,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品竹色的织锦羽缎袄替她添了许多颜色,眉眼间依旧骄傲。
她刚要落座,慕永昌指着柳如美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深深的看向她,眼里带着警告。
她那些花花肠子,谁都知道。
慕莘雨白皙的面容划过一丝尴尬,乖乖的在柳如美身边落坐。
不知是否是慕永昌的提醒起了作用,慕莘雨一言不发,乖顺的让人意外,莫非是在后面留了一手?
慕莘雪正盯着慕莘雨想入非非,一勺冒着香甜气味的珍珠元宵送到她嘴边,她下意识的张开嘴,突然身上多了几道灼热视线。
她嚼了嚼,觉得好像不对劲,顺着拿勺子的手看过去,急忙捂住嘴,才没把嘴里的元宵喷出去。
“是不是太烫了?”温热的指腹抹去她嘴边甜腻的汤汁,黑沉的双眸被笑意填满,像是缀着一条银河,灿若星辰。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慕莘雪迅速拉住他的手,轻轻吹了吹他手中的勺子,含情脉脉,“王爷小心。”
“咳咳咳……”慕莘雨急忙用帕子掩唇,被嘴里的茶呛得不轻。
慕永昌与柳如美也是一脸惊讶,两人的举动似乎有些太过亲昵,相反两位当事人演戏上了瘾,你一勺我一勺,你一口我一口,互不相让。
丫鬟端着酒走至桌前,慕永昌忙起身,替司清源斟酒,“这是臣南下时得的美酒,还请王爷不要嫌弃,多喝两杯。”
丫鬟递来一只琉璃杯,慕莘雨盯着杯子,嘴角弯弯,浮现一抹浅笑,清青走进来,对着慕莘雪点点头,顺势瞥了一眼端着杯子的丫鬟,吓得她手一抖,差点摔了价值连城的琉璃杯。
“来,王爷。”慕永昌举起酒杯,与司清源共饮美酒。
酒过三巡,慕永昌与司清源染上几分醉意,慕莘雨暗悄悄的抬眸,眼波流转,只可惜司清源根本毫无反应。
“母亲,爹爹醉了,把他扶到碧桐院休息吧。”慕莘雨别有深意,柳如美点头,立刻命人把慕永昌扶走。
自从秦姨娘来到丞相府,慕永昌可留在碧桐院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晚家宴,秦姨娘今夜难得不在,柳如美怎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慕莘雪也起身,朝着门外的两个侍卫招招手,“把你家王爷送到别院休息。”
绯色挑丝云雁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过分白皙的面容,水润润的眼眸轻飘飘的略过假意移开视线的慕莘雨,暗暗勾起唇角,搀着清青的手离开暖阁。
带着酒气的身体突然靠过来,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慕莘雪的身上,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酒味弥漫的薄唇贴近莹白如玉的耳垂,热气喷洒,“小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本王的出场费可价值不菲。”
慕莘雪试图推了他一把,挣扎无果,嗔怒的瞪向他,“谈钱多伤感情啊,王爷果然是喝醉了,快,把你家王爷拉开。”
司清源笑着伸手弹着她的额头,两人背对慕莘雨,只留下暧昧的背影,却足够让她臆想到崩溃。
出了暖阁才发现竟然下起了雪,鹅毛般洋洋洒洒的落下,地面落了薄薄一层,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清青把汤婆子递给她,欢喜道,“这雪下的可真大,等到明早就能堆雪人了。”
“哼。”跟在两人身后出来的慕莘雨听了只觉得可笑,快步从两人面前离开,脚下生风。
别院里的雪还未清扫干净,照的屋子里亮堂堂的。
两个侍卫坐在暖洋洋的西厢房喝酒吃肉,飘散阵阵肉香。
慕莘雨提着灯笼,快步溜进别院,路过西厢房时放轻双脚,小心翼翼的挪到正房,迅速打开门钻进去,吹灭灯笼,脱下厚重的斗篷,露出微红的面容。
异常闪亮的双眼像是饿狼看见食物后的兴奋,一步步朝着塌上的男子走去。
脚上的雪融化,一踩一个脚印,发出哒哒的声音,慕莘雨干脆脱掉鞋子,一只手脱下多余的那衣裳,只剩下肚兜小衣。
纤细的身子轻轻颤抖,掀开被子一角钻进去,身边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啊!”她一个翻身摔在地上,急忙捂住嘴,惊骇的看着如同阿修罗一般的男人。
烛火摇曳,司清源半张脸隐藏于黑暗,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不应该的,他明明喝下了那杯酒,怎么可能的?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慕莘雪端着热水,看着近乎赤裸的慕莘雨,洒了一地,捂着唇尖叫。
这一叫了不得,估计大半个府里的人一会儿就赶过来看戏。
慕莘雪接过清青递过来的帕子,擦净手上的水渍,坐在软塌上,细细的打量着慕莘雨,噗嗤一笑。
“姐姐,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怎么衣裳也脱了。”
慕莘雨急忙捡起地上的衣服,遮住一身春光,慕莘雪拿起手边的软枕丢向司清源,瞪他,“看什么看,闭上眼!”
司清源拿起被子丢在慕莘雨头上,把她从眼前抹去,走到慕莘雪面前,面色阴沉。
捏着慕莘雪的下颚,指腹轻轻摩挲着吹弹可破的皮肤,嗓音阴冷,“还没有人敢这么算计本王。”
慕莘雪依旧不知死活的笑着,扬起脸,软软的调子带着浓郁的笑意,“那王爷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