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莘雨瞥了一眼皮鞭和烙铁,挥挥手,指着带着别人血迹的竹签,嘴角轻扬,都说十指连心,这种痛苦谁能忍得住。
还有三日,她得慢慢玩,一天一种,便足够慕莘雪受得了。
与此同时,清青坐着,眼泪从得知慕莘雪被打入天牢后便没有停止过,一颗心都要哭碎了。
清青实在坐不住,跑到书房,一名小厮拦住她,“老爷有命,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他,不想死的干净滚开。”
清青咬牙,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她毅然决然跪下,高声道,“老爷,二小姐好歹是您的女儿,求您看在死去的林姨娘面子上,救救二小姐吧!”
书房内回荡着清青的声音,周啸海带着冷笑,把玩着两个玉石,放在手边的锦盒里,略带嘲讽,“你的女儿还在牢里等着你去救她,你如今不去想办法,却有时间讨好本王。”
慕永昌跪在地上,伏地道,“臣眼下只有王爷的大业,更何况是小女不懂事,妄想攀龙附凤,与臣背道而驰,与司王扯上关系,皇上定然留不得她,臣劝解过,她既然不停,臣也无能为力,她不过自食恶果而已。”
“哈哈哈!皇上这次可是下定决心与司清源硬碰硬了,鹿死谁手,本王就等着看了。”
门外清青的叫喊声不绝于耳,听了让人心烦,周啸海皱眉,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神暗暗移到慕永昌背后的书架上。
那里藏了多少东西,他心知肚明,手指互相摩挲,这是他思索时的常用手势。
慕永昌以为他被吵得厌烦,忙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呵道,“皇上下了圣旨,我又能如何?不如去求求司王殿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还不滚开!”
他有意害慕心雪,清青却以为他给自己指了一条明路,忙磕头,跑去司王府。
……
午后,一辆小轿晃晃悠悠的进了宫,清青掀开帘子,跟着一个公公进了天牢。
她提着食盒,目不斜视,两侧各色目光齐齐聚集在她身上,清青不禁用力捏着自己的大腿,努力稳住呼吸,乖乖的跟在公公身后。
“姑娘,司王殿下的话奴才不敢违背,可你到底要顾及奴才的小命,莫要多留,待会儿奴才再来接你。”公公打点好狱卒后,指着慕莘雪所在的牢房,示意她过去。
清青谢过公公,咽下口水,继续向前走,在一间牢房前停下,放下食盒,双手紧紧拉着铁栏,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慕莘雪,泪水瞬间落下。
哽咽道,“二小姐,奴婢是清青,奴婢来看您了!”
闻声,慕莘雪轻轻动了动食指,碰到伤口,闷哼一声,缓了好半天,才勉强坐起来。
一头长发披在身后,白色的囚衣上带着点点血迹,清青的眼泪便再也停不下来,拼命的摇着铁栏,想要冲进去。
“二小姐!”
“我没事。”慕莘雪扬起一抹虚弱无力的笑容,安慰清青,“这血不是我的,是慕莘雨的。”
她把右手藏在身后,食指指甲微微分离,半根竹签断在里面,淤血困在其中。
慕莘雪盯着脚下又多加了一个铁链,凉意阵阵,她真是低估慕莘雨了,不但蠢,而且愚昧,以为这样就能让她等死吗?
清青擦干眼泪,忙说,“奴婢已经告诉王爷了,王爷只让奴婢耐心等着,却等到二小姐被打入天牢的消息,方才奴婢又去求了王爷,王爷只让人把奴婢送进来,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我这颗棋子终于没用了,他要弃之不顾了吗。”慕莘雪知晓司清源生性冷漠,否则如何能坐稳高位,扶持皇帝,管理万千江山。
“二小姐……”清青想安慰她,最终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了王爷,可王爷却只是让自己等,为何如此狠心,难道以外情意都是假的吗?
她抽泣两声,立刻打开食盒,挤出一抹笑容,端出一盘糖醋排骨,“奴婢做了您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鸡丝粥,您吃点吧。”
慕莘雪摇摇头,“先放着吧,我待会儿再吃。”
身后的狱卒用力咳嗽一声,看了清青一眼,慕莘雪冲她笑了笑,“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方才止住的眼泪瞬间又掉下来,她用力抹去泪水,可它怎么也止不住,清青重重的点头,不舍的看着慕莘雪。
走了两步,她突然跑回去,“小姐,清青明日会再来看你的,你一定要等我,奴婢会给你准备最爱吃的菜!”
慕莘雪依旧笑着点头,眼中不自觉湿润,轻轻呢喃,“我等你。”
半晌,慕莘雪才慢慢走到牢房门口,右手微颤,捧着鸡丝粥小口小口的抿着,垂眸敛目间,阴冷之气弥漫。
如今牢房附近的狱卒比之前多了六七人,轮番值守,此处又只有她一人被关押就算拿到钥匙,她逃出去的几率也很低。
她盯着几人身上佩戴的钥匙,继续低头喝粥。
翌日,天还未亮,牢房门被打开,寂静无声被铁锁掉落的声音打破。
一盆带着厚厚积雪的水倒在慕莘雪身上,瞬间让她清醒,如同掉入水中露出水面,急促喘息着。
慕莘雨带着面纱,居高临下的站在牢房外,眼里满是狠辣,像是毒蛇盯着猎物,随时准备咬住她的咽喉。
浑身湿哒哒的,雪碰到温热的皮肤,很快融化,沁入肌肤凉意瑟瑟,唯一一点体温也消失。
慕莘雪盯着她身边的两个太监,嗤嗤的低笑,又略过那张被自己划破的脸,似在嘲讽。
手里的帕子恨不得被她揉烂,慕莘雨掉入池塘,身子又受了伤,没好好修养,昨日又受了惊吓,脸颊被划破,她已经难以忍受,恨不得现在就让慕莘雪死!
可皇上如今有美人作陪,根本懒得多看她一眼,让公公传了一句安分点,便没了下文。
慕莘雨把一切都算在了慕莘雪头上,咬牙,“给本宫打!狠狠地打!每人赏银十两!”
太监宫女眼睛放光,手脚并用,力气有多大便用多大,仿佛只是捶在棉花上,慕莘雪愣是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