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天在一众侍卫的护送下,从皇宫离开,前往兵部尚书的府邸,捉拿背后的幕后主使。
宫门大开,浩浩荡荡的京吾卫护送周云天,保卫他的安全。
皇城内可以调动的侍卫都派给了祁安隆,也只有派出不轻易出动的京吾卫。
今夜格外安静,盛夏早已过去,可茂盛树梢中,还是藏着不少蝉,给寂静的黑夜中添上许多生机。
往日周云天总是觉得鸣蝉太过吵闹,可如今听了只觉得欢喜,像是在迎接他胜利的凯歌。
愈靠近,夜风中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在越靠近,血气越浓郁,笼罩着一层血雾。
小夏子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觉得凉风阵阵,莫名的阴冷森寒,即使有那么多人相伴,他还是觉得四周如此的瘆人。
明黄色双龙的轿撵掀开帘子,一股浓郁的气味扑面而来,周允天拧着眉,捂住口鼻,胃里隐隐作呕。
阴风阵阵,透露着一股森冷之气,像是突然打开了地狱之门,无数恶鬼横行。
“怎么回事?”周允天实在忍受不住,将轿帘放下来,减少那股刺鼻的味道。
可轿辇里依旧存在那股腥气逼人的味道,周允天不禁屏住呼吸,等待它散开。
“皇上,好像血的味道。”说出口的话情不自禁带上一丝颤抖。
再向前就是兵部尚书的府邸了,该不会是对方带了很多人,所以血腥味才那么重。
想着,小夏子浑身松懈,压在心口上的巨石也移开,毕竟他们想抢的东西是玉玺,自然不会只是区区几个人。
小夏子轻松道,“皇上不必担心,一定是祁尚书将那群叛贼歼灭了,这才有如此重的血腥味,皇上无需担心。”
不但安抚了周允天不平静的心,也安抚了慌乱惊慌的自己。
转了一个弯,便是兵部尚书祁尚书的府邸,一阵夜风卷着浓郁的血腥味萦绕鼻尖,将人笼罩其中。
目光触及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身上穿着皇家禁卫军的服饰,是周允天指派的人。
方才小夏子脸上轻松笑意瞬间消散,呆滞片刻,双眼根本无处放落,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血,视线里,一片鲜红。
抬着轿撵的几个太监从未见过如此吓人的一幕,吓得四肢发软,重重跪在地上,轿撵朝着一侧摔,周允天毫无形象的从轿撵里滚了出来。
他一声怒吼,“放肆!”
太监也忘了求饶,呆滞在原地,失去了神智。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周允天同样滞住,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与自己所幻想的完全不同。
双唇微颤,话不成话,句不成句,“小,小夏子,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小夏子也是双腿发软,直直的跪在地上,身子冰冰凉,失去了所有温度。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死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周允天瞬间拔高嗓音,怒吼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派来的侍卫为何会死!祁尚书在哪儿?”
京吾卫将周允天围在其中,手中寒光闪闪的长剑出鞘,两人从血肉模糊的尸体中走过,踢开门走了进去,点燃灯盏,照亮前进的路。
周允天捂着口鼻,在众人拥立下,走进府邸,石板路原本的颜色已经辨认不清,只有触目惊心的血红。
在一众死人中,找到了死不瞑目的祁尚书。
窗棂外,夜风吹进来,在血腥味中,周允天的脸色逐渐扭曲阴沉,咬牙切齿,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该在他手底下光明正大的杀了他那么多侍卫。
背后一凉,他突然怒喊道,“不好!快回宫!”
与此同时,失去大半禁军保卫的皇宫,脆弱的像一张一捅就破窗棂纸。
接二连三的暗卫影卫涌入皇宫,悄无声息。
御书房内,青花龙纹烛台上燃烧一半的蜡烛散发微弱的光。
银色面具下一双沉暗的双眸划过一丝渴望,他想要的东西,就在不远处。
他熟悉的走到书架,内侧的机关开启,密室打开,荣芝处理完外面的宫人,持着血淋淋的长剑走进来,与肃风在旁守护。
司清源朝着密室走去,每一步都异常清晰,略显沉重慌乱,身体里的毒素还在蔓延,周身散发的寒气足够将人逼退。
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青筋暴起,努力克制身体内的一股戾气。
玉玺触手可得,血管里不断喷涌的异样逼着他迈开脚步。
黑暗的密室,唯有一颗夜明珠点亮中央高台上的玉玺。
司清源一步步走近,伸出点缀血迹的手,只需一指的距离,就可以触碰到玉玺。
一枚银针擦过他的手,逼近手边的石墙,一名老者突然从暗处跳出来,指尖银针齐发,直直的朝着他的身体而来。
“主子!”肃风与荣芝高声道,冲上前,举起长剑,挡住银针。
血管里再次出现异样,隔着外衣也可以清晰的看见其中有东西在来回涌动,他顺着墙面跌坐在地,捂着心脏的位置,紧皱双眉,肃风听见声音,忽而回头,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他的胸口。
老者手持肃风的长剑,眼光微暗,躲开荣芝,刺向司清源的心口。
长剑入肉,噗嗤一声。
司清源抬起淬着寒冰的双眸,反手扼住长剑,踢开老者,身后荣芝手中染着剧毒的长剑狠狠刺穿老者的身体。
……
打更人初见尸体,恍若乱葬岗,顿时吓昏过去,翌日,待人发现他时,他已经被活生生吓疯,又唱又跳,痴痴傻傻。
京城内外惶恐不安,有人说打更人是见到了鬼才被吓疯,他们也信了,死了那么多人,冤魂太多。
一时间,茶余饭后,此事成了他们讨论的常事,昨夜不知不觉间死了那么多人,身上的衣裳都被扒光,面容被划破,辨认不出原本的长相。
一直到午后侍卫处理尸体时,有人发现了她儿子肩上的胎记,痛哭流涕,众人也纷纷意识到其中有自己的亲人,周允天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民怨众起,纷纷直接皇上不作为。